星坠海的浪涛裹着铁锈味涌来时,小满正跪在船头用银针挑开珊瑚礁。她掌心的月神之心泛着诡异的紫光,与海底某处产生强烈共鸣——那是三百年前月瑶封印的“坎卦祭坛”在召唤。
“阿爹,海底有哭声。”小雅趴在船舷边,发梢滴落的水珠在月光下凝成血珠。林天握紧柴刀,混沌本源在血管里沸腾。自星坠海一战后,小雅体内被种下的“蚀月蛊”开始发作,每到月圆之夜,她的骨骼便发出碎裂般的脆响。
老陶匠突然抛出鱼钩,钓线尽头拴着的青铜罗盘扎进海床。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终指向海底深渊:“坎卦方位……是月神冢!”
穿过扭曲的漩涡,林天抱着昏迷的小雅沉入海底。幽蓝的光晕中,巨型祭坛如骷髅头般张开巨口,十二根青铜柱环绕着中央的月神棺椁,棺盖上刻着行血字:【非至亲之血,不得入内】。
“爸爸,棺材在动!”小雅突然睁眼,瞳孔里浮起混沌漩涡。她抬手按在棺盖上,棺内射出九道血锁缠住她的手腕:“昭昭……快逃……”
林天的柴刀劈在血锁上,刀刃却被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老陶匠咳出黑血,扔出怀里的《月满志》残页:“用月神泪晶……和坎卦卦象共鸣!”
小满的月神之心突然离体,化作流光没入棺椁裂缝。棺内传来锁链断裂的轰鸣,月瑶的骸骨缓缓坐起,手中握着的半块玉牌正与小雅的命格共鸣。
“昭昭,你终于来了。”月瑶的骸骨开口,声音带着金属摩擦的刺响。她腐烂的胸腔里,半颗混沌之心正在跳动:“三百年前我封印昊天分身时,他的残魂钻进了我的血脉……”
小雅突然发出非人惨叫。她背后的混沌漩涡暴涨,将祭坛上的青铜柱绞成碎片。林天这才看清,女儿的脊柱上嵌着细小的血蛭——正是黑袍人留下的“噬心蛊”!
“用我的血!”小满割开手腕,金血浇在月瑶骸骨上。混沌之心突然暴走,将小雅的蛊虫吸食殆尽。月瑶的残魂化作光点没入小雅眉心,少女的瞳孔恢复清明:“阿娘说……坎卦是昊天的命门。”
祭坛底部浮现出巨大的坎卦图腾,卦象中央悬浮着块血色晶石——正是昊天大帝的心脏!黑袍人从阴影中走出,左眼嵌着的血月石已变成混沌漩涡:“你以为毁掉玉牌就能阻止我?月神冢才是真正的阵眼!”
林天的混沌本源不受控制地涌出,在坎卦图腾上刻出裂痕。每道裂痕都映出段记忆:三百年前月瑶被昊天分身背叛,亲手将心脏炼成封印;十五年前黑袍人潜入月满氏,将噬心蛊种入襁褓中的小雅……
“爸爸,杀了他!”小雅突然暴起,月满陶中飞出万千银针。黑袍人狞笑着拍向胸口,心口炸开的血雾里竟藏着具婴孩骸骨——正是小雅出生那日被献祭的“药人”!
小满的月神之心突然炸裂。碎片化作流光刺入坎卦,将昊天心脏包裹成茧。整个海底开始崩塌,月瑶的骸骨在最后一刻化作光桥,托着林天一家冲向海面。
“坎卦已破……昊天要醒了!”老陶匠的鱼竿突然断裂,钓线尽头拴着的半块玉珏浮现新卦象——【离】卦,卦辞赫然是:“明两作,离,大人以继明照四方。”
当第一缕晨光照在船帆时,小雅的咳疾奇迹般痊愈。她摸着眉心的红莲印记,轻声说:“阿娘说,下一个地方有会复活的月亮。”
林天望向海平面尽头若隐若现的血色星辰——那是昊天大帝苏醒的征兆。他握紧女儿的手,混沌本源在掌心凝成新的刀芒:“走吧,去该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