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纸贴在胸口的瞬间,白小璃感觉一股热流从心口炸开,像是有人往她骨头缝里塞了团火。那层金光屏障刚撑起来,黑气织成的网已经砸到眼前,撞上光幕发出刺啦一声,像烧红的铁条浸进冷水。
她借着反震之力往后翻了个身,落地时脚跟一滑,差点踩进水膜里。好在手腕上的红绸甩得及时,缠住旁边一根断柱,硬生生把自己拽了回来。
“还挺猛。”她喘了口气,把红绸重新绕回掌心,“但你这招式名字起得不行,叫‘黑云压城’太土,不如改叫‘加班到凌晨三点的精神状态’。”
对面那人没回应,双手一抬,黑焰再次升腾,这次凝成一只巨掌,朝她当头拍下。空气被压得噼啪作响,地面裂开几道深缝,朝着她脚下蔓延。
白小璃不等他落手,脚下一蹬就冲了出去。《九转游龙步》的残篇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她左踏一步、右错半尺,整个人在空中划出三道虚影。巨掌砸空,轰在她刚才站的位置,水膜直接炸成雾气,石台塌了一角。
她趁机跃起,双掌合拢,体内灵力顺着新悟的“焚心诀”路线运转一圈,掌心喷出一道赤红色火焰。那火不飘不散,笔直迎着黑焰巨掌撞了上去。
轰!
火浪冲天而起,照得整个大殿亮如白昼。碎石从穹顶簌簌落下,有些砸在水面上溅起老高。两人中间的地缝被气浪掀得更宽,几乎要把石台劈成两半。
白小璃落地后退两步,掌心发麻,呼吸有点乱。她低头看了眼手,指尖有点发黑,像是被火烧过。抬头再看对面,那人站在原地没动,脸上没什么表情,可袖口边缘焦了一圈,明显不是毫发无损。
“行啊。”她咧嘴一笑,“原来你会疼。”
那人眼神一冷,双手再次结印。黑焰不再凝聚成掌,而是化作无数细丝,像蛛网一样铺天盖地罩下来。每一根丝线都带着刺骨寒意,碰到空气都能刮出嘶声。
白小璃不敢硬接,转身就跑。红绸在手里抖开,像鞭子一样抽向最近的黑丝。一碰上,绸子边缘立刻焦黑卷曲,但她不管,继续甩动,硬是清出一条通道。
就在她准备跃出包围时,背后劲风突至。她猛地低头,一道黑芒擦着头顶飞过,打在墙上炸出个深坑。
“躲得挺快。”那人终于开口,“可你能护得住自己,护不住他们。”
话音未落,大殿侧门炸开。八道身影冲了进来,全穿着灰袍,手持长刀。这些人一出现就扑向散修队伍,刀光闪得人眼花。
白小璃眼角一扫,发现老张肩膀中了一刀,正捂着胳膊往后退。阿青被两人围住,险象环生。其他人也被逼得节节后退,眼看就要撑不住。
她咬牙,从怀里摸出一枚铜钱大小的圆珠,往地上一扔。砰的一声,雷光炸开,震得整个大殿嗡鸣。那八个灰袍人动作齐齐一顿,显然是被声音干扰了节奏。
“老张守左脉!阿青截后路!”她大声喊,“别让他们连成阵!”
散修们一听指令,立刻调整位置。老张拖着伤臂挡在左侧缺口,阿青趁机脱身,带着两人绕到敌人背后。局势总算稳了一点。
她这边刚松口气,头顶黑影又至。抬头一看,那人双手张开,黑焰在头顶盘旋,形成一个旋转的漩涡。灵气被疯狂抽走,连她体内的灵力都有点不受控制。
“你还真拿自己当中央空调?”她骂了一句,迅速掐诀,焚心诀再次运转。这次她没等火势 fully 成型,直接把灵力灌进红绸,甩手扔向漩涡中心。
红绸像活了一样,在空中扭动着钻进黑焰漩涡。下一秒,轰地一声,内部爆出一团赤炎。黑焰被打散一半,漩涡开始摇晃。
那人脸色微变,伸手想补,白小璃却不给他机会。她脚下一蹬,整个人冲上去,在半空中抽出腰间另一张符纸——今天早上签到送的,还没用。
她把符纸夹在指间,对着那人扬了扬:“猜猜这是什么?疗伤丹?隐身符?还是……专克黑炭脸的清洁剂?”
那人没说话,但眼神明显紧了。
她笑了:“你不猜,那我可就用了。”
说完,符纸离手,直奔对方面门。那人抬手挡了一下,黑焰凝成盾牌。符纸撞上盾牌,没有爆炸,反而贴了上去,静静燃烧。
几秒后,黑焰盾开始发红,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内部腐蚀。那人眉头一皱,刚想撤手,整块盾牌突然崩解,化作黑烟四散。
“哟?”白小璃落地站稳,“反应还不错。”
那人盯着自己的手,低声道:“你身上……到底有多少古怪东西?”
“多了去了。”她活动了下手腕,“昨天系统奖励一堆破烂,前天捡了半本功法,大前天还顺了掌门藏在枕头底下的私房钱清单。你说我是不是该感恩戴德,天天给他上香?”
那人没接话,反而缓缓抬起右手,掌心浮现出一团漆黑如墨的火焰。那火不发光,却让周围温度骤降,连水膜都开始结冰。
白小璃眯起眼:“终于肯放大招了?我还以为你要一直靠ppt式攻击撑全场。”
“最后一击。”那人声音沉了下来,“结束之前,告诉我你是谁派来的。”
“谁派来的?”她歪头想了想,“要不你猜个公司名?996福报部?内卷研发中心?还是……系统打卡办?”
那人不再废话,手掌往前一推。黑焰离手而出,化作一条长蛇,直扑她胸口。
白小璃立刻后撤,同时把剩下那张符纸捏在手里。她知道这招不能硬接,可退路已经被封死,左右都是水膜,身后是塌了一半的石台。
就在黑焰即将命中时,她忽然停下脚步,把符纸往地上一拍。
一道金光从地面升起,形成半圆形屏障。黑焰撞上光幕,发出刺耳摩擦声,像钝刀刮锅底。光幕剧烈晃动,裂开几道细纹,但没破。
她站在后面,喘着气,手指微微发抖。
那人站在对面,黑焰收回掌心,眼神第一次有了波动。
白小璃抹了把脸上的汗,笑了一声:“你是不是以为,我没留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