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单于骄纵 匈奴内溃
漠南草原的王庭大帐内，呼厨泉正手持金樽，与麾下诸王饮宴。帐外寒风呼啸，帐内却暖意融融，烤羊的油脂滴落在火盆中，发出滋滋的声响，混合着马奶酒的醇香，弥漫着奢靡的气息。
“大汗，那汉庭的使者又来了，还在帐外等着回话呢。”一名亲卫躬身禀报，语气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呼厨泉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不屑地嗤笑一声：“回什么话？让他等着！一群南蛮子，除了会用丝绸茶叶来换和平，还会做什么？当年高祖被困白登，文景二帝送女和亲，难道他们忘了？”
身旁的左贤王附和道：“大汗说得是！汉人的皇帝年幼，刚占了关中就敢狮子大开口，要咱们每年献上牛羊马匹，简直是痴心妄想！依我看，不如率军南下，抢了并州，让他们知道咱们匈奴的厉害！”
“哈哈哈！”呼厨泉放声大笑，拍着案几道，“说得好！等开春了，本汗就点起十万骑兵，直捣晋阳，让那刘进知道，草原的雄鹰，不是他能随意指使的！”
他从未将汉庭的威胁放在眼里。在他看来，汉人向来懦弱，历代皇帝不是送钱就是送女人，这次刘进虽然口气强硬，但最终还是会像先辈一样妥协。毕竟，匈奴骑兵天下无敌，汉人根本不敢真的开战。
然而，呼厨泉不知道的是，他对面的汉庭皇帝，是个来自后世的灵魂。刘进骨子里最痛恨的，就是用女人和财富换取苟安的“和亲”，最鄙夷的，就是面对异族时的卑躬屈膝。在他看来，身为帝王，若不能护佑子民，不能扬威域外，那这龙椅不如让给有血性的人来坐。呼厨泉的傲慢，注定要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王庭的另一处帐篷内，于夫罗正焦躁地踱步。他是呼厨泉的兄长，也是匈奴内部少有的清醒者。若不是当初老单于喜爱呼厨泉，硬要将汗位传给他，如今这局面绝不会是这样！在得知呼厨泉拒绝向汉庭纳贡，甚至扬言要南下劫掠时，他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大汗太糊涂了！”于夫罗一拳砸在毡毯上，“那刘进能在短短几年内平定关中、击败董卓，绝非等闲之辈！他麾下李靖、薛仁贵都是久经沙场的名将，这些年咱们都吃了不少亏，而今，汉军战力早已今非昔比，怎么能如此轻敌？”
帐外传来亲卫的声音：“大人，汉庭的使者又派人来了，说若大汗执意不从，他们的大军很快就会北上。”
于夫罗心中一颤，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脱离呼厨泉，向汉庭示好。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就被他压了下去。同是匈奴人，背叛同族，会被草原人唾弃的。
可一想到汉军铁骑踏破草原的景象，想到呼厨泉那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于夫罗又动摇了。他的部落一直与汉地接壤，深知如今汉庭的强盛，也明白对抗汉庭无异于以卵击石。
“长生天在上，我于夫罗并非背叛同族，只是不想让部落在呼厨泉的愚蠢中灭亡。”于夫罗对着帐外的天空拜了三拜，眼中闪过决绝，“来人，备一份厚礼，随我去见汉庭使者！另外，传我命令，部落所有族人，即刻向北迁徙，远离战场！”
数日后，一支匈奴使团抵达了晋阳，见到了正在整军的李靖。使者捧着于夫罗的降书，恭敬地说道：“我家大人说了，呼厨泉拒绝纳贡，全是他一人的决定，与我家大人无关。我家大人世代尊大汉为天朝上国，愿献上牛羊五万头、战马一万匹、美女三千人，以示忠诚。”
他顿了顿，又道：“我家大人已对长生天起誓，绝不出手帮助呼厨泉，还愿为汉军充当向导，献上部分牛羊作为军粮。只求天朝上国能保全我家大人的部落。”
李靖看着降书，与身旁的秦琼对视一眼，冷笑道：“于夫罗倒是识时务。告诉他，只要他安分守己，不插手战事，大汉自然不会为难他的部落。至于向导和军粮，本帅收下了。”
使者连忙道谢，转身回去复命。郭子仪皱眉道：“将军，于夫罗突然来降，会不会有诈？”
李靖摇头道：“诈降倒不至于。匈奴内部本就派系林立，于夫罗与呼厨泉素有嫌隙，见我军势大，趁机脱离，也在情理之中。正好，咱们可以利用他提供的情报，先扫清周边的小部落，再集中力量对付呼厨泉的主力。”
朔方城外，薛仁贵的三万大军已整装待发。寒风卷着雪粒，打在士兵的甲胄上，发出簌簌的声响，但没人敢有丝毫懈怠。薛仁贵手持方天画戟，目光如电，扫过队列中的将士。
“弟兄们，”薛仁贵的声音在寒风中回荡，“陛下有令，荡平北疆匈奴，让草原再无寇患！沿途遇到的匈奴部落，凡是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出发！”
“杀！杀！杀！”三万将士齐声呐喊，声震原野。大军如一条黑色的巨龙，沿着黄河西岸向北挺进，目标直指匈奴在漠南的边缘部落。
队伍中段，冉闵率领的三千“乞活军”格外引人注目。这支部队的士兵大多是曾经被匈奴掳为奴隶的汉人，脸上、身上还留着被虐待的疤痕，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冉闵本人更是身高八尺，虎背熊腰，手中两柄重铁戟散发着森然寒气。
“冉将军，前面发现一个匈奴部落，大约有五百余人，正在放牧。”斥候来报。
冉闵嘴角勾起一抹狰狞的笑容：“来得好！弟兄们，随我杀过去，让这些蛮夷尝尝咱们的厉害！”
他催动战马，率先冲了出去。三千破奴军紧随其后，口中发出压抑已久的怒吼，如同一群挣脱枷锁的猛虎，扑向那个毫无防备的匈奴部落。
匈奴人见状大惊，纷纷拿起弯刀弓箭抵抗，但他们的战力在复仇的汉军面前不堪一击。冉闵的重铁戟横扫，将一名匈奴骑士连人带马劈成两半，鲜血溅了他满身，却让他眼中的凶光更盛。
“杀！一个不留！”冉闵怒吼着，冲入部落帐篷区。破奴军的士兵们也红了眼，见人就杀，无论是手持武器的男子，还是惊慌失措的老弱，都没能逃过他们的刀锋。帐篷被点燃，牛羊被屠戮，整个部落瞬间变成了人间地狱。
一名年轻的匈奴女子抱着孩子，跪在地上哭求饶命，却被一名破奴军士兵一刀刺穿了胸膛。那士兵脸上没有丝毫怜悯，只有复仇的快意——他的家人，就是被匈奴人这样杀死的。
薛仁贵带着亲卫赶到时，战斗已经结束。看着满地的尸体，看着那些被斩杀的老弱妇孺，甚至还有几个破奴军士兵正围着一具尸体，露出生食人肉的疯狂举动，薛仁贵的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冉闵！”薛仁贵怒喝一声，声音中带着压抑的怒火。
冉闵闻声回头，脸上还沾着血肉，咧嘴笑道：“大帅，这些蛮夷都解决了！您看，这是他们的头人，被我亲手劈了！”他手中提着一颗血淋淋的头颅。
“你看看你们做的好事！”薛仁贵指着那些被屠杀的老弱，“陛下让我们讨伐匈奴，是让我们打击他们的有生力量，不是让你们滥杀无辜！更不是让你们生食人肉！”
冉闵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沉声道：“大帅，您是没被这些蛮夷当过奴隶！他们杀我们的父兄，抢我们的姐妹，把我们当牲口一样使唤！现在轮到他们了，这都是他们应得的报应！”
“放肆！”薛仁贵的方天画戟猛地顿在地上，“朝廷有法纪，军队有军规！滥杀无辜，形同禽兽！今日之事，我可以当作没看见，但你给我记住，”他的目光如刀，盯着冉闵，“若你们敢对汉人犯下半点恶行，或者再敢做出生食人肉的丑事，休怪本帅不念旧情，亲手斩了你！”
冉闵与薛仁贵对视片刻，忽然放声大笑：“大帅放心！我冉闵虽然嗜杀，但分得清好歹！这些蛮夷该死，汉人却是我们的同胞！别说是我，便是我手下的弟兄，谁敢动汉人一根手指头，不用大帅动手，我先拧下他的脑袋！若我冉闵违背此言，甘受军法处置，提头来见！”
他身后的破奴军士兵也齐声喊道：“我等绝不动汉人分毫！”
薛仁贵看着他们眼中的决绝，心中的怒火稍减。他知道这些人的遭遇，也理解他们的仇恨，但军纪不能废。
“约束好你的人。”薛仁贵冷冷道，“再敢滥杀，休怪本帅无情。继续前进，下一个目标，黑风部落。”
“遵令！”冉闵躬身领命，转身对破奴军厉声道，“都听到了吗？大帅的话就是军令！除了负隅顽抗的匈奴男丁，嗯，比车轮高的，其他的妇孺……暂时留着！毕竟，那些匈奴女子也有着用处，就别杀了，但谁要是再敢生食人肉，老子先劈了他！”
破奴军士兵纷纷应诺，眼中的疯狂渐渐收敛，但那股复仇的火焰，却依旧在燃烧。
薛仁贵望着北方的草原，心中暗叹。这场战争，注定是残酷的。但他必须守住底线，不能让汉军变成和匈奴一样的禽兽。当然，征战，伤亡是难免的，男丁，是绝对不能留下来的！除非彻底臣服！
大军继续北上，沿途的匈奴部落一个个被扫平。李靖的大军在云中方向也进展顺利，于夫罗提供的情报让他们避开了匈奴的陷阱，精准地找到了一个个部落的位置。
呼厨泉还在王庭中做着南下劫掠的美梦，却不知道，他的部落正在被汉军一个个蚕食，他的末日，已越来越近。而草原上的风雪，似乎也因为这场即将到来的决战，变得更加狂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