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率领援军赶来时,战斗已经结束,不过他心里并没有什么遗憾的情绪。在他眼里,只要梁帝没有生命安全,大梁的天下乱不起来,不管谁来救驾都是一样的,更何况救驾之人还是他眼中胜似亲弟的萧景渊。
梅长苏可就不一样了,他见到靖王时险些情绪失控,强忍着情绪说道:“殿下,我们的计划失败了,从今天开始,恐怕您是与那个位置几乎无缘了。”
靖王叹了一口气,说道:“先生,本王实不相瞒,起初我同意接受你的辅佐,参与这场夺嫡之争,就两个原因,一个是本王有些事情想要调查赤焰案,而只有坐上那个位置才有权力去查。另一个原因也很简单,就是前太子、誉王这种人本王实在看不惯,大梁的天下若交到他们手里,百姓恐怕没有好日子过。”
他话锋一转,接着说道:“不过现在本王已经渐渐没了夺嫡的心思了,景渊他十分优秀,比本王要优秀,不管是统兵也好,治国也罢,人情世故更是比本王擅长。”
梅长苏心累,再也忍不住情绪,质问道:“那靖王殿下,您的意思是要将皇位拱手让给秦王吗?难道你不想为祁王,为林殊,为所有因赤焰案而死的忠魂伸冤了吗?”
靖王皱起眉头,“先生,这个皇位本就与本王无缘,何来拱手相让之谈?”
“先生所说伸冤之事,本王更无需担忧,景渊他与我一同被母妃养大,他是个明事理的人,本王相信,只要向他提出重审赤焰之案,他就一定会接受的。”
“萧景琰!”梅长苏恨铁不成钢,“你能不能清醒一点,你真以为秦王是你看到的那副样子,他万一背地里是一个比誉王更狠毒的人呢?”
靖王脸色阴沉下来,语气变得冷漠,“梅宗主,如果你实在放不下你的远大抱负,抛不下你的荣华富贵,本王可以将你引荐给景渊。”
“本王还有事情要忙,恕不奉陪了。”靖王拂袖而去。
梅长苏愣在原地,失魂落魄的样子与那个意气风发的梅宗主判若两人,他长叹了一口气,“难道……这就是天命吗……”
有人看到靖王从梅长苏的营帐离开,立刻来到了秦王的营帐外,将所见所闻汇报给了朱雀。朱雀随后走进营帐,将情报转告给了萧景渊,他听完后得意一笑,随后拿起一块玉佩,这块玉佩正是霓凰郡主送给他的,他交给了朱雀。
“将这玉佩交给江左盟内的那个人,告诉他,我们约定好的事情可以开始了,如果他不敢尝试,那么他将得不到想要的人。”萧景渊说道。
朱雀看了一眼玉佩,他认识这块玉佩,他可是一直认为自家殿下暗恋霓凰郡主,所以犹豫道:“殿下,这玉佩可是郡主送你的,真要将给那个人?”
萧景渊轻笑一声,走到朱雀面前,双手托起朱雀的两腮,“朱雀,你记住,郡主对我的恩情,我从来没有忘记,若是将来我登上皇位,我不会亏待她的。”
“江山美人,江山在前,美人在后,故而江山为重,美人次之。”
朱雀看着眼前的萧景渊,忽然有些陌生的感觉,一时间愣住了,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萧景渊双手用了些力气,将朱雀挤成了嘟嘟嘴,问道:“我说的话你明白了吗?”
“嗯……”朱雀嘴里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
萧景渊放开朱雀,“去吧。”
“是!”朱雀行礼退下。
萧景渊孤身一人站立在营帐之中,空旷的营帐让他第一次感到有些孤独的感觉,不过他很快适应了这种感觉。
“皇家本无情,霓凰姐,本王只是利用一下他对你的感情而已,你别怪我。”萧景渊自言自语道。
“不过……我不会让你知道……他不会活着的……”萧景渊有些神经质地对着空气说道。
梁帝在脱险后,立刻派遣蒙挚先行返回了京都,命令他将禁军的控制权夺回来。而梁帝的圣驾则会在两天后,在萧景渊的长燕营的护卫下返回京都。
蒙挚带着数十个禁军士兵赶回京都的路上,他对于自己在禁军中的威望十分有自信,可是当他真正回到京都的那一天,他才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京都的交通只允许进不允许出,不过城内景象依旧如常,似乎根本没有发生任何的篡权的事情。当他来到禁军任职的卫所时,值班的禁军统领与士兵纷纷逃避他的视线,面对他的问话更是敷衍至极。
他尝试寻找自己的亲信时,发现他们都不见了踪影,不相信会这么巧合,今天任职的禁军将士没有一个是他的亲信。
就在他想要离开卫所,去几个亲信的家中找人时,禁军副统领之一的徐平却带人找上了他,想要以谋逆嫌疑将他逮捕,蒙挚这才发觉,禁军已经被人控制。
蒙挚说道:“徐平,誉王勾结庆历军在九安山谋逆,现在已经被秦王率军抓捕,过几日陛下就会回京都,你还想为誉王卖命吗?”
徐平听完哈哈大笑,蒙挚感到疑惑,不过徐平并没有给他任何回答,而是让身后众人一拥而上。徐平所带来的人,都是萧景渊提前精挑细选的麒麟子,身体素质都是他通过一些方法加强过的,所练的武功都是萧景渊亲自传授的。
数十人实行车轮战全面针对蒙挚,将他压制得死死的,没过半天的功夫,蒙挚就被众人擒获。徐平拿出萧景渊交给他的铁链绳索,将蒙挚绑得十分结实,不敢有丝毫的懈怠,毕竟蒙挚大梁第一高手的名号摆在这里。
徐平将蒙挚扔进天牢后,便来到宫内向萧甲复命,“萧将军,蒙挚已经押到天牢。”
萧甲点了点头,说道:“徐将军辛苦了,殿下回京之日,不会亏待你们的。”
“派人去九安山吧,以蒙挚的名义,说京都已经恢复如常,让陛下尽快回京吧。”
“是。”
几天后,梁帝圣驾回京……在萧景渊的提议下,担心京都城内还有誉王残党,于是没有举办任何的欢迎仪式。
梁帝只是由萧景渊带着百十号士兵护送到了东武门,梁帝没有任何怀疑,毕竟已经回到了他的地盘金陵,那他的安全不用担心,更何况宫内有蒙挚在,更是不用担心。
梁帝在萧景渊护送下来到皇城外,萧景渊命令身后士兵原地待命,一人上前对梁帝的马车前,说道:“父皇,儿臣就送到这里了,就不进宫了,城外还有将士们需要安顿呢。”
梁帝掀开车帘,“去吧,事情办妥了再进宫,来见朕,朕有事跟你说。”
“是。”
梁帝的车队进入东武门,萧景渊抬头看向城头的徐平,给他使了一个眼神,徐平心领神会。梁帝此时心里想着,等到萧景渊下次进宫,他要与萧景渊讲一讲立储之事,前太子身死、誉王谋逆,太子之位只能给萧景渊了。
梁帝正思考这件事情,忽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梁帝再次掀开车帘,一群禁军士兵将他团团包围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