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口谕,此次武斗就是为冬狩讨个热闹,不用非得分出个第一第二,伤了和气就不好了。前十强就不用再比了,十个人都能获得陛下的恩赐。”高湛对着此次武斗获胜的十人说道。
萧景渊闻言低头一笑,自己这位父皇还真是不要脸,害怕到时候自己和靖王拿不了第一,被东海使团夺了头彩。那时候他大梁皇帝的威信和面子可就丢没了,所以干脆不演了,直接宣布十人同时获胜,这样皆大欢喜。
“(儿臣)臣等领旨!”
高湛看向众人,沉默了一会,发现没人提出异议,随后招了招手,身后十名内侍端着各自的木盘走了过来,每一面木盘之上都放着一把精致的宝雕弓。
“诸位,这就是陛下赏赐的奖励。”高湛说道。
萧景渊一把抓起宝雕弓,左手持弓,右手拉弦,拉到满弓状态时微微一皱眉,轻轻地放松了弓弦。
靖王或许看出了萧景渊的疑惑,解释道:“这宝雕弓是陛下恩赐,是一种地位的象征,自然与军中的长弓没法比。”
萧景渊恍然大悟,“怪不得,拉起来松松软软的。”
“咳咳……”还没有离开的高湛刻意咳嗽了一声,萧景渊抬头一看,正好与他的眼神对上,萧景渊呲牙一笑。
高湛面对萧景渊的装傻先是一愣,随后说道:“两位殿下,还有苏先生、景睿公子、蒙姑娘、陛下还等着召见你们呢。”
萧景渊与靖王对视一眼,萧景渊问道:“父皇有说什么事情吗?”
高湛低头笑着不说话,摇了摇头,表示他不知道。
萧景渊向远处招了招手,只见远处站立的一书童打扮的男人,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对萧景渊行礼说道:“殿下,有何吩咐?”
“接着!”萧景渊说着将手里的宝雕弓扔了过去。
陈庆之手忙脚乱地接了下来,“殿下……”
“父皇赏的,给你了。”
靖王看到高湛脸色一变,他赶忙低声呵斥道:“景渊!”
高湛则是大吃一惊,回头望了一眼高台之上,低声喊道:“哎呦,我的小殿下,这可是陛下恩赐,你倒是轻着点啊!”
萧景渊毫不在意,说道:“父皇既然把这宝雕弓赏给了本王,那孤自然有权力处置它。”说完走过去拍了拍高湛的肩膀,向着远处的高台走去。
人群末位的蒙浅雪用胳膊碰了碰旁边的萧景睿,悄声问道:“景睿,这位秦王殿下行事一向如此吗?”
萧景睿轻声回应道:“雪姐,这事你得问穆小王爷,这位秦王殿下刚回京不过一个月,我哪里知晓啊?”
“你们在聊什么?”言豫津从两人身后调皮地露出脑袋,一脸坏笑地问道。
萧景睿翻了个白眼,无奈地说道:“怎么哪都有你?”
言豫津一脸坏笑,说道:“我可都听见了,你们在议论秦王。”
“我可知道这位秦王不少消息呢,想听听吗?”
萧景睿看着前面萧景渊与靖王结伴走向高台,他与蒙浅雪对视一眼,脚步一致地跟了上去,徒留一脸笑意僵硬,随后慢慢消失的言豫津。
“没意思!”言豫津抱怨了一句,随后开心地看向不远处的梅长苏。
他开心地张着嘴,刚想走上前去,和梅长苏说上两句,谁知梅长苏只是看了他一眼,便跟在了蒙浅雪和萧景睿的身后。
“哎,你们……”言豫津留在原,郁闷地看着几人远去的背影。
萧景渊和靖王为首,带着蒙浅雪、萧景睿和梅长苏走上了高台,而在武斗前十强的飞流却被留在了高台下。
“参见父皇(陛下)!”众人行礼喊道。
“平身吧。”
梁帝独自坐在龙椅之上其左侧站着高湛,右侧站着蒙挚,先前身边服侍的越贵妃不知去了哪里,太子和誉王也不见了踪影。
“你们这次武斗表现很好,朕还是比较满意的。”梁帝开心地说道。
“谢父皇(陛下)!”
“苏先生。”梁帝突然开口说道。
“草民苏哲拜见陛下!”梅长苏听到梁帝唤他,他赶紧站出来又行了一礼。
“这次各国使团来势汹汹,你那个护卫是有功劳的,他在对战中的表现很好,朕很满意。”梁帝说道。
“草民虽然是江左一布衣,但为国争光四个字还是懂得。”梅长苏平淡地说道。
“好!”梁帝赞叹不已,“好一个为国争光!”
梁帝深思一会,说道:“等到过一会,朕会派人再给你送些奖赏过去。”
梅长苏说道:“陛下所赐宝雕弓已经很贵重了,飞流不过一个未及冠的孩子,恐怕受不了陛下太过贵重的奖赏。”
“朕是赏你,又不是赏他。”梁帝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你的那个护卫确实有功,但没有你的允许,他能上场去比武?”
“好了,你就不要推脱了。”梁帝摆手说道。
梅长苏最终欣然接受,并且感激地行了一礼。萧景渊将这一幕幕映入眼帘,心中感叹梅长苏真是好计谋。
梅长苏派自己的护卫上场,去给梁帝挣了面子,不仅获得了赏赐,还得到了梁帝的好感,一箭双雕,这为他以后的计划铺垫好了。
“嗯……还有景睿,听说苏先生住在你们宁国侯府上,那你们的赏赐朕就一块给你们送去吧。”梁帝笑着说道。
“是,多谢陛下。”
梁帝又看向那位亭亭玉立的蒙浅雪,对着身边的蒙挚赞叹道:“真是虎父无犬女,大师手下出高徒啊。蒙挚,你确实教出了个好徒弟。”
蒙挚行礼说道:“陛下谬赞了,雪儿她还是太过稚嫩,她还有进步的空间。”
梁帝哈哈一笑,对着蒙挚语重心长地说道:“蒙挚,教育子女晚辈并非管教士兵,还是不能太过严厉。”
“是。”蒙挚点头回应,“微臣受教了。”
梁帝视线扫过萧景渊,突然眉头一皱,问道:“景渊,朕赏赐你的宝雕弓呢?”
靖王最先反应过来,连忙看向萧景渊,萧景渊却说道:“儿臣送给随从了。”
“为何?”或许是刚刚教育完蒙挚的原因,梁帝不想打脸来得太快,他耐着性子问道。
“宝雕弓太软,儿臣用不顺手。”萧景渊如实说道。
“若是父皇赏赐一把能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的强弓就好了。”
梁帝忍不住笑了出来,说道:“朕当初就不应该让霓凰带你去南境,如今你哪里还有皇子的样子,成天想着打打杀杀。”
“起身吧,朕又没怪你!”梁帝摆了摆手说着。
“谢父皇。”萧景渊说道。
靖王在一旁松了口气,心里暗道回去后一定要告诉母亲,让母亲好好管管他这脾气性格。
“下面还有一场狩猎比赛,你若是能夺得冠军,朕就赏一把强弓,如何?”梁帝笑道。
萧景渊开心地点了点头,眼神中有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异色。梁帝满面笑容,眼神中带着一丝转瞬即逝的精光。
梅长苏在一旁看透了两人,龙椅之上无父子,一个臣子面对多疑帝王的不喜,他展示出了单纯无害的一面。
梁帝又说了几句后,众人皆散去,梅长苏带着飞流与萧景睿离去了,蒙浅雪则是去找闺中密友去了。
靖王看了看萧景渊,说道:“我还要去处理些事情,下面的狩猎比赛我就不去了。你照顾好自己,这九安山虽然被禁军清了一遍,难免有些漏掉的猛兽出没。”
“嗯,好。”萧景渊点点头后,两人分道离开。
高台之上,梁帝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对高湛问道:“景渊这孩子你怎么看?”
高湛笑道:“秦王殿下勇武过人、国之大兴。”
梁帝瞥了一眼高湛,笑骂道:“老东西。”
“朕没让你说这个,朕是问你,你觉得他有没有那个心思?”梁帝悄声问道。
“哪个心思?”高湛眉头紧锁,装傻充愣。
梁帝又骂了几句,拿高湛这装傻的老狐狸没办法,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朕觉得景渊这孩子是没这个心思。”
“他和景琰不愧都是静嫔教出来的孩子,脾气性格差不多,都藏不住心思。刚才朕质问景渊,景琰那着急的样子,恨不得站起来替他说。”
“秦王与靖王兄弟之情真是羡煞旁人啊。”高湛一旁附和道。
“这样也挺好,省得朕费心劳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