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熄灭的瞬间,三万人的呼吸声在蚕室运动场凝固成实质。苏棠握着吉他背带的手骤然收紧,权志龙设计的玫瑰戒指硌在掌心,冰凉的金属触感里浮出2019年雪夜的温度——那天她在便利店仓库整理应援物资,转身时撞进一个带着雪松气息的怀抱,热可可的甜香漫过鼻尖,对方只来得及说“小心”,就被突然亮起的路灯照成模糊的剪影。
“应急灯!”权志龙的声音从舞台侧方传来,伴随着金属器械的碰撞声。苏棠摸索着后退半步,指尖触到一个温热的肩膀,是朴灿烈醒了,吉他盒的开合声在黑暗里格外清晰,“别慌,我给你留了备用荧光棒。”
话音刚落,无数细碎的光点从舞台地板缝隙里涌出来——是他昨天塞进的荧光棒,此刻像被打翻的银河,顺着台阶漫向观众席。粉丝们开始默契地打开手机闪光灯,星海从舞台脚边铺到穹顶,有人轻声唱起《雪光伴奏者》的前奏,和声在黑暗里此起彼伏。
“林夏?”苏棠循着抽泣声转向左侧,全息玫瑰的投影恰好亮起,照亮女孩被泪水浸透的速写本。最后一页的空白处,不知何时多了幅铅笔素描:穿高中制服的少年蹲在便利店门口,手里的热可可冒着热气,旁边用小字写着“2019.12.24 灿烈哥说要等雪停”。
“不是的……”林夏的声音抖得像风中的丝带,“那天我跟在你后面,看见……看见志龙哥把热可可塞进灿烈哥手里,说‘她喜欢甜一点的’。”
荧光棒的冷光里,苏棠忽然想起权志龙设计图上的注释:“头纱珍珠需内置微型录音器”。她抬手拨开头纱,那颗嵌在蝴蝶结中心的珍珠突然发出细碎的电流声,接着是两个重叠的男声,像是被雪压变形的录音:
“她会不会觉得太刻意?”(是权志龙,带着惯有的散漫)
“那就说是粉丝送的。”(是朴灿烈,尾音带着笑)
“那戒指呢?”
“等演唱会结束,让她自己发现——”
录音戛然而止的瞬间,全场灯光骤然亮起。苏棠低头看向自己的手,玫瑰戒指不知何时转到了指尖,戒面反射的光恰好落在吉他盒里——半盒润喉糖的包装上,每朵玫瑰的花瓣数都不一样,凑起来刚好是她的生日。
舞台中央的全息投影突然切换,出现林夏速写本的扫描版。银灰丝带的色号旁标着“志龙:要像她第一次来工作室时的星空”,黑色丝带的材质栏写着“灿烈:选她摸过的那批背带料”,而那颗珍珠的注释栏,是两个笔迹重叠的“秘密”。
“原来你们早就串通好了。”苏棠的声音混着粉丝的欢呼,她举起吉他,发现琴颈内侧贴着张新便签,是权志龙的字迹:“海豚音取消了,换成合唱——”
话音未落,伴奏带的前奏响起。权志龙从舞台侧方走来,手里拿着支玫瑰麦克风,朴灿烈弹起吉他,和弦里混着他藏在琴箱里的口琴声。苏棠看着台下三万人的星海,突然明白林夏为什么要留最后一页空白——
当她站在舞台中央,左边是把星光织进礼服的人,右边是把心事藏进吉他的人,身后是陪她走过漫长岁月的呐喊,空白处早已被填满:
“原来所有的独自发光,都是有人在身后,为你按下了永恒的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