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的人潮渐渐散去，校门口的香樟树影里，郑浩带着三个跟班勾肩搭背地走出来，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烟。
手里把玩着刚从低年级学生那“借”来的游戏机，笑声隔着老远都能听见。
风挽歌抱着吉他，从公园的长椅上站起来，脚步看似随意地往校门口走，刚好和郑浩一行人撞了个正着。
准确说，是他的肩膀“不小心”蹭到了郑浩的胳膊。
“你他妈眼瞎啊？”
郑浩立马停住脚，一把推开风挽歌的肩膀，跟班们也瞬间围了上来，把风挽歌堵在路边。
郑浩眯着眼打量他，看到他怀里的吉他，嗤笑一声：“哦，这不是林晓的‘琴友’吗？怎么，今天没看见你那小跟班，自己送上门来了？”
风挽歌没恼，只是把吉他往怀里紧了紧，嘴角挂着笑，眼神却冷得像浸了冰：“走路没看路，抱歉啊。”
“抱歉就完了？”
郑浩上前一步，手指戳着风挽歌的胸口，“知道我是谁吗？敢撞我，信不信我把你这破吉他砸了？”
他身后的跟班也跟着起哄，“浩哥，别跟他废话，拉去体育馆，让他知道知道规矩！”
郑浩眼睛一亮，一把抓住风挽歌的胳膊：“走，跟我们去体育馆‘聊聊’，要是识相，给我跪下来舔干净鞋子，再道歉，我就放过你。”
风挽歌没反抗，任由他们拉着往学校里走。路过操场时，躲在宣传栏后的林晓刚好看到这一幕。
他本来是想等风挽歌一起去天台，却没想到看到郑浩带人堵他。
林晓的心脏瞬间揪紧，手死死攥着书包带，指甲都嵌进了掌心，脚步下意识往前挪了半步，想冲上去。
可一想到之前被郑浩踩着手背的疼、被关在厕所的黑暗，腿就像灌了铅似的，怎么也迈不动。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风挽歌被拉进体育馆的方向，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连一声“住手”都喊不出来。
体育馆里空荡荡的，只有篮球架的影子斜斜地映在地上。
郑浩一把把风挽歌推到墙边，跟班们堵住出口，摆出看戏的架势。
“现在，给我跪下来。”
郑浩踢了踢自己的运动鞋，鞋尖沾着点泥土，“把这鞋舔干净，再喊三声‘浩哥我错了’，我就放你走。”
风挽歌把吉他轻轻放在旁边的台阶上，拍了拍琴身上的灰，像是在怕它沾到脏东西。
做完这一切，他才转过身，看着郑浩，依旧笑着：“要是我不呢？”
“不？”郑浩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冲跟班们抬了抬下巴，“给我打！打到他愿意为止！”
第一个跟班挥着拳头冲上来，风挽歌侧身一躲，指尖在他胳膊上轻轻一推，那跟班就失去平衡，摔了个狗啃泥。
第二个想从后面偷袭，风挽歌转身，膝盖轻轻顶在他的肚子上，那跟班立马捂着肚子蹲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
第三个还没来得及动手，风挽歌已经上前一步，伸手扣住他的手腕，轻轻一拧，“咔嗒”一声轻响，那跟班立马惨叫着求饶。
前后不过十几秒，三个跟班就全躺在地上哼哼，郑浩脸上的笑僵住了，眼睛瞪得老大，像是不敢相信眼前的场景。
他从没见过有人能这么轻松打倒三个人，而且看起来还毫不费力。
风挽歌活动了下手腕，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还小声嘀咕了一句：“啧，太久没动手，身手都有点退步了，刚才那下要是再快一点，就能让他直接坐下。”
说完，他抬眼看向脸色发白的郑浩，一步步走过去。
郑浩下意识往后退，后背撞到了篮球架，声音都发颤了：“你……你想干什么？我爸是教育局的，你敢动我，我让你在这待不下去！”
“我不想干什么。”
风挽歌停在他面前，语气平淡，眼神却带着压迫感，“只是想告诉你，别总欺负人。尤其是林晓，下次再让我看到你找他麻烦，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郑浩咽了口唾沫，看着地上还在哼哼的跟班，只能硬着头皮点头：“知……知道了，我以后不找他麻烦了。”
心里却把风挽歌恨得牙痒痒，他才不会就这么算了，等回去找他爸想办法，一定要让这个家伙付出代价。
就在这时，体育馆的门被推开，两个保安冲了进来。
看到地上的跟班和脸色发白的郑浩，立马跑过来，先把郑浩扶到一边，紧张地问：“浩哥，你没事吧？是不是他打你们了？”
郑浩立马指着风挽歌：“就是他！他先动手打我们！”
保安转头看向风挽歌，刚要开口让他“不许动”，却发现原本站在那里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没了踪影。
只有台阶上放着一把吉他，证明刚才有人来过，保安愣了愣，又看了看四周，体育馆的窗户都关着。
门也只有他们进来的这一个，人却凭空消失了，只能挠着头嘀咕：“奇了怪了，人呢？”
而此时的风挽歌，已经用灵觉感知着林晓的位置，悄悄绕到了操场的宣传栏后。
林晓还蹲在那里，肩膀一抽一抽的，像是在哭。风挽歌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哭什么？我这不是没事吗？”
林晓猛地抬头，看到风挽歌完好无损地站在面前，眼泪掉得更凶了，却哽咽着说：“对……对不起，我刚才没敢上去帮你……”
“没事啊。”
风挽歌坐在他旁边，拿起地上的吉他，拨了个轻快的和弦，“你能担心我，就已经很好了。下次要是再遇到这种事，不用勉强自己，保护好自己最重要。”
夕阳的光透过宣传栏的缝隙照进来，落在两人身上，吉他的声音轻轻飘在空气里，冲淡了刚才的紧张，也给林晓心里，又多添了一点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