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十点,风挽歌在余杭高铁站的出站口,一眼就看到了拎着黑色战术包的黎明。
对方穿着简单的黑色夹克,短发利落,脸上还带着点旅途的疲惫,却依旧笑得爽朗,老远就挥了挥手:“挽歌!这儿!”
风挽歌迎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挺快啊,我还以为得等下午。”
“那可不,昨晚订了最早的高铁,两小时就到了。”
黎明晃了晃手里的包,“换洗衣物和点装备都带来了,先找地方吃口饭?我可是特意空着肚子来吃你说的糖糕。”
俩人找了家就近的早餐铺,王叔见风挽歌带了朋友来,还多送了两份咸豆浆。
吃饭时,黎明聊起龙虎山集训时的趣事,比如风挽歌练「金戈吟」时没控制好音刃,把训练场的柳树劈成了两半。
引得张师衡吹胡子瞪眼,风挽歌听着也笑,之前查案的沉郁散去不少。
吃完饭,黎明直接开车带风挽歌去了余杭区警局。他掏出龙战组的证件时。
接待的民警立刻变了态度,不仅不用排队,还直接请来了负责徐老师失踪案的老刑警李队。
风挽歌跟在后面,凑到黎明耳边小声吐槽:“果然有官方身份就是好办事,我之前想来查,人家直接说‘案子结了,无可奉告’。”
黎明低笑:“不然你以为龙战组这牌子是白挂的?不过也只能查公开卷宗和监控,太机密的还得走流程。”
李队把一叠厚厚的卷宗放在桌上,还有一个U盘:“徐老师这案子,我们当时查得挺细,可就是没线索。监控拍到他离开学校后,在门口打了辆出租车,往郊区方向去了,之后就没影了。”
“那出租车司机我们找了好久,登记的是假身份,车也是套牌的,根本查不到下落。”
风挽歌和黎明坐在电脑前,点开了当时的监控。
画面里,徐老师穿着简单的白衬衫,手里拎着一个黑色公文包,站在学校门口等车,脸色看着有些凝重。
没多久,一辆银灰色出租车停在他面前,徐老师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车很快驶离了监控范围。
镜头拉近,只能看清司机戴着鸭舌帽和口罩,连眼睛都遮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清脸。
“我们还查了徐老师的通话记录,失踪前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校长王启明的,问他‘为什么不能给学生一个公道’,王启明说‘这事你别管了,对你没好处’。”
“之后俩人就吵了几句,挂了电话。”李队补充道,“我们问过王启明,他说只是徐老师不甘心被开除,没别的意思。”
风挽歌皱了皱眉,王校长果然没说实话,徐老师的失踪,恐怕和他脱不了关系。
看完卷宗和监控,黎明把资料和U盘收好,谢过李队后,开车往郊区去。
按照监控里出租车的行驶方向,最终停在了一片废弃的工业园区附近。
这里荒草丛生,路边的广告牌早就锈得不成样子,只有偶尔路过的工程车能带来点动静。
黎明下车,蹲在路边仔细看了看,手指捻起一点泥土:“你看这轮胎印,不是普通出租车的,是工程车的纹路,而且很新,说明经常有工程车来这儿。”
风挽歌也走到旁边,闭上眼睛,曜彻境的灵觉缓缓散开。
很快,他皱起了眉.空气中除了尘土味,还残留着一丝极淡的、带着腐朽气息的灰色浊气。
和之前在仓库里打手身上闻到的不一样,更阴冷,还带着点若有若无的音律波动。
“不对劲。”
风挽歌睁开眼,语气严肃,“这里有修炼者的气息,不是普通的凡人势力。而且这气息……有点像浊音,虽然很淡,但错不了。”
黎明也收起了玩笑的神色,脸色沉了下来:“这么说,郑明远背后不只是白老板和李局长,还有修炼者势力在帮他们?”
“能在余杭扎根这么久,还能把尾巴擦得这么干净,看来这股势力不简单,恐怕比我们想的还要深。”
风挽歌看着眼前荒无人烟的工业园区,心里隐约有了个猜测,徐老师多半是遭遇不测了。
.........
就在两人准备转身回车里时,一阵低沉的箫声突然从工业园区深处飘来。
那声音像浸了冰水,裹着说不出的哀怨,刚入耳,风挽歌就觉得心头一阵烦躁,连指尖都泛起了细密的怒意。
黎明更是皱紧眉头,攥紧了腰间的燎原枪,明明知道眼前没敌人,却莫名想找东西发泄,连口袋里的证件都被他捏得发皱。
“是浊音!”
风挽歌脸色一沉,指尖莹光一闪,伏羲琴瞬间浮现在身前,琴身莹白,七弦泛着淡淡的金光,刚一出现,周围那股烦躁感就淡了几分。
他抬手按在琴弦上,指尖轻拨,一道清亮的琴音破空而出,像清泉冲散浊流,正好撞上那道箫声。
两道声音在半空相撞,周围的荒草突然无风自动,卷成小小的旋涡,地上的尘土也簌簌扬起,形成一道若隐若现的气墙。
黎明闭着眼,右手按在战术包上,龙战组的特训让他能在混乱中锁定能量源头:“在园区最里面的废弃厂房!对方只有一个人,气息很隐蔽!”
话音刚落,那箫声突然变了调,不再是低沉的哀怨,而是透着尖锐的戾气,像无数根细针扎向耳膜。
风挽歌只觉得神魂一震,赶紧加快拨弦的速度,“清心咒”的旋律倾泻而出,琴音如月光般柔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将那道戾气牢牢挡在外面。
他脚下的地面,竟隐隐浮现出金色的琴纹,随着旋律流转,将黎明也护在其中。
黎明只觉得心头的烦躁瞬间消散,重新睁开眼时,手里已经多了一把通体漆黑的枪,枪尖对准了厂房的方向。
园区深处,那箫声似乎被“清心咒”激怒,突然拔高,形成一道黑色的音浪,朝着两人猛冲过来。
音浪所过之处,荒草瞬间枯萎,地面裂开细小的纹路。风挽歌眼神一凛,左手按在琴身左侧的龙纹上,右手猛地一挑琴弦。
“金戈吟”的旋律骤然响起,琴音不再柔和,而是带着金铁交鸣的锐气,化作一道金色的音刃,直直撞上黑色音浪。
“轰!”
两道力量碰撞的瞬间,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金色与黑色的光芒在半空交织,尘土被掀得漫天都是。
连远处路过的工程车都停了下来,司机探头探脑地看了眼,又赶紧踩油门离开。
风挽歌的额发被气浪吹得向后飘起,指尖却稳得一丝不乱,伏羲琴的光芒越来越亮,金色音刃一点点压过黑色音浪。
而那道箫声却渐渐弱了下去,像是演奏者的力量在快速消耗。
就在金色音刃即将冲破音浪,朝着厂房飞去时,箫声突然戛然而止。
黑色音浪瞬间消散,只剩下伏羲琴的余音在园区里回荡。
风挽歌停下拨弦的手,琴身缓缓落在他身前,莹光渐收,他能感觉到,那道属于浊音修炼者的气息正在快速撤离,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黎明快步走到园区入口,蹲下身检查地面,手指拂过一道刚出现的浅痕:“对方布了隐匿阵法!刚离开就启动了,气息全被遮了,我现在锁定不了位置。”
他站起身,有些可惜地啧了一声,“再给我一分钟,我就能破解这阵法,追上去!”
风挽歌摇了摇头,伸手收起伏羲琴,指尖还残留着与浊音对抗的细微麻意:“不用追。”
他看向厂房的方向,眼神凝重,“刚才对决的时候,他的箫声虽然带着戾气,却没下死手,最后那道音浪看着凶,其实是在警告我们。”
“警告?”黎明皱了皱眉,“这人还挺嚣张,敢直接对咱们动手警告?”
“不是动手,是示威。”
风挽歌走到黎明身边,捡起一根被音浪震断的草茎,“他故意暴露气息,又用浊音引动我们的负面情绪,就是想让我知道,他们能轻易影响人心,要是真要对林晓或者我动手,有的是办法。”
他捏碎草茎,眼神却亮了些,“不过这也说明,他们怕了,怕我们查下去,怕他们暴露出来。”
黎明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行,那咱们先不追。既然知道他们在这儿有据点,回头我调龙战组的设备来,破解这阵法,看看里面到底藏了什么。”
他拍了拍风挽歌的肩膀,“先去吃你说的糖糕,刚才跟浊音对抗,我肚子都饿了,吃饱了才有力气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