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叶流觞的偷袭,白宸用出了许久没有施展的柳叶刀片。
他指尖轻轻一勾,空中那万千柳叶刀片顿时齐齐震颤,发出清越的嗡鸣。
刀网骤然收缩!
每一片薄如蝉翼的刀锋都精准地折射着阳光,在空中交织出令人目眩的死亡光网。
寒芒暴涨间,整座擂台都被映照得如同冰晶世界,刺得观战众人不得不眯起眼睛。
叶流觞脸色剧变,手中星陨匕首疯狂震颤。
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匕身血色宝石上。
“星盾!”
七道星光自他体内迸发,在周身形成护体星环。
这是搏命的禁术,每一道星光都代表着他十年的寿元。
铛、铛、铛——
密集如雨的刀片撞击声响起。
星光护盾上火花四溅,每一次碰撞都让叶流觞脸色更白一分。
当最后一片刀锋消散时,他单膝跪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而那道号称可挡七重天全力一击的星光护盾,已然布满蛛网般的裂痕。
白宸依旧站在原地,精致的殿服在风中轻扬,连衣角都没乱。
他微微偏头,看向十二星宫和雷神塔的席位,声音平静得可怕。
“下一个。”
咔嚓——
白宸话音落下的瞬间,叶流觞周身流转的璀璨星盾突然迸发出刺目的光芒。
那由极品灵武星陨和十二星宫秘法凝聚的护体光罩,竟如琉璃般寸寸碎裂。
无数星光碎片在空中飞旋,清晨的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宛如一场突如其来的星雨。
在这梦幻的光影交错间,白宸的身影如同鬼魅般穿透星芒。
他的动作看似缓慢,实则快得令人窒息。
当众人看清时,他已立于叶流觞三尺之内。
一根手指。
仅仅是一根修长的手指,轻轻点在叶流觞胸口。
那指尖萦绕着若有若无的雪色气旋,所过之处连空气都为之扭曲。
嘭!
闷响声中,这位十二星宫百年难遇的天才整个人腾空而起。
他玄色劲装在劲风中猎猎作响,束发的玉冠应声碎裂,黑发如瀑散开。
身形在空中划出一道狼狈的弧线,最终重重撞在演武场的结界光幕上。
咔嚓——
护心镜彻底粉碎的声响格外清脆。
镜面下,一个深达寸许的指印清晰地烙印在叶流觞的胸膛上,周围的皮肤呈现出诡异的青紫色。
他嘴角溢出一缕鲜血,原本傲然的眼神此刻满是不可置信。
全场死寂。
观战席上,各派长老的神色都各有各的精彩。
年轻弟子们张大嘴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整个练武场,安静得能听见星盾碎片落地时的清脆声响。
“少殿主威武!”
刹那间,练武场上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琉璃殿的弟子们顿时满脸激动,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有人甚至将手中的兵器高高抛向空中。
他们早就预见到自家少殿主会胜,却万万没想到这场比试会结束得如此摧枯拉朽。
仅仅一指,就击溃了十二星宫颇负盛名的天之骄子。
计无双倚在观战台的玉栏边,望着场中央那袭纤尘不染的白衣,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休息室内,白芷抱臂而立,修长的手指轻敲着手肘。
当他的目光转向场中那道傲然挺立的白衣身影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
“这小子…”他清冷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眼底却闪过一丝赞赏。
江离一袭黑袍站在他身侧,望着场中景象,面具下红唇轻启,“看来我们又小看他了。”
她的声音如清泉般悦耳,却带着掩不住的惊叹,“这一指之力,怕是已经摸到八重天的门槛了。”
白宸自来到琉璃殿后,先后经历了古战场重明遗迹的洗礼、魔族往昔秘辛的参悟和天工万象盘的悟道契机。
这些常人难以企及的机缘,早已为他铺就了通往八重天的通天大道。
突破境界,不过是水到渠成之事。
如今虽仍停留在七重天巅峰,但其真实战力却早已超脱境界桎梏。
单是绝念那凌厉无匹的刀气,即便不动用本源的「杀戮」之力,也足以让八重天强者为之侧目。
刀锋所至,天地色变,锋芒毕露间自有绝刀过往的恐怖气象。
若此刻再遇青冥楼季来之那等强敌,就不会如当时那般以自燃本源为代价苦战,举手投足间,便可从容应对。
正因如此,即便叶流觞底牌尽出,自损寿元施展十二星宫的镇派绝学,白宸依然能够应对得游刃有余。
胜负之分,不过弹指之间一气呵成,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干脆利落得令人心悸。
“又变强了。”白芷不由得感慨。
窗外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如潮水般涌来,斑驳的光影在他棱角分明的面容上流转。
他凝视着场中那个万众瞩目的身影,紧绷的下颌线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
演武场西侧,十二星宫的席位仿佛被无形的阴云笼罩。
身着星纹玄袍的长老面沉似水,枯瘦的手指深深陷入鎏金扶手中,苍白的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起青筋。
他们身后,一众星宫弟子噤若寒蝉,有人死死攥住衣角,有人低头盯着鞋尖,竟无一人敢抬眼望向场中那道狼狈的身影。
“废物!”
十二星宫长老突然厉喝,声音虽轻却如寒刃刮骨。
他宽大的袖袍无风自动,一枚晶莹的传讯玉简在其掌中化为齑粉,簌簌洒落在织锦地毯上。
叶流觞在两名同门的搀扶下踉跄而归,向来梳得一丝不苟的发冠已然碎裂,几缕染血的发丝黏在惨白的脸颊上。
他死死咬住下唇,目光如淬毒的箭矢般射向场中那袭白衣,喉间不断发出困兽般的低喘。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首座长老突然转头,阴鸷的目光越过沸腾的观战席,直刺向雷神塔的方位。
那眼神中分明燃烧着某种危险的讯号,仿佛在无声地传递着某个不容拒绝的邀约。
“伍烬。”
雷神塔席位深处突然响起一声冷喝,声音不大却如闷雷滚过,让周围嘈杂的议论声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