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大门派派出的弟子挑战失败后,当即选择启程离开,为尽地主之谊,白宸让青休和计无双分别送行。
却未曾想到,十二星宫竟趁此机会隔绝空间和灵力波动,对青休痛下杀手。
滚烫的血珠溅落在四周的古老石碑上,那些历经千年风霜的玄奥符文顿时被染得猩红刺目,竟隐隐泛出妖异的光芒。
石碑表面的纹路仿佛活了过来,贪婪地吮吸着鲜血,将整座传送阵都映照得如同血狱!
“快…跑……”
青休染血的唇间挤出最后一丝气音,却终究迟了半步。
后方三名外门弟子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整片天地骤然亮起刺目星芒,无数道璀璨流光自天穹垂落,看似绚烂的星光中却暗藏致命杀机。
最年长的弟子刚抬起手臂,整条臂膀便化作血雾炸开,中间的少女瞳孔中倒映着漫天星雨,下一刻头颅便如熟透的瓜果般爆裂,最年幼的那个甚至只来得及露出困惑的表情,整个身躯就被绞成肉糜。
“嗤——”
血雾蒸腾间,残破的弟子服碎片如枯叶飘零,断裂的佩剑折射着凄冷的星辉。
碎骨肉糜混合着尚未消散的护体灵光,如同一场猩红的雪,簌簌落在龟裂的传送阵纹上。
那些沾染了鲜血的阵纹竟开始诡异地蠕动,仿佛在贪婪地吮吸着这场血腥的献祭。
“该死……”
青休喉间挤出一声沙哑的嘶吼,宛如受伤的困兽。
轰!
霎时间,狂暴的青色罡风以他为中心轰然炸开,地面寸寸龟裂,无数碎石被飓风卷起,在半空中绞成齑粉。
那柄暗金匕首被硬生生逼出体外,带着一蓬血雾钉入三丈外的石碑,匕身仍在嗡嗡震颤。
青休墨绿的长发在狂乱的风灵中肆意飞舞,发梢凝结的血珠被罡风撕碎,化作一片猩红的薄雾弥散开来。
“咳……”
他踉跄着连退七步,每一步都在白玉地面上留下触目惊心的血脚印。
那张原本白玉书生般的面容迅速灰败下去,如同被抽离了所有生机。
最可怕的是体内灵力的流失。
他能清晰感觉到经脉中的风灵之气在飞速消散,就像捧在手心的清泉,无论如何紧握都会从指缝间漏尽。
“陨星砂……”
青休有所察觉,染血的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这种采集自天外陨星核心炼制的奇毒,正是自然系灵者的克星。
毒素所过之处,灵力如雪遇烈阳,每在经脉中运转一周,就会被蚕食三分。
不过几个呼吸间,他苦修十年的风系灵力本源竟已消散近半!
“为…什么……”
青休单膝重重砸在冰冷的青石板上,咳出的鲜血在石面绽开朵朵妖艳的血花。
他五指深深插入地面,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硬生生在坚硬的灵台上犁出五道狰狞的血痕。
殷红的血珠顺着沟壑蜿蜒流淌,勾勒出诡异的纹路。
“十二星宫…与三国九派…立下的千年誓约……”他每说一个字,就有大股鲜血从嘴角溢出,“你们…竟敢……”
他破碎的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那些残存的阵纹符文在他身下忽明忽暗,如同垂死挣扎的萤火。
晨风裹挟着浓重的铁锈味掠过灵台,卷起几片染血的衣角,露出其下正在迅速灰败的肌肤。
就连他周身最后残存的护体灵光,此刻也如同风中之烛,随时可能彻底熄灭。
“你还敢提千年誓约?”
叶流觞的面容在晨光中扭曲变形,嘴角撕裂般地上扬,露出森森白齿,那笑容狰狞得不像人类。
“为了赢,他让我心脉受损,三年!整整三年修为停滞!眼看着同辈天骄一个个破境,而我呢?”
他的声音嘶哑如恶鬼低语,每个字都浸着剧毒般的恨意,“你以为,我动不了他,还动不了你么?”
叶流觞说着,缓缓抬起右手,五指间缠绕着幽蓝色的星芒,那光芒如同活物般在指缝间游走。
他每一步踏出,靴底都从血泊中带起粘稠的血丝,在白玉地面上拖出一道道暗红的轨迹。
当那只手掌悬在青休天灵之上时,掌心突然浮现出一道繁复的星纹阵图。
那阵图甫一出现,四周的光线都为之扭曲。
“星…蚀…”
青休逐渐涣散的瞳孔中倒映着越来越盛的星芒,残存的意识如风中残烛,却在这一刻看出,这是十二星宫最阴毒的灭魂之术。
轰!
狂暴的星力如天河决堤般倾泻而下。
青休的瞳孔先是急剧扩大,继而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纹,那些裂纹中渗出细碎的青光。
随着一声琉璃破碎般的脆响,整个眼球炸裂成万千光点。
那些晶莹的光点在空中飘散,每个光点中都封印着挣扎的青色灵韵,如同被困的萤火,在星力侵蚀下一点点熄灭。
叶流觞闭目仰首,深深吸噬着空气中飘散的灵力残韵,喉结滚动间将最后几缕青辉也吞入腹中。
他嘴角扯出餍足的狞笑,手腕随意一甩,青休的躯体如同残破的布偶般横飞出去,在莹白的玉台上刮擦出刺目的血痕。
那具曾经神秘高冷的身躯此刻扭曲成诡异的姿势,最终重重撞在阵法边缘的石碑上,再无声息。
十二星宫大长老缓缓拔出蟠龙杖,玄铁杖身与地面摩擦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杖首星核的光芒如潮水般退去,那些蔓延地面的星纹也随之黯淡消散。
老人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讥诮,杖尾轻点地面,发出一声轻响,仿佛为这场杀戮画下休止符。
萧云归负手而立,玉冠下的面容无悲无喜。
他广袖轻扬,七颗悬浮的星辰虚影应声碎裂,化作漫天萤火消散在渐亮的晨光里。
那些凝滞的露珠终于坠落,在血泊中激起一圈圈细小的涟漪。
罡风怒号,四人破碎的衣袂在风中如垂死之蝶般疯狂翻卷。
大长老枯槁的手指缓缓抚过杖身上盘踞的虬龙纹路,指腹摩挲着龙鳞纹路间的血渍。
他眯起浑浊的老眼,嗓音嘶哑得像是从坟墓里传来,“回去告诉琉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