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盯着那道缝隙,岩壁上的金芒刚消失,脚底的麻感却没散。他抬手示意洛尘别动,从战术腰包里抽出热感应仪,对着裂隙内部扫了一圈。
屏幕亮起,灰白图像中浮现出不规则的空腔轮廓。洞很深,前段通道呈斜向下走势,最宽处接近三米,但越往里越窄。
“里面有空间。”他说,声音压得很低。
洛尘点点头,闭上眼。意识瞬间沉入星幻医毒空间。图书馆的书架飞速后退,他调出古星图数据库,输入刚才记录的能量波形。系统比对了十几秒,弹出一条匹配结果——【试炼之径·初阶入口】,标注为远古医毒文明用于筛选继承者的考核通道。
他退出空间,睁开眼:“这不是普通山洞,是人为设计的路径,带机关和生物防御。”
萧逸看了他一眼:“能模拟路线吗?”
“已经在做了。”洛尘打开随身终端,调出三维模型。画面显示前二十米内有三处压力触发点,集中在左侧行走区域,还有一段声波共振区,位于第十五到十八米之间,轻微震动都可能引发塌方。
“走右边。”萧逸说,“贴墙前进。”
洛尘把模型同步到萧逸的手环上,顺手检查背包。空间刚奖励了一支紫色标签试剂瓶,上面写着【反机械感知凝胶】。他拧开盖子闻了一下,没什么味道,应该是靠化学屏蔽干扰探测信号。
他挤了两指宽涂在鞋底,递给萧逸一瓶。
萧逸接过,默默抹匀。两人换好防滑靴套,萧逸取出一支微型照明棒,掰亮后抛进裂隙。光弧划过黑暗,砸在五米外的地面上,滚了几圈才停下。
通道确实存在,地面平整,像是人工开凿。两侧岩壁上有浅浅刻痕,和外面符号的风格一致。
“走。”萧逸率先迈步。
洛尘紧跟其后。两人贴着右墙前行,脚步放得很轻。前十米一切正常,只有空气流动带来的细微风声。
走到第十一米时,洛尘忽然伸手拉住萧逸袖口。
萧逸立刻停步。
洛尘指了指前方半米处的地面。那里有一条几乎看不见的细线,横跨通道,离地约两厘米。他蹲下身,从包里拿出一根银针,轻轻搭在线上。
针尖微微颤动。
“激光束。”他说,“触发就会报警。”
萧逸从颈侧取下一枚磁吸扣,慢慢靠近那条线。扣子被吸住的一瞬,他迅速翻转手腕,将整个装置粘在上方岩壁。激光断开,没有警报响起。
“老办法。”他说,“用备用信号源骗过主机。”
洛尘收起银针:“第二个陷阱在十四米左右,踩上去会下沉三厘米,激活顶部落石机关。”
“避开就行。”萧逸继续往前。
到了十五米位置,空气明显变冷。通道开始收窄,头顶高度降到了一米八以下。洛尘抬头看,岩壁上布满蜂窝状小孔。
“声波共振区。”他说,“不能说话,也不能碰壁。”
萧逸点头,做了个手势:你先过。
洛尘弯腰穿过狭窄段,每一步都控制在三十厘米以内。萧逸跟在后面,肩甲擦过岩壁时发出轻微摩擦声。蜂窝孔里传来一丝震动,像是金属在共鸣。
两人加快速度,一口气冲过十八米。
身后没有塌方。
“安全了?”洛尘回头问。
“暂时。”萧逸看了看终端地图,“模型预测结束,后面没数据了。”
洛尘重新连接空间,想调取更深层信息,但系统提示权限不足。他皱了下眉,没说什么。
再往前,通道突然变宽,变成一条石廊。地面铺着黑色石板,中间镶嵌着一条泛蓝光的金属线,像血管一样有节奏地搏动。
两侧墙壁刻满了符号,排列方式和外面完全一样,只是更加完整。第七个符号被放在正中央,周围六个呈环形分布。
“这是认证阵列的实体版。”洛尘低声说,“我们之前通过的验证,可能是远程授权。”
萧逸走到金属线边缘,蹲下查看。线条表面光滑,内部有液体状物质流动,温度略高于体温。
“它在传输能量。”他说,“方向是从里面往外。”
洛尘也蹲下来,伸手试探距离。还没碰到,指尖就感到一阵微弱拉力。
“别碰。”萧逸抓住他手腕,“这东西活的。”
他们站起身,环顾四周。石廊延伸向深处,光线照不到尽头。空气中那股金属味更浓了,混着一点类似草药的苦香。
“要不要继续?”洛尘问。
萧逸没回答,而是从腰间取下一个拇指大小的无人机,启动后轻轻抛向前方。机器嗡嗡飞出二十米,摄像头传回画面:走廊依旧笔直,但在三十米处出现一个t字岔口,左右都有门。
就在无人机转向左侧时,画面猛地扭曲,随即黑屏。
“被干扰了。”洛尘说。
“说明里面有屏蔽场。”萧逸收回遥控器,“或者有主动拦截装置。”
洛尘摸了摸书包里的紫色试剂瓶,突然想起什么。他在空间里看到的生命信号波动还在,位置大概就在t字路口之后。那不是人类的生理频率,更像是某种合成体与有机体的混合波段。
他没告诉萧逸。
太不确定了,说出来反而影响判断。
萧逸检查了一遍装备,把小型喷雾器握在手里。那是特制药剂,能在瞬间释放神经镇定毒素,对付突袭很有效。
“你跟紧我。”他说,“如果出事,第一时间退回入口。”
“我知道。”洛尘应了一声。
两人沿着石廊继续前进。这次他们走在金属线旁边,避免直接接触。每走五米,洛尘就用银针测试一次空气密度,确认没有隐形屏障。
二十五米。
二十七米。
二十九米。
t字路口出现在眼前。左右两扇门都是金属材质,表面覆盖着同样的符号阵列。左边门缝里透出红光,右边则是完全封闭。
萧逸站在岔口中央,观察地面。两条通道的石板接缝都很整齐,看不出使用痕迹。
洛尘忽然蹲下,手指拂过右侧门前的地砖。那里有一点极淡的划痕,像是有人强行拖动重物留下的。
“右边被人打开过。”他说。
萧逸走过去,仔细看那道痕。方向是从里往外,说明有人从里面出来过。
“谁?”洛尘问。
“不知道。”萧逸盯着门缝,“但肯定不是最近的事。灰尘堆积厚度不对。”
洛尘掏出试剂瓶,挤了一些凝胶涂在门把手上。这是空间给的新道具,能屏蔽机械类机关的识别功能。
他伸手握住把手,轻轻转动。
门没锁。
咔哒一声,锁舌弹开。
萧逸立刻抬手挡住他:“等等。”
他从口袋里取出一枚薄片贴在门板上。那是震动感应器,能检测内部活动。等了十秒,指示灯一直绿着。
“没人。”他说。
洛尘推开门。
里面是一间圆形房间,直径约八米。中央有个石台,上面放着一个青铜匣子,表面刻着完整的七符阵列。匣子周围摆着六根柱子,每根柱子顶端都有凹槽,像是要放什么东西。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出口。
“就这?”洛尘走进去。
萧逸留在门口警戒。他总觉得不对劲。太安静了,连空气流动都几乎停滞。
洛尘绕着石台走了一圈,发现匣子打不开。他尝试按压阵列中的第七个符号,没反应。又用银针插入缝隙,依然无效。
“需要钥匙。”他说。
萧逸目光扫过六根柱子。凹槽形状各异,有的像药杵,有的像试管架。
“可能是信物。”他说,“得集齐六样东西才能开。”
洛尘正要答话,忽然察觉脚下震动。
不是来自地面。
是来自墙壁。
六根柱子同时发出低频嗡鸣,表面浮现出微弱蓝光。紧接着,石台上的青铜匣子自动旋转九十度,露出背面一道暗格。
里面躺着一枚金属圆片,正面刻着半个符号。
洛尘伸手去拿。
萧逸突然大喊:“别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