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光如瀑,自龙珠之上倾泻而下,将三人笼罩其中。
洛尘只觉眼前一花,仿佛被卷入了一道无形的漩涡,天地颠倒,意识恍惚。待他再次睁眼时,已身处一片血色迷雾之中,四周寂静无声,唯有一缕缕腥甜的雾气在身侧游走,像是某种活物,悄然窥视。
他低头一看,手背上的血珠仍未完全融入,隐隐泛着幽光。他正欲唤出婉清与萧寒,却听前方传来一阵剑气破空之声,夹杂着婉清清冷却带着怒意的低喝。
“你竟敢背叛我!”
洛尘心头一震,疾步向前,只见婉清正挥剑斩向一个熟悉的身影——那赫然是“自己”。
不,是幻象。
“住手!”洛尘厉喝,却已迟了一步。
婉清的剑锋已至“洛尘”咽喉,剑气寒光中,那幻象却只是微微一笑,未闪未避,任由剑锋刺入。
“你……”婉清怔住,手中冰魄剑微微颤抖。
洛尘冲上前,一把扣住婉清手腕,将剑锋偏移几分,剑尖擦着幻象脸颊划过,带起一缕银发,却没有血,只有虚无的光影碎裂。
“那不是我。”他低声说道,目光却紧盯着幻象消散的方向。
婉清喘息未定,眼中仍残留着愤怒与疑惑:“可……可你明明……”
“幻境。”洛尘沉声道,指尖轻抚香囊,系统虽未完全恢复,但香料空间仍可调用。他迅速取出几味镇神香料,以指为炉,灵力催动,香气在掌心升腾。
“这是血珠幻境,能窥人心魔,制造最深的恐惧。”他继续道,“我们得尽快破开它。”
话音未落,远处又传来雷鞭炸裂的轰鸣,夹杂着萧寒的怒吼:“师妹!你怎会在这里?”
洛尘与婉清对视一眼,立刻循声而去。
穿过层层血雾,他们来到一座虚幻的祭坛前。萧寒正与一个少女对峙,那少女身着紫霄宫弟子服饰,眉眼与他极为相似,眼神却冰冷如霜,手中一柄雷剑,剑锋直指萧寒心口。
“师妹?”婉清低声道。
“不是。”萧寒咬牙,“她早死了。”
那“师妹”冷笑一声:“师兄,你忘了是谁替你挡下那一剑?是谁被你抛在血海,只因你怕我拖累你?”
“闭嘴!”萧寒怒喝,雷鞭一震,紫色电光如龙蛇翻腾。
“师妹”却无惧,剑锋一转,竟与雷鞭纠缠,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洛尘见状,立刻取出一枚香丸,轻轻一弹,香丸炸裂,香气弥漫开来。
“‘清心涤尘香’。”他低声道,灵力催动,香气如雾,缓缓扩散。
幻象“师妹”瞬间僵住,眼中神色变幻,似挣扎,似痛苦,最终化作一声凄厉的嘶吼,身形崩散,化作血雾消散。
萧寒喘着粗气,雷鞭垂落,眼中满是复杂。
“她……是我心中最大的遗憾。”他低声道。
“现在不是了。”洛尘拍了拍他肩膀,指尖微动,香囊轻颤,那血珠终于完全融入手背,化作一道青龙印记,蜿蜒如活物,隐隐有龙吟之声在血脉中回荡。
“这印记……”婉清凝视着洛尘手背,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它在共鸣。”
洛尘低头一看,果然,印记正微微震动,与体内小龙印记产生共鸣,仿佛某种古老的契约正在苏醒。
“看来,这血珠不仅仅是力量的象征。”他沉吟道,“它还藏着某种传承。”
话音刚落,整个幻境骤然扭曲,血雾翻涌,如同被无形之力撕裂。三人脚下的地面开始崩裂,一道道青光自裂缝中透出,映照出虚空中一道巨大的龙影。
“你们……是谁?”龙影低语,声音如雷,却带着几分迟疑与审视。
洛尘缓缓抬手,青龙印记在他掌心浮现,与龙影遥相呼应。
“我们是……继承者。”他答道,语气坚定。
龙影沉默片刻,随即缓缓闭上双眼,龙吟之声在幻境中回荡,渐渐化作一道符文,落入洛尘眉心。
刹那间,一股庞大的信息涌入脑海,那是关于龙息、龙血、龙魂的秘法,是古老传承的碎片,是通往真正力量的钥匙。
洛尘双目微闭,任由信息冲刷神识,良久,才缓缓睁开眼。
琉璃色的瞳孔中,映出青光。
“我们该出去了。”他低声道。
婉清与萧寒点头,三人并肩而立,洛尘掌心轻抚香囊,调动香术,以香引龙息,龙息化魂,香雾缭绕中,幻境崩塌,血雾散尽。
下一瞬,他们已回到血池之上,青光依旧,血浪未平。
但洛尘的手背上,青龙印记已彻底稳固,仿佛与血脉融为一体。
他轻轻握拳,感受到体内龙血之力悄然涌动,仿佛有某种沉睡的力量,在这一刻苏醒。
“走吧。”他转身,对婉清与萧寒道。
婉清点头,冰魄剑在掌心轻颤,剑尖指向壁画深处。
萧寒则将雷鞭缠回腰间,嘴角微扬:“下一步,是真正的传承。”
洛尘未语,只是抬手,指尖轻抚香囊,系统界面在脑海中缓缓浮现,虽仍残缺,却已比先前稳定许多。
他低头看向手背上的青龙印记,心中默念:
“香引龙息,龙息化魂……”
血池深处,龙吟未止。
而他,已握住了命运的香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