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用吉普的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轮胎碾过合金地面时发出特有的金属摩擦声。凯文靠在车门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车顶的防弹装甲板。
地下基地的照明系统模拟着自然日光，但过于均匀的光线反而让整个空间显得更加压抑。
“秦风队长……”凯文的声音在空旷的车库里回荡，“我还是想问一句……”他抬手挡住头顶飞过的一队无人机，那些机械昆虫般的飞行器发出高频嗡鸣，“到底什么时候能见到那位大人物？”
秦风正弯腰检查车辆底盘的防爆装置，闻言直起身子，军用皮靴在金属地面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说实话……”他拍了拍手上的机油，迷彩服袖口沾满了黑色油渍，“能被贾司令称为'大人物'的……”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两人同时转头——三百米外的试验场上，一台新型机甲正在测试肩载火炮，炮口还冒着青烟。
“你觉得就我这么个上校……”秦风收回目光，从口袋里摸出半包皱巴巴的香烟，弹出一根叼在嘴里……
“能接触到那种级别？”打火机的火苗在潮湿的空气中摇曳，映亮了他下巴上的伤疤。
凯文盯着那截燃烧的烟头，尼古丁在秦风苦涩在肺里转了一圈，又被缓缓吐出。“这玩意儿……”他眯眼看着飘散的烟雾，“在战场上救过我的命。”
秦风突然大笑“咱们也是一起上过战场的……别叫的那么生分……我比你大……你叫我一声秦兄就行……”
笑声在车库的钢铁墙壁间来回碰撞……
远处传来整齐的脚步声，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跑步经过。
他们穿着最新型的动力外骨骼，关节处的液压装置发出规律的“嘶嘶”声。
领队的士官朝秦风敬了个礼，目光却在凯文身上多停留了几秒——那些传闻中的战绩，显然已经在这个封闭的军事王国里流传开来。
“上车吧。”秦风拉开驾驶座的车门，真皮座椅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先转一转帝都……”他转动钥匙，引擎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在这里待着你不嫌闷得慌？”
凯文沉默地钻进副驾驶，安全带自动扣合的机械声清脆悦耳。车载AI用柔和的女性声音播报：“身份识别完成，欢迎使用军A-7429号特种车辆。当前地下城温度22摄氏度，湿度65%，空气质量……”
秦风一巴掌拍在静音键上。“聒噪。”他嘟囔着挂挡，轮胎在地面擦出两道黑色痕迹。吉普车猛地窜出停车位，惊得路过的两个科研人员慌忙躲闪，手中的数据板差点摔在地上。
“你开车的风格……”凯文抓紧扶手，看着时速表迅速突破80公里，“和你在战场上一样不要命。”
“这叫效率！”秦风猛打方向盘，车辆一个漂移拐进主通道。
隧道顶部的蓝色导航灯在挡风玻璃上投下流动的光影，像是穿越一条光之河流。两侧的墙壁上，全息投影广告不断闪现着最新军事科技的宣传画面。
突然，前方出现一道厚重的闸门。秦风不但没有减速，反而踩下油门。就在凯文绷紧肌肉的瞬间，车载通讯器响起：“A-7429，权限确认，通行许可。”
闸门缓缓开启的机械声与引擎的轰鸣混成奇特的交响乐。
“看那边。”秦风突然用下巴指了指右侧。透过强化玻璃，可以看到一个足有足球场大小的试验场，十几台人形机甲正在进行格斗训练。
其中一台突然发射肩部导弹，目标假人在爆炸中化为齑粉。
凯文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座椅上的弹痕——那是上次任务留下的纪念。
“秦兄……”这个陌生的称呼让他停顿了一下，“你说……穆大陆的医疗水平，真的像传闻中那么先进吗？”
秦风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打。“巴比伦学院？”他瞥了眼后视镜，变道超过一辆运输车，“他们捣鼓出了不少黑科技……”
突然，他猛踩刹车，车辆在刺耳的摩擦声中停住。前方路口，一队工程机器人正在搬运某种巨型武器部件。
“不过……”秦风转头看向凯文，目光落在他掩藏在衣领下的绷带上，“你确定要去找那群科学怪人？他们开出的价码……”
“我还有选择吗？”凯文扯开领口，露出下面泛着诡异紫光的伤口。那些细小的脉络如同活物般在皮肤下游走，每次心跳都会微微发亮。
秦风倒吸一口冷气，香烟从嘴角掉落。“操……”他低声咒骂，方向盘被他捏得吱嘎作响，“等会见完那个大人物，我直接带你去机场。”
凯文重新系好领口，吉普车加速冲向隧道深处，车尾灯在幽暗的通道中拖出两道红色轨迹，如同划过夜空的流星……
………………
军事禁区位于帝都北方的一片森林内……
除了基地外，到处都有一些暗哨和据点，吉普车驶出基地，在距离比较近的一个据点，换乘了一辆黑色轿车……
夜色渐深，黑色轿车驶出军事禁区最后的哨卡，轮胎碾过减速带时发出沉闷的声响。
凯文透过后视镜望去，哨兵的身影在红色警示灯下逐渐缩小成一个小点，很快便被茂密的针叶林吞没。
“终于出来了。”秦风长舒一口气，手指在方向盘上敲打着某个军歌的节奏。
他按下中控台的按钮，车顶天窗缓缓滑开，带着松木清香的夜风灌入车厢。“闻到没？这才是自由的味道。”
凯文没有搭话。他的目光落在窗外飞速后退的森林阴影中——那些看似普通的树冠间，偶尔会闪过金属的冷光。
“别看了。”秦风突然伸手调暗了车窗，“那些玩意儿有感应，盯久了会被标记为可疑目标。”
他踩下油门，轿车引擎发出低沉的咆哮，“坐稳，我们要上高速了。”
当轿车冲上高架桥的瞬间，整座城市的灯火如同爆炸般在眼前绽开。
数百座摩天大楼组成的光之森林刺破夜空，全息广告在云端投映出巨大的虚拟偶像，她眨动着湛蓝的眼睛，朝过往车辆抛出一个飞吻。
悬浮列车从他们头顶掠过，车厢外壳流动着饮料广告的霓虹标语。
“欢迎来到新亚洲第一城。”秦风吹了个口哨，故意让轿车贴近护栏行驶。下方三百米处是川流不息的车河，自动驾驶的出租车排成发光的蛇形。
凯文的目光被一处街角吸引——几个穿着荧光外套的年轻人正在跳舞，更远处，一对白发苍苍的老夫妇坐在长椅上，老爷子正用颤抖的手给老伴系紧围巾。
“看傻了？”秦风的声音带着笑意，“这才哪儿到哪儿。”他突然猛打方向盘，轿车一个急转扎进辅路，惊起路边一群机械鸽子。
车载音响正在播放当红乐队的电子摇滚，秦风跟着节奏拍打方向盘：“今年最火的歌。”他斜眼瞥了下凯文，“要不要去夜店转转？”
“我不喝酒。”凯文下意识摸向肋间的枪套。
秦风哈哈大笑：“你总要学会的……”
“前面。”凯文突然打断他。
五架警用无人机正组成光栅栏。秦风立刻降下车窗伸出军官证。为首的无人机扫描后发出机械音：“特别通行许可确认，祝您夜晚愉快。”
“话说到晚上了……你想去吃点什么？”
“你推荐得了……我毕竟没怎么来过……”
“行！带你吃点好的！”秦风突然变道，驶向更加繁华的地区……
轿车最终停在一栋融合了唐风与现代玻璃幕墙的建筑前。
门廊两侧立着全息投影的仕女图，她们手持宫灯，对每位客人屈膝行礼。
“‘唐宫’，前身是家小面馆，现在嘛……”秦风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打着节拍，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容。
凯文顺着他的指向望去。餐厅门廊两侧，全息投影的唐装仕女正手持宫灯向宾客行礼。
一辆辆价值不菲的豪车整齐停放在专用车位，穿着制服的泊车员来回穿梭。最引人注目的确实是那辆流线型的跑车，车身反射着霓虹灯的光晕，仿佛流动的水银。
“知道为什么叫‘唐宫’吗？”秦风正要继续炫耀，突然——
“吱——！”
一道刺眼的红光从侧面袭来。
“刹车！刹车！要撞上了！！”凯文低吼。
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尖锐的啸叫。秦风猛地踩下刹车，双手死死握住方向盘。凯文的身体因惯性前倾……
“操！”秦风一拳砸在喇叭上。
一辆火红色的“赤焰”超跑横挡在路中央，距离他们的车头不到半米。跑车剪刀门缓缓升起，一只踩着水晶高跟鞋的玉足踏出，在路灯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这疯子……”秦风正要开骂，声音却突然卡在喉咙里。
从车上下来的是一位身着晚礼服的女子。
礼服开衩处隐约可见修长的腿部线条，随着她的走动，裙摆上的暗纹如水波般流转。
女子径直走向他们的轿车。秦风下意识按下车窗，却见她直接拉开了后车门，优雅地坐了进来。
“开车。”她的声音清冷如玉，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