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拂晓,天刚蒙蒙亮,窗外的梧桐叶上还挂着晶莹的露珠,晨曦透过薄雾,给逐火之蛾军区的营房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
吴彦派来的警卫员便敲响了凯文的房门,金属门把转动时发出轻微的“咔哒”声,两个穿着黑色作战服的士兵捧着一个银白色的金属箱站在门口,箱子表面雕刻着炎土特有的云纹,边缘处还镶嵌着暗金色的纹路,在晨光下泛着低调的光泽。
“凯文先生,这是您的禁军制服和身份证明。”为首的士兵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声音洪亮如钟……
“吴先生特意吩咐,您的制服是由炎土军械部连夜赶制的,所有参数都按您的生理数据调整过。”
说是服装,确来说呢应该是一种小型化的动力甲……
凯文接过金属箱,入手沉甸甸的,箱底的液压装置发出轻微的“嘶”声,缓缓向上翻开。
里面的动力甲瞬间映入眼帘——黑金色的甲身如同流动的黑曜石,表面光滑得能映出人影,肩甲和臂甲的边缘雕刻着龙鳞纹路,在晨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头盔静静躺在箱底,龙形面具的双眼处嵌着暗红色的能量晶体,仿佛蛰伏的猛兽正眯着眼打量世界。
“这工艺倒是下了功夫。”凯文拿起头盔掂量了一下,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表面时,甲胄突然发出一阵细微的嗡鸣,像是在回应他的触碰。
他脱掉常服,将动力甲一件件套在身上,甲片接触皮肤的瞬间传来一阵温热,内置的神经连接装置自动贴合脊椎,脑海里顿时涌入一连串的数据流——气压稳定、能量输出80%、防护系统就绪。
“啧啧,这贴合度简直像第二层皮肤。”妮娜不知何时靠在门框上,嘴里叼着根未点燃的电子烟,眼神里满是好奇……
“炎土人搞起这些花活来还真不含糊,你看这腰腹的流线型设计,比动力甲好看十倍。”
凯文系上腰间的武器带,那柄特制的兵器随之晃动,剑身的合金表面泛着冷光。
他转过身时,动力甲的关节发出“咔哒”轻响,黑金色的甲身在晨光中勾勒出流畅的肌肉线条,肩甲上的龙纹仿佛活了过来,随着他的动作微微起伏。
“不错不错……无论怎么讲炎土这审美还是不错的。”妮娜走上前,伸手想摸肩甲上的龙鳞,却被凯文抬手挡住。
她撇撇嘴,绕着凯文转了两圈,眼神里的欣赏毫不掩饰,“尤其是这头盔,摘下来我看看?”
凯文抬手按住头盔侧面的按钮,面罩“唰”地向上弹起,露出他棱角分明的脸。妮娜突然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你说你这张脸配这身甲,出去能让多少omega尖叫?”
“看够了吗!?”凯文拍开她的手,语气里带着无奈……
“再看会……还没呢!”妮娜叉着腰,故意凑近他,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面罩,“你看这锁骨的弧度,配上甲胄的收腰设计,简直是行走的荷尔蒙发射器。”
凯文:“……!?”
他翻了个白眼,转身走向武器架,将特制兵器别在腰后:“行了,别闹了。按计划把人集合起来,我去检查装备。”
“放心吧!交在我身上。”妮娜敬了个不伦不类的礼,转身时哼着小曲,军靴踩在地板上发出轻快的节奏声。
…………
半小时后,会议室外的走廊里传来整齐的脚步声,20名精英士兵穿着统一的禁军制服列队走来,甲胄摩擦的“铿锵”声在走廊里回荡。
他们走进会议室时,动力甲的鞋底与合金地板碰撞,发出震耳的“咚咚”声,20道身影在晨光中投下笔直的阴影,如同两排挺拔的青松。
会议室的穹顶悬挂着环形吊灯,灯光透过磨砂玻璃洒下来,在虚拟投影台上投下柔和的光晕。
墙壁上的通风口不时送出带着凉意的风,吹动了士兵们头盔两侧的流苏。
凯文坐在主位上,手指轻轻敲击桌面,目光扫过众人——他们的面罩都处于闭合状态,暗红色的晶体眼睛整齐地望向他,看不出任何情绪。
“都坐吧。”凯文的声音通过动力甲的扩音器传出,带着一丝金属的质感。士兵们“唰”地坐下,动作整齐划一,椅子与地板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妮娜走到投影台前,按下控制面板上的按钮,墙壁上的显示屏瞬间亮起,穆大陆的全息地图如同巨大的蛛网在空气中展开,蓝色的海洋、绿色的森林、灰色的城市清晰可见。
她伸手在地图上一点,一条鲜红色的线路立刻从炎土西部延伸出来,如同一条扭动的赤蛇,穿过阿纳萨的沙漠、莱塔尼亚的山脉,最终抵达维多利亚的平原。
“诸位,终端上的行动资料都看过了?”妮娜的声音清亮,她抬手敲了敲地图上的红点,“这条A-02153号专列,从炎土西境的出发,全程3700公里,预计6小时抵达巴比伦市。”
坐在前排的一个士兵突然开口,声音透过面罩显得有些沉闷:“妮娜长官,为什么这次不带重武器?根据资料,专列配备了电磁护盾,普通动能武器根本打不穿。”
凯文接过话头,指尖在桌面上画着圈:“因为我们的任务不是强攻。”他站起身,走到地图前,红色线路在他的甲胄上映出跳动的光斑……
“列车上有130名巴比伦学院的教授,还有价值连城的研究资料——注意,是‘保护’他们,不是‘摧毁’。”
另一个士兵皱起眉,面罩下的声音带着疑惑:“可治安军和炎土禁军不是已经接管安保了吗?我们为什么还要插手?”
妮娜冷笑一声,调出一份加密文件,屏幕上顿时出现一连串的交易记录:“看看这个——上周有批本该送往禁军的能量核心,出现在了黑市上,卖家的Ip地址指向阿纳萨的军火商。”
她的手指重重地戳在地图上的沙漠区域,“这次行动涉及的技术资料,足以让某些势力疯狂。治安军里有蛀虫,禁军也未必干净。”
凯文走到窗边,推开厚重的合金窗,清晨的风涌了进来,吹动他头盔上的流苏。窗外的训练场上,士兵们正在进行格斗训练,拳脚碰撞的闷响和呐喊声隐约传来。
“我们的任务分三步:第一,伪装成禁军随队护卫;第二,在列车进入莱塔尼亚山区时,密切监控所有安保人员的通讯;第三,一旦发现异常,优先转移教授和资料,不用请示。”
“不用请示?”一个戴眼镜的士兵愣住了,他推了推鼻梁上的虚拟眼镜,“这不符合规程吧?万一和炎土禁军起冲突……”
“冲突就冲突。”凯文转过身,暗红色的面罩直视着他,“记住,你们只听我和妮娜的命令。”
他顿了顿,声音放缓了些,“我知道你们大多是军人,但这次不一样——那些教授手里的资料,关系到穆大陆的能量革命,要是出了什么差错,后果不堪设想。”
妮娜调出列车的三维模型,车厢的结构在投影中缓缓旋转:“专列有12节车厢,第三节是资料舱,第五节到第八节是教授的休息室。我们分成四个小组,A组守资料舱,b组和c组负责前后车厢警戒,d组跟着我和凯文。”
她的手指在模型上划过,“莱塔尼亚的黑脊山隧道是重点,那里信号屏蔽,地形复杂,最可能出问题。”
一个身材高大的士兵突然站起来,甲胄的关节发出“嘎吱”声:“凯文长官,您的动力甲为什么没有武器系统?”
凯文摇摇头,抬手按住腰间的兵器,剑身的合金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因为这次行动的特殊性,凯文并没有选择一些重火力的武器……
其实吧如果凯文想,他自己一个人就能成为一个移动的军火库所以带武器没有多大用处……
妮娜看了眼终端上的时间,拍了拍手:“距离行动还有42小时,现在去武器库选装备——记住,只带紧凑型武器,匕首、声波手雷,别搞那些重家伙引人注目。”
士兵们“唰”地站起身,整齐的脚步声震得地板微微发颤。
他们敬礼时,甲胄碰撞的“铿锵”声在会议室里回荡,20道黑金色的身影依次走出,走廊里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凯文看着空荡荡的会议室,伸手关掉了全息投影,地图的光影在他的面罩上慢慢消散。
………………
治安军委大厦的旋转门在午后的热浪中缓缓转动,玻璃幕墙反射着刺眼的阳光,将楼内的景象扭曲成一片模糊的光斑。
与逐火之蛾基地里紧绷的备战氛围不同,这里的走廊里弥漫着一股慵懒的气息——
穿着制服的卫兵靠在大理石柱上刷着终端,文员们聚在茶水间闲聊,打印机旁堆积的文件蒙着薄薄一层灰,连中央空调的风都带着几分有气无力的沉闷。
三楼的副主席办公室外,秘书正对着镜子补口红,高跟鞋在水磨石地面上敲出散漫的节奏。
突然,办公室里传来一声震耳的怒吼,吓得她手里的口红在唇上划出一道歪歪扭扭的红痕。
“tmd这个该死的吴彦!”周明远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他一脚踹翻了面前的红木办公桌,雕花的桌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吱呀”声……
青瓷茶杯摔在地毯上,茶水浸透了昂贵的波斯纹样,“非得让那什么禁军插一脚?老子就想卖点钱,他就跟个疯狗似的穷追不舍!”
他抓起桌上的全息投影仪狠狠砸向墙壁,金属外壳撞在装饰画上,相框里的油画顿时裂出蛛网般的纹路。
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照进来,在他涨红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军装上的金星肩章被汗水浸得发暗。
“吴彦那个老东西……当年在边境还不是靠倒卖军火发的家?现在倒跟我装清正廉明!”周明远喘着粗气……
抓起茶几上的威士忌猛灌一口,琥珀色的酒液顺着嘴角流进脖颈,浸湿了浆挺的衬衫领口,“等这批货出手,老子就申请调去维多利亚,看他还怎么盯着我!”
“周将军真是好兴致。”
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从角落传来,像是冰块投入滚油。
周明远猛地转身,只见沙发旁的阴影里站着个穿白色教廷服饰的男子,银线绣成的十字徽章在昏暗里泛着冷光。
他手里握着一柄鎏金十字架,指尖轻轻摩挲着雕花的边缘,眼神像在打量一只在泥里打滚的猪猡。
周明远的酒意瞬间醒了大半,他慌忙整理了一下衣襟,语气却依旧带着几分蛮横:“圣教的人怎么不打招呼就进来了?不知道这是军事重地?”
白衣人缓缓走出阴影,丝绸长袍拖过地毯时几乎没发出声音。
他约莫三十岁年纪,面容俊朗却毫无血色,眼角微微上挑,带着天然的倨傲。“将军何必动怒?”他微微一笑,十字架上的宝石在光线下流转着虹彩,“我们来此,是想谈一笔对双方都有利的交易。”
周明远狐疑地盯着他:“什么交易?上次你们要的电磁炮图纸,我可是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弄来的。”
“那点小事,怎配劳烦将军?”白衣人拍了拍手,办公室的侧门突然滑开,四个穿黑色长袍的人悄无声息地走进来,兜帽遮住了他们的脸,只露出苍白的下颌。
每个人手里都提着个半人高的黑色箱子,金属锁扣在寂静中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这是什么?”周明远的目光立刻被箱子吸住,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白衣人示意黑袍人打开箱子,随着“咔哒”的开锁声,四箱金灿灿的光芒瞬间填满了整个办公室——金条码得整整齐齐,像砌成的小瀑布,鸽子蛋大的钻石混在红宝石里,折射出晃眼的光斑,连空气中都仿佛漂浮着细碎的金粉。
“哇……”周明远的呼吸骤然急促,他踉跄着上前,手指刚要碰到金条,又猛地缩回来,干咳几声试图掩饰失态,“圣教这就有些过于隆重了……我周某就算再怎么……也不能……”
“将军不必客气。”白衣人走到他身后,声音轻得像叹息,“教皇知道将军最近手头紧。”他突然提高了音量,“来人。”
侧门再次打开,两个身影缓步走入。她们穿着轻纱般的绯红色舞衣,裙摆堪堪遮住大腿根,银链在腰间随着步伐叮咚作响。
左边的女子有一头海藻般的卷发,眼尾点着金箔,笑起来时嘴角有两个浅浅的梨涡……
右边的姑娘是利落的短发,脖颈上挂着细碎的金铃,走动时像只轻盈的波斯猫。
周明远的眼睛瞬间直了,手里的威士忌杯“哐当”掉在地上,酒液在地毯上晕开深色的污渍。
“这是……”
“教皇特意为将军准备的礼物。”白衣人做了个手势,两个女子立刻像蛇一样缠上周明远的胳膊。
卷发姑娘伸出涂着蔻丹的手指,轻轻划过他的喉结,声音甜得发腻:“将军看着好威严呢。”
短发姑娘则踮起脚尖,在他耳边吹了口气,金铃的响声混着香气钻进他的耳朵。
周明远浑身的骨头都酥了半截,他反手搂住两人的腰,嘴里胡乱应着:“好……好……”
白衣人走到窗边,望着楼下车水马龙,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A-02153号专列,47小时后会经过莱塔尼亚的黑脊山隧道。”
他转过身,十字架在阳光下投出细长的阴影,“那时……控制系统,需要有人‘不小心’破坏掉。”
周明远的动作顿了顿:“你是说……让我安排人?”
“只是个小操作。”白衣人走到他面前,指尖点在办公桌上的地图上,黑脊山的位置被他戳出浅浅的凹陷,“让士兵‘误触’紧急按钮,系统就会失效三分钟。三分钟,足够我们的人完成交接了。”
卷发姑娘突然跨坐在周明远的腿上,解开他衬衫的两颗纽扣,吐气如兰:“将军,事成之后,这些金子和我们姐妹,可就都归您了呢。”
短发姑娘则拿起一根金条,在他眼前晃了晃,金光照亮了他贪婪的瞳孔。
“可是……”周明远还有些犹豫,“那列火车上有炎土禁军的人,听说还有个叫凯文的硬茬。”
“禁军?”白衣人嗤笑一声,十字架在掌心转了个圈,“不过是些靠着动力甲撑场面的废物。至于凯文……”他眼中闪过一丝冷光,“自然有人对付他。”
他俯身凑近周明远,声音压得极低:“事后我们会处理掉那个操作的士兵,所有证据都会指向他收了黑市的钱。将军您呢,不过是监管不力,最多写份检讨。”
两个女子开始在他怀里扭动,轻纱摩擦着他的皮肤,金铃的响声越来越急。
周明远感觉血液都在往头顶冲,他猛地一拍桌子:“好说好说!不就是按个按钮吗?包在我身上!”
“将军果然爽快。”白衣人直起身,整理了一下褶皱的长袍,“那我就不打扰将军雅兴了。”
他转身走向门口,黑袍人提着空箱子紧随其后,“二日后的黑脊山,等着将军的好消息。”
侧门滑开又合上,办公室里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暧昧的铃声。
周明远一把将两个女子按在沙发上,金丝眼镜滑到鼻尖,他扯掉领带的动作粗鲁又急切。
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地毯上投下一道道晃动的光柱,灰尘在光里疯狂舞动,混着香水与酒精的气息,酿成一坛腐烂的蜜。
卷发姑娘的银链缠上他的手腕,短发姑娘的金铃滚落在地,发出一阵杂乱的脆响。
周明远的笑声嘶哑而得意,完全没注意到墙角的通风口处,一枚微型窃听器正闪着微弱的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