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懂！我懂！”李青山连连点头，把手机揣好，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张哥你放心，我嘴严着呢！那我……我先走了？”
“去吧。”
李青山一步三回头地走了，那背影里都透着一股子得了横财的兴奋劲儿。
张远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
两瓶茅台加点辛苦费，就让一个人把恐惧抛到了脑后。
人性啊。
他回到屋里，把那个黑色的塑料袋放在桌上，然后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叮！】
【阶段性任务：获取关键证物，已完成。】
【任务奖励发放中……】
【恭喜宿主获得失传菜谱：苹果溜达鸡。】
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冰冷而悦耳。
一股庞大的信息流瞬间涌入张远的脑海。
从选鸡、配料，到火候、刀工，关于“苹果溜达鸡”这道菜的所有细节，都清晰地烙印在了他的记忆里。
这道菜，妙就妙在用苹果的果酸和清香，来中和鸡肉的油腻，同时激发出鸡肉最深层次的鲜美。而且，对苹果的品种和鸡的品种，都有着极为苛刻的要求。
巧了。
张远看了一眼桌上那箱李青山送来的苹果，又想了想自己后院养的那几只正儿八经的走地鸡。
这不就是天意？
晚饭，就它了！
说干就干。
张远立刻起身，去后院抓了一只最肥的溜达鸡，一番处理之后，厨房里很快就飘出了令人垂涎的香气。
鸡肉的醇厚，混合着苹果的清甜，再夹杂着各种香料的复合味道，简直是霸道地往人鼻孔里钻。
就在张远把一整只金黄油亮的苹果溜达鸡端上桌，准备好好犒劳一下自己的时候。
院子外，传来一阵刺耳的引擎轰鸣。
那声音，跟村里常见的拖拉机、小货车完全不同，一听就是价格不菲的好车。
张远眉头微皱。
一辆黑色的宝马x5，以一种与这个宁静小院格格不ar入的姿态，停在了他家门口。
车门打开，先下来一个女人。
女人约莫二十七八岁，穿着一身得体的米色长裙，长发微卷，妆容精致，气质出众。
紧接着，驾驶座上也下来一个男人。
男人一身名牌，手腕上戴着块金表，头发梳得油光锃亮，只是那张脸上，写满了精明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傲慢。
男人下车后，立刻小跑到女人身边，脸上堆着谄媚的笑。
“语琴，你看，应该就是这儿了。我跟你说，我可是费了好大劲才打听到的。”
叫韩语琴的女人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没说话，眼神里透着一股疏离和清冷。
男人也不在意，自顾自地推开张远家的院门，扯着嗓子就喊了起来。
“喂！里面有人吗？主人家出来接待一下客人！”
那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领导下来视察了。
张“远”站在门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有事？”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了过去。
那个叫董天德的男人吓了一跳，这才看到门口的张远。
他上下打量了张远一番，看到他身上朴素的粗布衣服，眼神里闪过一丝轻蔑。
“你就是这家的主人？”
董天德没有回答张远的问题，反而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口气问道。
“我问你，你是不是那个会做老式大席的厨子？”
他顿了顿，不等张远回答，又扬了扬下巴，一脸傲气。
“要是的话，那你可走运了，我这儿有笔大生意要给你！”
“董天德！”
一直沉默的韩语琴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愠怒。
“好好说话。”
董天德这才收敛了些，但脸上的傲慢依旧不减。
他转向韩语琴，语气瞬间又变得温柔起来。
“语琴，你别生气嘛。我这不是急着办正事吗？”
说着，他又看向张远，清了清嗓子。
“是这样的，我和语琴，我们快结婚了。我爷爷下个月过八十大寿，老人家就好那口老味道，点名要吃最正宗的老式大席。”
“我托了不少关系，才打听到这山里有个姓张的师傅，手艺了得。所以特地带我未婚妻过来，想请你出山。”
说完，他双手抱在胸前，一副“我给你面子你才有的赚”的表情。
张远看着眼前这对画风割裂的男女，心里那点吃鸡的好心情已经荡然无存。
他把目光从那个叫董天德的男人身上移开，落在了韩语琴脸上。
这女人从头到尾都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但至少，她还懂得基本的礼貌。
至于她身边这个男人，简直就是个行走的噪音污染源。
“你们，是谁？”
这平淡的问话，在董天德听来，却成了赤裸裸的无视。
他感觉自己被冒犯了，一个乡下厨子，竟敢用这种态度跟他说话？
简直是给你脸了。
张远懒得理会他那套自我感觉良好的表演，只是淡淡地补充了一句。
“这十里八乡姓张的师傅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做大席的也不少。”
“你要是找那个最有名，手艺最好的，那你可能找错地方了。”
他这话半真半假。
张家在这一带的席面圈子里确实是块金字招牌，但他从不喜欢把话说得太满。
更何况，是面对董天德这种人。
董天德一听，立刻抓住了话柄，像是验证了自己的猜测，脸上那股轻蔑更浓了。
“哈！我就说嘛！”
他夸张地一拍手，转向韩语琴。
“语琴，你听听，他自己都承认了！”
“什么狗屁大师，我看就是个骗子！现在这网上什么牛鬼蛇神都有，花点钱买个水军，吹嘘自己是‘山村厨神’，骗的就是你们这种不懂行的。”
他指着张远，毫不客气地评价着。
“你看看他，才多大年纪？二十出头吧？嘴上毛都没长齐，能做出什么正宗老味道？”
“再看他这身打扮，啧啧，跟个地里刨食的土包子似的。这种人能有什么见识？”
“咱们走，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我那朋友介绍的王大师才是真有本事的。”
董天德越说越起劲，伸手就想去拉韩语琴的胳膊，带她离开这个他眼中的“破地方”。
然而，他的手还没碰到韩语琴，就被一个冰冷的眼神制止了。
“董天德！”
韩语琴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怒火。
“你给我闭嘴！”
整个院子里的空气都凝固了。
董天德脸上的得意笑容僵住了，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她。
韩语琴根本不看他，一双清冷的眸子死死地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这是我爷爷的寿宴，是我要找人，不是你！”
“你如果不想等，现在，立刻，就给我滚！”
“滚！”
最后一个字，掷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