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目光转向他,记忆中闪过那个在村中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最后被自己替天行道的崔槐,声音淡漠如水,毫无波澜的说道:“崔槐咎由自取,死有余辜。你教子无方,纵子行凶,如今更是助纣为虐,残害乡里,冥顽不灵”。
齐天缓缓抬起手,指尖真元流转,凝聚着死亡的气息,如同判官抬起了朱笔,说道:“既如此,我便成全你,送你下去,陪你那废物儿子作伴吧”。
“小畜生你敢!”,崔嵬怒吼一声,悲痛与愤怒压倒了对齐天的恐惧,用尽全身力量,挥出一拳,拳风呼啸,砸向齐天面门,欲要拼个你死我活。
齐天依旧不闪不避,只是随意地,看似缓慢地一指点出。
后发先至。
指尖精准无比地,点在崔嵬凝聚了全身力量的拳锋正中央。
“噗!”
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爆鸣,只有一声轻微,如同戳破牛皮般的闷响。
崔嵬前冲的势头猛然僵住,脸上的愤怒和杀意瞬间凝固,转化为极致的惊愕,与无法理解的恐惧。
一股凌厉无匹,凝练至极的指劲已透体而入,瞬间粉碎了他的心脉,断绝了他所有生机。
“你。你。”,崔嵬张了张嘴,鲜血如同泉涌般从口中溢出,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眼中神采迅速黯淡消失,最终只剩下死灰色的空洞,死不瞑目。
一指!仅仅随意一指!
在村中堪称高手的崔嵬,当场毙命。
这一幕再次狠狠震慑了所有人,白家护卫们握着兵器的手心全是冷汗,腿肚子转筋,不由自主地再次集体后退,阵型散乱。
这根本不是战斗,这是碾压,是屠戮。
“齐天!”白展看着朱鲤、崔嵬接连被杀,朱梧身死,儿子跪在地上受辱,脸色铁青无比,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心中滴血。
但他深知齐天此刻展现出的实力何等恐怖,硬拼只有全军覆没,死路一条。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惧,愤怒和屈辱,脸上肌肉抽搐着,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竟对着齐天缓缓地、极其屈辱地弯下了腰,声音干涩嘶哑,带着哀求道:
“齐。齐天贤侄。这一切。这一切都是误会,是天大的误会,是李家,是青山镇李家逼我们这么做的,我们白家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只要你肯高抬贵手,放过霁儿,放过我们白家,我白展立刻带人退出岩山村。从此井水不犯河水。我。我还可以将白家半数。不。七成家产奉上。作为对村子的赔偿,只求贤侄息怒,息怒啊”。
这番话一出,不仅残存的村民愣住了,连白家那些护卫也都目瞪口呆,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一向高高在上,说一不二,心狠手辣的家主,竟然会如此卑微低下,毫无廉耻地向仇敌屈膝求饶。
这一幕,让所有幸存村民在短暂的错愕后,爆发出痛快淋漓却又充满鄙夷的怒骂与嘲笑。
“呸!白展老狗!你也有今天!”
“求饶?晚了!血债必须血偿!”
“齐天!杀了他!为死去的乡亲报仇!”
“爹”,跪在地上的白霁更是羞愤欲绝,感觉比死了还难受,挣扎着想站起来,却被那无形的威压死死按在地上,发出凄厉的尖叫道。
齐天看着卑躬屈膝,毫无骨气的白展,脸上没有任何波动,只有无尽的冰寒与厌恶,声音如同冰碴相互摩擦,充满了讥诮与不屑道:“误会?这满地的尸体,这冲天的火光,这乡亲们的血泪和哀嚎,你轻飘飘一句误会就想揭过?白展,你真是。卑劣得令人作呕”。
他目光扫过那些瑟瑟发抖,手上却沾满村民鲜血的护卫,扫过脸色惨白如纸,屈辱不堪的白展,最后落在跪在地上,羞愤欲死,眼神涣散的白霁身上。
“血债”,齐天缓缓吐出两个字,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如同敲响了白家的丧钟,无情的说道:“必须血偿。”。
话音未落,他身形再动!
手指如同闪电般点出,瞬间落在白霁的丹田气海之上。
“不!齐天你敢!”,白展目眦欲裂,想要扑上来阻拦,却被齐天周身散发的恐怖气场所阻,根本无法靠近,发出绝望到极致的嘶吼声,喊道。
“噗!”
一声轻微的破裂声响起,如同气球被戳破。
白霁身体猛地一震,脸上所有的表情瞬间凝固,然后转化为极致的痛苦,和难以置信的空洞绝望。
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苦修多日,刚刚突破不久的修为,如同开闸的洪水般瞬间倾泻一空。丹田处传来无法形容的剧痛和彻底的虚无感。
“啊!我的。我的修为。废了。你废了我!”,白霁瘫软在地,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的骨头和精气神,无法接受这个比死亡更残酷的事实,,涕泪横流,眼神涣散,如同痴傻般,喃喃自语道。
齐天废掉白霁修为,如同做了一件微不足道,清理垃圾的小事,冰冷的目光重新锁定面如死灰,浑身颤抖的白展。
就在此时,异变再生!
谁也没注意到,那个原本瘫软在地,如同废人般的白霁,眼中突然迸发出极致的怨毒和疯狂。他猛地从靴筒中抽出一柄幽蓝色,显然淬有剧毒的漆黑匕首,用尽生命中最后一丝气力与怨念,如同濒死的毒蛇般猛地弹起,狠狠刺向近在咫尺的齐天后心要害,速度快得惊人。
“齐天,小心背后”,雷大壮一直关注着,见状不由惊怒,大吼道。
但齐天仿佛背后长眼,在白霁动的那一瞬间,身体微侧,甚至没有回头,只是反手一拂袖袍。
一股柔和中却蕴含着磅礴巨力的真元沛然涌出,后发先至,轻轻拂在了白霁持匕的手腕上。
“咔嚓!”
腕骨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淬毒匕首“当啷”一声坠落在地。
而白霁前扑的势头却止不住,整个人如同失控的木偶,踉跄着向前扑去,而他前方,正是门口那根被大火烧得焦黑、却依旧尖锐无比的断裂岩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