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强压着心跳与激动,示意余安和欧阳明靠近。
我们三人围在那面看似毫无异常的墙壁前,手电光聚焦在刚才倒影中出现‘断点’的那片区域。
“就是这里。”我压低声音,伸出食指,小心翼翼地沿着那条在现实中看起来无比自然的裂纹边缘触摸。
指尖触碰到墙壁上,给我带来一种冰冷且粗糙的质感。
我屏住呼吸,力道放得很轻,在墙壁上缓缓移动着手指。
突然,在这道裂纹的某个转折点附近,我感受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垂直落差。
这显然不是墙壁的自然凹凸,而是一条纤细的人工缝隙。
“这里有缝!”我虽小声,却难掩激动。
余安和欧阳明点点头,也学着我的样子,从我刚才那处地点摸去。
我们仨一起行动,很快就确定了这条缝隙的大致位置。
顺着这条缝隙向四周摸索,一个高度约一米六、宽度约八十公分的规则长方形轮廓逐渐清晰起来。
这扇伪装成墙体的门,简直能够瞒天过海。
若不是那偶然间的镜像提示,哪怕把脸贴上去看,我想我也不可能发现它的问题。
“试试能不能推开?”余安小声说,随即双手抵在门的中央,暗暗发力。
只可惜,即便余安用力推它,这扇门也纹丝不动,仿佛真的与墙体浇筑成了一体。
“应该不是靠蛮力,那样隐蔽性未免也太差了点。”我思索道。
一旁的欧阳明仔细地观察起那条细微的缝隙,他用柴刀的刀尖,像手术刀一样轻轻地刮掉缝隙里的灰尘。
“看,缝隙很均匀,不太像普通裂缝。”欧阳明尝试将刀尖小心翼翼地探入缝隙,“这里面可能有隐藏的锁扣或者机关,不是靠蛮力推的。”
我和余安紧张地看着他的动作。
指挥室里,安静得只能听见我们的呼吸声与刀尖刮擦的细微声响。
突然,‘咔哒’一声。
一声轻微的金属机括弹开的声音从墙内传来。
我们三人同时一震。
紧接着,这扇伪装成墙体的门先是微微向内陷入约半寸,然后从中传来一阵阵令人牙酸的‘嘎吱’摩擦声,随即露出了后面一个漆黑的洞口。
洞口很小,估计一次只能通过一人,甚至还得弯腰进去。
我们互相对视一眼,眼中既有兴奋,也有震惊和期待。
我率先俯下身子,钻进了这个隐藏的密室。
里面非常狭小,不过两三平米。
非要让我形容的话,呃......有点像被关在了一个大型棺材里。
这里面空气不怎么通畅,灰尘厚重,一进来便呛得我咳嗽了一声。
我示意身后的两人注意,最好轻轻捂住口鼻,随即观察起四周。
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唯一的陈设是一个简易的金属架。
我将手电筒对着它,只见上面摆着一本皮质封面,磨损严重且边角卷起的笔记本,以及一个黄皮文件袋。
我们没有先动笔记本,而是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那个文件袋。
终于,要知道答案了么?
我压下心中的激动,退到旁边,让余安亲自去拿。
他长呼一口气,随即微微颤抖着手伸向那布满一层灰的文件袋,小心解开。
待他取出里面装着的东西,我们借着手电光的照射,看清了那里面的东西。
那是一叠照片。
但照片上的内容,却让我们刚刚才平复一些的心跳再次狂飙,头皮阵阵发麻。
第一张:一只被固定住的小白鼠,双眼血红凸出,皮肤下血管如同黑色的蛛网,清晰可见。
照片背后用钢笔写着:2022.11.07 - 实验鼠 - 初期肌肉纤维异常增生,伴随着神经系统崩溃,失败。
第二张:一只体型稍大的猕猴,被关在特制的强化玻璃箱里,它的一半身体诡异地膨大起来,皮肤上覆盖着角质般的鳞片,而另一半身体却呈现萎缩腐烂的迹象。
背面标注:2023.08.22 - 灵长类实验体 - 躯体局部异化与坏死共存,极度不稳定,失败。
接下来的好几张,都是不同种类的动物,但它们都有一个特点,便是死状惨烈。
然而,更可怕的是最底下的那三张。
它们不再记录动物,而是人。
最上面的一张是:一个穿着条纹病号服的年轻男子,躺在冰冷的金属床上,他的面色就如同那些丧尸一样,双目圆睁,瞳孔暗淡无光。
背后标注着:2025.01.14 - 何翔 - 孤儿,注射后72小时,全身器官急性衰竭,脑死亡。
第二张是一个年轻女性,她的表情扭曲,看上去像是在尖叫,又像是在狂笑。
最瘆人的是她皮肤下,那些凸起的紫黑色血管就像无数条细小的虫子在蠕动,遍布全身。
在其背后标注着:2025.02.28 - 唐蕊 - 夜场小姐,意外暴露于气溶胶,神经系统严重损毁,出现不可控的攻击性与自残倾向,处决。
最底下的那张,视觉冲击力最强。
这是一个看不出模样的男子,他整个人就像是被吹胀的气球,浑身膨胀起来,但在皮肤之上,却布满了溃烂的脓疮和诡异的黑色斑块。
他似乎想要挣扎,却被特制的金属束缚带牢牢捆住。
照片背后标注着:2025.03.10 - 刘烁 - 乞丐,强化剂量注射,躯体力量暴增但理智彻底丧失,细胞持续崩解,48小时后死亡。
看完这些照片,刚刚才经历过野狗尸体的欧阳明又有些绷不住了。
这一趟行动,足足恶心了他两次。
余安的脸色惨白如纸,拿着照片的手不断颤抖,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与愤怒。
虽然我们之前讨论这件事情的时候有提到过他们会不会是某些神秘的研究人员,但当我们亲眼看见这些实验记录,还是能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我的胃里翻江倒海,强忍着恶心开口道:
“你们看日期,最开始这些人还只是用动物做实验,但之后他们似乎就已经走火入魔,丧心病狂到拿活人作为实验对象。”
“孤儿、夜场小姐和乞丐......这三个群体,大概是不容易被外界发现,所以才会被抓去当成实验对象。”余安攥着拳头说道。
人体实验......这可是活生生的人!
这已经不再是疯狂的范畴,而是彻头彻尾的反人类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