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老院的梧桐叶飘进窗户,落在周伯通的画架上。
老人戴着老花镜,指尖沾着炭黑,在画纸上涂涂画画——画里是片望不到边的雾,雾中站着个穿墨绿长袍的年轻人,背对着画面,手里举着个青铜罗盘。画纸右下角歪歪扭扭写着:“阿弟,你在哪里?”
“周爷爷又在画阿弟了。”护工小李擦着眼泪,“自从他失忆,每天就画这个,说阿弟是‘最重要的人’。”
苏小北团队接到养老院的求助,是在胜利会师的第三天。
林婉看着监控画面里的周伯通,指尖划过平板上的画:“画里的墨绿长袍,和魔神前身的特征吻合——紫微星君的星盘里,记载过魔神曾是人类的画家,叫‘墨渊’。”
“墨渊?”苏小北皱起眉,“就是那个因失去所有记忆,变成虚无之神的画家?”
“对。”林婉调出古籍残页,“传说墨渊在归墟之眼写生,遇到‘遗忘之潮’,失去了关于自己和弟弟的所有记忆,从此变成吞噬记忆的魔神。”
团队立刻出发。
养老院的院长是个穿中山装的老头,看见苏小北就皱眉头:“你们是来干什么的?周伯通只是个失忆老人,别打扰他!”
“我们是来帮他找回记忆的。”苏小北掏出紫微星符,“这是‘记忆锚点’,能唤醒他深层的回忆。”
周伯通坐在画架前,看见苏小北的星符,突然颤了颤:“这……这符我见过……”
“您见过?”苏小北抓住他的手,“您记得什么?”
“雾……墨绿长袍……还有个声音,叫我‘哥’。”周伯通的眼泪掉在画纸上,“我是……墨渊?”
林婉激活星符,画架上的画突然发光——墨绿长袍的年轻人转过脸,竟和周伯通有七分像!
“这是……阿弟?”周伯通伸手去摸画,“他是我弟弟,墨涯,我们一起学画画,他说要去归墟之眼找‘永恒的风景’……”
王胖子从养老院档案室跑进来,手里攥着旧照片:“老板!找到了!周爷爷年轻时是着名画家,叫墨渊,弟弟墨涯失踪后,他就失忆了!”
照片里,两个穿画服的年轻人站在归墟之眼前,笑得很灿烂——左边是周伯通(墨渊),右边是墨涯,手里举着青铜罗盘。
院长突然冲进来,脸色苍白:“你们别问了!墨渊老人失忆是意外,你们别再挖他的过去!”
“意外?”小雅攥着清心露瓶子,“护工说,您怕麻烦,故意隐瞒了他弟弟的事!”
院长的额角冒出汗:“墨涯……墨涯是‘遗忘使者’的首领!他失踪后,魔神残党一直在找他,我怕连累老人!”
苏小北走到院长面前,紫微星符发出金光:“您错了。不是过去连累他,是‘遗忘’连累他。墨渊老人不是‘失忆者’,是‘被遗忘的人’——他的记忆,该被找回来。”
林婉调出监控,画面里,周伯通每天深夜都会对着画说话:“阿弟,哥帮你找到回家的路。”
“他从来没忘记。”苏小北轻声说,“只是不敢想。”
小雅把清心露滴在周伯通的太阳穴,蓝光裹住他的意识:“周爷爷,跟我走,我带你找阿弟。”
他们来到归墟之眼的遗址,周伯通站在锚点石前,指尖抚过刻痕里的“墨渊”:“这是……我的名字?”
“对。”苏小北指着锚点石上的画——那是墨涯的画像,“您的弟弟,是魔神的前身。他不是坏人,是和你一样,被遗忘困住了。”
周伯通的眼泪掉在锚点石上,画里的墨涯突然动了:“哥,我找了你一辈子……”
“阿弟!”周伯通扑过去,却穿过画影,“对不起……我忘了你……”
“不怪你。”墨涯的声音从画里传来,“是我自己,忘了怎么‘记得’。”
周伯通回到养老院,铺开画纸,开始完成那幅未完成的画:
- 左边是年轻的自己,手里举着画笔;
- 右边是墨涯,穿着墨绿长袍,手里举着青铜罗盘;
- 背景是归墟之眼的锚点石,刻着“我们永远在一起”。
画完成的那天,养老院的老人们围过来,有人哭着说:“周老师,你画得真好!”
院长站在门口,红着眼眶鞠躬:“对不起,我应该相信你们的。”
苏小北看着画,突然明白——
沉冤得雪,不是洗清冤屈,是让“被遗忘的人”,重新找到“存在的意义”。
周伯通找回了作为画家的自己,墨涯找回了作为“哥哥”的自己,而他们,也帮魔神的残余势力,找到了“解脱”的方式。
深夜,苏小北站在归墟之眼的锚点石前,看着画里的周伯通和墨涯。
林婉走过来,递给他一杯热牛奶:“老板,周爷爷说明天要教养老院的孩子画画。”
“好。”苏小北笑了,“让孩子们记住,就算忘记,也能重新找到自己。”
远处,墨涯的画影在锚点石上发光,周伯通的笑声传来,混着孩子们的叫声:“周老师,我要画苏叔叔!”
苏小北摸着锚点石上的名字,轻声说:“我们赢了,不是因为力量,是因为——我们愿意,帮每一个人,找回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