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回去找布林问问,这些怪物透着古怪。”内贝雷斯踹开脚边沾染毒渍的碎石,双匕归鞘时仍在隐隐震颤。刀刃上凝结的冰晶尚未完全融化,折射出诡异的幽蓝光芒。
福临蹲下身,将几片残破的青铜盾牌收入行囊,焦黑裂痕中还嵌着血骨公爵的毒晶,每一道纹路都像活物般扭曲蠕动,“吸血鬼和魔族根本不是同类,布林或许能看出些端倪。”他的远古斗士盾只剩下三块残片,边缘锋利如刀,却在接触皮肤时传来刺骨寒意。
暮色渐浓,潮湿的雾气笼罩林间。两人在空地燃起篝火,火焰跃动间,福临摊开染血的盾片,青铜表面的符文在火光下忽明忽暗,仿佛在诉说古老的诅咒。他深吸一口气,指尖划过系统界面,“修复”选项亮起红光的刹那,篝火骤然暴涨成金色光柱。破损的盾牌碎片悬浮而起,符文如活物般游动缠绕,更有散落的肩甲、护腿自虚空中显现。内贝雷斯警惕地握紧双匕,黑色长袍被火星溅上焦痕,却见那些金属残片在烈焰中重新熔铸,狮鹫纹章在胸甲上昂首嘶鸣,迸发出耀眼的光芒。
“你的异能愈发凝练,怕是快觉醒了。”内贝雷斯往火堆里添了根木柴,火星飞溅到他衣摆褶皱间。黑色长袍在夜风里猎猎作响,未绣任何标识,唯有磨损的边缘透着常年征战的痕迹,“加入我们,或许能更快揭开真相。”福临摩挲着新生的盾牌边缘,感受着符文传来的温热共鸣,如同有脉搏在其中跳动,“等解决了眼下的事再说。”直到这时,他才惊觉系统界面的等级数字已攀升至39级,而觉醒任务的提示栏依旧空白如谜,仿佛被某种力量刻意抹去。
回到库汉镇时,油灯初上。街道上行人稀少,只有酒馆传来零星的喧闹声。内贝雷斯裹紧黑色长袍,步伐沉稳地走向布林的炼金工坊,铜铃摇晃声惊飞了屋檐下的夜枭。老炼金师推了推沾满药渍的护目镜,布满皱纹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他枯枝般的手指捏起盾牌碎片,坩埚里的荧光液体突然剧烈沸腾,发出刺耳的尖啸。“这不是爱琳大陆的产物...”布林喃喃自语,“符文流动的方式,倒像是异世界的诅咒。”
内贝雷斯指了指沾染魔气的长袍和怪物残肢,“福临说的吸血鬼!”
布林推了推满是药渍的护目镜,枯枝般的手指捏起一片带獠牙的颚骨,坩埚里的荧光液体突然剧烈沸腾。
“根据你们拿回来的长袍与怪物标本分析,”布林将颚骨凑近烛光,阴影在他皱纹间游走,“这怪物以吸血为生,体表对阳光呈现灼烧反应,攻击时会释放血雾...吸血鬼,这名字确实贴切。”他浑浊的眼睛闪过精光,“看来福临家乡确实有见过此怪,这些特征若非亲眼所见,仅凭臆想可编不出来。”
“那这个呢?”内贝雷斯掏出半枚骑士团徽章,裂痕处还嵌着暗红碎屑。布林的瞳孔猛地收缩,身后的炼金仪器发出刺耳嗡鸣,瓶瓶罐罐里的液体纷纷炸裂。
“传说只有彻底剿灭魔族,乐园才会降临。”他指向墙上褪色的羊皮地图,大陆边缘被红笔圈起的区域渗出诡异墨渍,“三百年前,王国骑士团曾试图召唤‘乐园爱琳’,但没人知道他们究竟遭遇了什么.”
“荒谬。”内贝雷斯冷笑一声,打翻了桌上的魔药试管,紫色液体在地面腐蚀出阵阵白烟,黑色长袍下摆扫过药渍,瞬间泛起焦黑痕迹,“千年都没能铲除魔族,现在还指望一场召唤?更何况...”
他望向窗外摇曳的灯笼,烛火将影子投在布满裂纹的玻璃上,扭曲成巨兽的轮廓,“贵族豢养魔物巩固权力,商人靠贩卖魔晶牟利...对某些人来说,现世就是他们的‘乐园’。”
布林擦拭着飞溅的药液,浑浊的眼睛突然亮起:“你为何会这么想?”
“如果魔族轻易可灭,战争早该结束了。”内贝雷斯捡起地上的徽章,裂痕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黑色长袍的阴影将他的表情笼进黑暗,“有些人早已在混乱中谋得利益,真正的乐园存不存在又如何?不过是上位者掌控人心的工具罢了。”
布林突然压低声音道:“十年前,我教堂就有人找过我修改那个召唤阵,我当时年青不懂事,便将其修复并改进了,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被人举报了,所有人都被抓起来了审讯了,我也是被老师力保才保住性命,当然我也真的以为是教皇任务。”
“也就是说,这玩意儿竟然是你搞出来的?”内贝雷斯满脸狐疑地问道,似乎对这个事实感到有些难以置信。
布林点了点头,坦然地回答道:“没错,所以当我前天看到老师在那里摆弄它的时候,我立刻就意识到,那就是我亲手制造出来的东西。”
内贝雷斯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接着问道:“那么,这次的事情到底是冲着你来的呢?还是说教堂里有人私自偷拿出来使用了呢?”
布林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冲我来?那绝对是不可能的!如果有人想要对付我,根本没必要从这件事情入手。”他的语气坚定,显然对自己的判断很有信心。
稍作停顿后,布林继续解释道:“依我看,应该是有残军偷偷把这东西拿走并使用了,所以才会导致它被封禁。毕竟,这种事情一旦曝光,对于教堂来说可是一桩不小的丑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