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家在老城区巷子里,晚上十点后没什么人。”秃鹫通过瘦猴传消息,“那男的会点功夫,但反应慢,你从后窗进去,先解决女的和小孩,他肯定慌,到时候一刀捅死就行。”
老鼠接了活,夜里揣着把折叠刀,摸进了苏明家那条巷子。
他果然有两下子,借着墙根的阴影,三两下就爬上了后墙,趴在窗台上往里看——苏明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王彩儿在给念安讲故事,小家伙靠在妈妈怀里,听得眼睛都不眨。
老鼠舔了舔嘴唇,掏出开锁工具,刚要动手,突然看见苏明抬头,眼神直勾勾地往窗户这边看。他心里咯噔一下,赶紧缩回头,心脏跳得像擂鼓。
“咋了?”王彩儿问。
“没事。”苏明皱着眉,起身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往外看,“好像有动静。”
老鼠吓得大气不敢出,贴着墙根慢慢往下滑。
刚落地,就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他转身想跑,却被一只大手抓住了后领——苏明不知啥时候绕到了后面,手里还拎着根拖把棍。
“你是谁?”苏明的声音压得很低,透着股狠劲。
老鼠慌了,掏出折叠刀就往苏明身上捅。苏明早有防备,用拖把棍一架,刀“当”地掉在地上。
他顺手抄起旁边的煤渣,往老鼠脸上一撒,趁对方揉眼睛的功夫,一棍砸在他胳膊上,只听“咔嚓”一声,老鼠抱着胳膊就瘫在地上,疼得直打滚。
“彩儿!报警!”苏明吼了一声。
王彩儿早吓得脸色发白,赶紧摸出手机。念安躲在妈妈身后,小手攥着她的衣角,眼里全是害怕,却没哭出声。
警察来的时候,老鼠还在地上哼哼。
苏明蹲在他面前,踩着他的脸:“谁派你来的?说!”
老鼠疼得说不出话,只是哆嗦着指了指监狱的方向。苏明心里瞬间明了——除了王浩,没人会这么阴魂不散。
回到屋里,王彩儿抱着他的胳膊,手还在抖:“又是王浩?他到底要折腾到啥时候啊?”
“快了。”苏明摸了摸她的头,眼神冷得像冰,“他折腾不了多久了。”
第二天,苏明没开店,直接去了监狱。
这次他没见王浩,只是把老鼠的供词和秃鹫传递消息的证据交给了小李。
小李看着那些纸条,气得拍了桌子:“这王浩也太无法无天了!在里面还敢指挥杀人!”
“我要见他。”苏明说。
会见室里,王浩看见苏明,先是一愣,随后露出个狞笑:“怎么?没被弄死,自己送上门来了?”
“王浩,”苏明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收手吧。你斗不过我的,更斗不过法律。你再这么闹下去,最后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放屁!”王浩拍着桌子站起来,“我还没输!只要我还有口气,就不会让你好过!”
“你已经输了。”苏明站起身,转身要走,“铁头的仇,李娟的罪,还有你现在做的这些事,足够你把牢底坐穿。你好好在里面待着吧,别再做梦了。”
苏明走后,王浩瘫坐在椅子上,看着铁栏杆外的天,突然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会见室的门关上时,王浩突然大吼一声,用头往铁栏杆上撞,“哐哐”的响,像头困在笼子里的野兽,绝望又疯狂。
而苏明走出监狱,阳光照在身上,暖得让人发懒。
他掏出手机,给王彩儿打了个电话:“中午回家吃饭,给我做碗面,多加俩蛋。”
“嗯,等你回来。”王彩儿的声音软软的,带着笑。
苏明挂了电话,脚步轻快地往车站走。
他知道,王浩或许还会有别的花样,但他不怕了。因为他身后有家,有要护着的人,这就够了。
日子总要过下去,不管有多少风雨,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啥都不怕。
王浩把额头撞得血肉模糊时,狱警用电棍戳着他的腰,把他拖回了监室。
血顺着眉骨往下淌,糊住了眼睛,他却嘿嘿地笑,笑得同屋的人后脖颈子发麻。
“浩哥,您这是何苦呢?”瘦猴递过块脏毛巾,“苏明那小子命硬,要不……就算了吧?”
“算了?”王浩一把抢过毛巾,往脸上胡乱抹了把,血道子糊得满脸都是,“我王浩从娘胎里出来就不知道‘算了’俩字!老鼠那蠢货算什么东西?我要的是能把苏明骨头拆了的真高手!”
他拽着瘦猴的胳膊,指甲几乎嵌进对方肉里:“去告诉秃鹫,我再加三成金条,让他把压箱底的人派出来!别再拿些杂碎糊弄我!要是这次再办不成,我让他在号子里待不安生!”
瘦猴被他眼里的疯劲吓得直哆嗦,屁滚尿流地去找秃鹫。
秃鹫正靠在墙角闭目养神,听见这话,眼皮都没抬:“告诉他,高手有,但价钱得翻番。而且我只保动手,成不成看他自己的命。”
“翻番?”瘦猴咋舌,“那可是……”
“少废话。”秃鹫睁开眼,那眼神冷得像冰,“要么接,要么滚。”
瘦猴不敢多嘴,跑回去把话传给王浩。
王浩正用碎镜片照自己的伤,听见翻番的价,突然笑得更凶了:“给他!只要能弄死苏明,别说翻番,翻十倍我都给!让他赶紧派人,我等不及看那小子死了!”
三天后,秃鹫通过加密渠道联系上了外面的“老鹰”。
老鹰不是人名,是个代号,没人知道他长啥样,只知道这人出手从无失手,当年道上赫赫有名的“过江龙”就是被他在酒局上一刀封喉,警察查了三年都没头绪。
“目标苏明,一家三口,老城区饭馆。”秃鹫传去消息,“雇主加价,要活口留最后一口气,让他亲眼看着老婆孩子……”
老鹰那边很快回了个“可”字,后面跟着个时间——周五夜里十二点。
王浩在号子里数着日子,每天用指甲在墙上刻道印子。瘦猴看着那密密麻麻的印子,总觉得像一道道催命符。
周五这天,苏明的饭馆忙到快十一点才关店。王彩儿在厨房收拾,念安趴在沙发上打盹,小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饼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