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卖了个破绽,让西装男的匕首逼近自己的喉咙。就在对方以为得手的瞬间,苏明猛地矮身,躲过匕首,同时抓住对方的手腕,往消防栓的方向拽。
“砰!”西装男的后脑勺狠狠撞在消防栓的金属外壳上,声音闷得像敲鼓。他手里的匕首“哐当”掉在地上,人晃了晃,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晕了过去。
苏明拄着钢管,大口大口地喘气,后背的疼让他眼前发黑,差点也跟着倒下。
他看着倒在地上的四个人,突然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顺着前台的桌子慢慢滑坐在地上。
酒店保安终于冲了过来,手里拿着橡胶棍,看着满地的狼藉和血,一时不知道该咋办。还是大堂经理反应快,掏出手机打了110和120。
苏明靠在桌腿上,摸出手机,给王彩儿发了条短信:“没事了,别担心。”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来时,他笑了笑,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人已经在医院了。白色的天花板,消毒水的味道,还有手背上扎着的输液针。旁边坐着个穿警服的,正是之前在老家见过的小李,只是现在肩上多了颗星。
“明哥,你可算醒了。”小李递过来杯水,“张姐给我打的电话,说你把嫂子和孩子送她那儿了,让我过来看看。”
苏明喝了口水,嗓子干得发疼:“那伙人……”
“都抓起来了。”小李叹了口气,“西装男叫刘坤,是王浩以前的司机,手里背着两条人命,这次正好一锅端了。你这属于正当防卫,没啥大事,就是得好好养伤。”
苏明点点头,心里那块石头总算落了地。他看着窗外的天,蓝得像块刚洗过的布,突然觉得特别踏实。
过了两天,王彩儿带着念安来医院。念安一看见他就扑过来,小手摸着他胳膊上的绷带,奶声奶气地问:“爸爸疼不疼?”
“不疼。”苏明把他抱起来,亲了亲他的额头,“爸爸是奥特曼,不怕疼。”
王彩儿坐在床边,眼泪掉个不停,却笑着说:“医生说你再过几天就能出院了,张姐说她那儿的杏熟了,让咱出院了去摘杏吃。”
苏明看着她,又看了看怀里的念安,突然觉得这一路的颠沛流离都值了。
苏明在医院待了几天,思考了一下,王浩在监狱里,肯定还有后手,就算这拨人栽了,还会有更狠的角色找上来。
苏明靠在墙上,烟烧到了手指头都没察觉。
王彩儿抱着念安从病房出来,看见他这模样,皱着眉把孩子往他怀里塞:“又琢磨啥呢?医生说你得好好歇着。”
念安搂着他的脖子,小脸蛋蹭着他的下巴:“爸爸,张奶奶家的小狗生崽了,我们啥时候去看?”
苏明捏了捏儿子软乎乎的耳垂,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下。
他不能让这孩子再跟着担惊受怕,更不能让王彩儿每天夜里做噩梦——王浩就是颗定时炸弹,只要他还在监狱里喘气,他们一家就别想有安稳日子过。
出院那天,苏明没直接回张姐的农家院,借口去给念安买玩具,拐进了城边的一家台球厅。
这地方是小李给的信儿,说有个叫“刀疤”的,以前是道上的,专接些“特殊活”,现在靠着台球厅掩人耳目。
台球厅里烟雾缭绕,几个光着膀子的壮汉正围着球桌吆喝。
苏明刚走到吧台,就被个黄毛拦住了:“找谁啊?打球还是赌钱?”
“找刀疤。”苏明从兜里掏出包中华,往黄毛手里塞了塞。
黄毛撇撇嘴,领着他往后院走。
穿过堆着啤酒箱的过道,尽头是间铁皮房,里面摆着张破沙发,一个脸上带疤的男人正盯着监控屏幕,手里转着把弹簧刀。
“疤哥,有人找。”黄毛说完就退了出去。
刀疤抬眼扫了苏明一下,声音像砂纸磨过:“我知道你,苏明。对吧?”
苏明没绕弯子,往桌上拍了个鼓鼓囊囊的包,拉链一拉,露出里面的现金和几根金条:“我要你办个人,在第三监狱里。”
刀疤的眼睛亮了亮,却没碰那包东西:“监狱里的活不好接,风险太大。”
“是王浩。”苏明盯着他的眼睛,“你要是能让他在里面彻底消失,这些都是你的。不够我再补,金条还有三根,在我朋友那儿存着。”
刀疤转刀的手停了,疤脸抽了抽:“王浩?那孙子在里面都快成狱霸了,身边总跟着几个亡命徒,不好下手。”
“我不管你用啥法子,”苏明的声音冷得像冰,“可以是‘意外’,也可以是‘冲突’,只要他死,怎么都行。我要的是结果。”
他想起王浩在监狱里还能指挥杀手追杀他们,就知道那孙子在里面势力不小。普通的“意外”肯定瞒不过去,必须得找个能混进监狱,还能在王浩眼皮子底下动手的狠角色。
刀疤沉默了半天,把弹簧刀“噌”地收起来:“我认识个人,以前是特种兵,后来犯了事进去过两年,熟悉里面的规矩。上个月刚出来,手里缺钱,敢玩命。”
“让他来见我。”苏明站起身,“三天之内,我要看到他能进去的把握。事成之后,另外加五万。”
刀疤笑了,露出黄黑的牙:“苏老板够爽快。不过我得提醒你,这事儿一旦办了,你这辈子都得背着。监狱里的命案,查起来没那么容易,但万一……”
“没有万一。”苏明打断他,“要么他死,要么我们全家死,你选一个。”
从台球厅出来,阳光刺眼得很。苏明往农家院走,路过小卖部买了串糖葫芦,糖衣粘在手上,黏糊糊的。他知道自己在走钢丝,一旦败露,不光他得进去,王彩儿和念安也得被人戳脊梁骨。
可一想到王浩那张阴沉沉的脸,想到那些追在身后的钢管和刀,他就觉得这险必须冒。
第三天傍晚,刀疤打来电话,说人找到了,叫“老枪”,正在郊区的废弃仓库等着。苏明揣着剩下的一半金条,打车往仓库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