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比刚才船员更凄厉十倍的惨叫响彻码头!
李明像根木头一样栽倒在甲板上,手枪脱手飞出老远,抱着扭曲变形的脚踝疯狂打滚。
“信任你?”
我喘着粗气站起身,一脚踩在他受伤的脚踝上,用力碾了碾,听着他杀猪般的嚎叫,声音冰冷刺骨。
“周琦的信任,就是让你在医院安排杀手,在老码头交易这些要命的玩意儿?然后等着晚上看新闻,看我们飞越怎么被你搞垮?李明,你他妈就是个蠢货!被人当枪使,还觉得自己能分杯羹?”
“王……王越……你……你不得好死!”李明痛得浑身抽搐,冷汗如雨,怨毒地瞪着我。
“周董……周董不会放过你……他已经出来了……他……”
“他出来了,第一个清理的就是你这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我打断他,弯腰快速捡起散落在甲板上的几个胶卷盒塞进口袋,又捡起李明掉落的枪。
目光扫向船下,金老板已经发动了面包车,正疯狂倒车想跑。
赵鹏浑身浴血,大部分是敌人的,正用钢管砸着面包车的车窗,阻止他逃跑。
“鹏子!抓活的!金胖子有用!”我朝下面喊道。
“跑不了!”赵鹏怒吼一声,钢管砸碎了驾驶室玻璃,伸手进去揪住了金老板的衣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刺耳的警笛声!
由远及近,速度极快!
陈卫国他们终于到了!
阿豪的匿名举报和定位起了作用!
“警察!不许动!”
扩音器的声音在海风中传来。
甲板上,李明听到警笛,眼中瞬间被巨大的恐惧填满,挣扎着想爬起来,但脚踝的剧痛让他动弹不得。
那个被我砸断腿的船员也绝望地停止了哀嚎。
我迅速扫视甲板,除了散落的胶卷盒和那个空箱子,还有那两个装钱的旅行袋。
我走过去,拉开一个袋子拉链,里面是一沓沓崭新的百元大钞。
我冷笑一声,没有动钱,而是快速将剩下的几个胶卷盒全部收好。
“越哥!金胖子抓住了!”赵鹏在下面喊道,他死死按着面如死灰的金老板。
我走到船舷边,看着越来越近的警车,又低头看了看像死狗一样瘫在甲板上、眼神涣散的李明。
“李明,你的‘货’,还有你的‘功劳’,我都收下了。”我蹲下身,用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说。
“告诉周琦,账本在我手里。他的‘好日子’,才真正开始。监狱,或者地狱,他自己选。”
我刻意强调了“账本在我手里”,这是给李明和周琦传递的信息,也是给可能存在的监听者的烟雾弹。
真正的核心账本原件(胶卷和笔记本)在银行c-09保险柜,但李明他们交易的这些副本,同样是重磅炸弹!
李明怨毒地瞪着我,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个字。
我站起身,对着下面喊道:“鹏子,把金老板交给警察!我们走!”
“走?”赵鹏一愣。
“警察来了,这里交给他们。李明和这些证据足够他们忙活了。周琦还在外面,真正的博弈才刚刚开始。”我快速说道,同时目光扫过驳船的控制室。
一个念头闪过,我冲进去,用扳手狠狠砸了几下仪表盘和线路,火花四溅,彻底破坏了这艘船的动力和通讯系统,确保它无法被轻易开走或销毁。
做完这一切,我跳下驳船,和赵鹏汇合。
警车已经冲进了码头区域,刺眼的警灯闪烁。
“从后面走!”
我拉着赵鹏,迅速隐入废弃厂房的阴影中,将警笛声、警察的呼喝声以及李明绝望的咒骂声甩在身后。
远离了老码头的喧嚣,我和赵鹏藏身在一处废弃的筒仓里,剧烈喘息。
海风带着血腥和硝烟的味道灌进来。
“越哥,胶卷……”
赵鹏看着我鼓囊囊的口袋。
我掏出几个胶卷盒,借着昏暗的光线看了看。
盒子很普通,没有任何标记。
但里面承载的东西,足以掀起滔天巨浪。
“不全,但够用了。”我沉声道。
“李明和金老板被捕,交易被破坏,周琦的计划被打乱。更重要的是,我们拿到了部分‘账本’的副本,还有李明这个活口。陈卫国不是傻子,顺着李明和金老板,一定能挖出更多东西,给周琦制造巨大的麻烦。”
“周琦那老狗……”赵鹏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抹了把脸上的汗和血污。
“他肯定气疯了!”
“疯狗才容易露出破绽。”我眼神冰冷。
“他以为出狱是翻盘的开始,却不知道,这是他走向末路的加速!机场那边阿豪有消息吗?”
正说着,手机震动。
是阿豪。
“越哥!跟丢了!”阿豪的声音带着懊恼和凝重。
“那三辆车在绕城高速一个岔路口玩了个金蝉脱壳!两辆奔驰继续往机场方向开,虎头奔半路下了高速,钻进老城区了!我们的人被他们故意制造的剐蹭事故拖住了几分钟,再追上去……车找到了,停在路边,空的!周琦……不见了!”
果然!
机场是幌子!
周琦这老狐狸,根本没离开h市!
他就像一条毒蛇,重新隐入了这座城市的阴影之中。
“知道了,意料之中。”我平静地说。
“他肯定知道了老码头的事。接下来,才是真正的硬仗。十家网吧的开业,崔常务的考察,还有……他疯狂的报复。告诉兄弟们,提高警惕,周琦的反扑,只会比昨晚更狠!”
挂断电话,筒仓里一片寂静,只有我和赵鹏粗重的呼吸声。
远处,老码头方向,警灯的光芒还在隐约闪烁。
我摩挲着口袋里的胶卷盒,冰冷的触感提醒着我战斗的残酷和未尽的征程。
周琦还在暗处,那个神秘的“w”更是深藏不露。
而且……我怀疑张文明到底是不是真正的’w‘……
医院的风波需要平息,十家连锁网吧要在十天内奇迹般开业,韩国考察团即将到来……
“走吧,鹏子。”
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看向城市的方向,那里灯火初上,却仿佛隐藏着无数噬人的猛兽。
“回去,还有很多事要做。周琦想玩?我王越,奉陪到底!”
赵鹏也挣扎着站起来,尽管伤痕累累,眼神却如磐石般坚定。
“越哥,刀山火海,兄弟跟着!”
我们走出筒仓的阴影,重新融入这座正在苏醒的、危机四伏的城市。
1997年4月5日的夕阳,正将天边染成一片血红色。
复仇的火焰在我胸中熊熊燃烧,而新的风暴,已然在血色的余晖中酝酿成形。
周琦落网?
不,这场猫鼠游戏,才刚刚进入最凶险、最刺激的中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