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晁在利用那些废弃的东西,准备手搓一艘船出来,因为巽芳在,再加上年龄太小。
温晁还没有办法修习灵力,所以以三岁孩童的身体做这些真的很费劲。
不过为了活着,这点小小的困难,根本就不是问题。
怕巽芳无聊,温晁还让巽芳教他识字,这样有点什么,他还能推脱是从书上学来的。
温晁再次检查巽芳的伤口时,惊喜地发现那些较深的划伤已经开始结痂,淤青也消退了大半。
他的积分果然不是白花的,再加上温晁尽可量的食补,巽芳也有修为在身,几点相结合,简直是效果显着。
“娘亲的伤好得真快!”温晁开心地说。
“多亏了晁儿的药和照顾。”巽芳温柔地笑着,轻轻抚摸着温晁的头发。
午后,母子俩依偎在相对干净温暖的床铺上,享受着难得的平静。
温晁靠在巽芳怀里,巽芳手里拿着温晁扒拉出来的书,给温晁讲解着书中记载一些蓬莱过去的历史——关于那些美丽的仙草,奇特的灵兽,族人们欢乐的庆典…巽芳的声音带着追忆的温柔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伤感。
温晁安静地听着,适时地发出惊叹或提问,他感觉到巽芳在讲述这些时,心情似乎也得到了一些慰藉。
当夕阳再次西沉,温晁坐在门口的小石墩上,看着远处被染成金红色的废墟轮廓,小脸上的稚气褪去了一些,显出几分沉思。
夕阳的金辉洒在温晁小小的背影上,却驱不散他心头的阴霾。
他坐在石墩上,目光看似落在远处金红的废墟轮廓,实则穿透了眼前的景象,在脑海里构建着两天前的区域跟今天的对比。
那原本清晰的蓬莱岛边界,正以一种肉眼几乎无法察觉、却又无比坚定的速度,被代表海水的深蓝色侵蚀着。
沙滩正在一点点的消失,然后是岸边的礁石,扩张的速度不说快,但也绝对不慢。
温晁手上拿着个小树枝,在沙地上写写画画,远处看着就是普通的小孩子在玩。
实际上温晁是在计算蓬莱海岛的沉没速度。
根据过去三天的数据对比,蓬莱沉没呈加速趋势。
初始每日边缘侵蚀约3米,昨日为5米,今日…预计超过7米。
按照当前加速模式,核心区域,也就是我们所在位置,将会在15-20天内完全沉没。
到时候他们两人需要面对的就是茫茫大海了,15-20天…算出的结果,让温晁的心沉了下去。
这个时间,比他预想的最坏情况还要短。
他手搓的那艘小木筏,如果加快进度的话,恐怕得做的相对简陋,到时候连稍微大点的风浪都扛不住。
如果结实的话,又在沉没之前做不完,时间太短,他太小了,能做的太少了。
更重要的是,巽芳的伤势虽然好转,但距离完全康复、能够应对海上颠簸还差得远。
温晁把他计算的全部划拉了,看不出来计算的痕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脑海里计算着之后几天需要做的准备。
第一,全力加速造船!附近所有可用木材、绳索、浮力材料!他要挑选出最坚固、最大浮力的,晚上睡眠也得压缩一下了。
第二,收集所有可长期储存的食物和淡水!
第三,密切关注沉没速度和方向,时间紧,任务重啊。
出来的时间已经比较长了,为了防止巽芳担心,温晁转身走回小屋,脸上已经换上了属于孩童的天真笑容,仿佛刚才的沉重只是幻觉。“娘亲,晁儿回来啦!今天外面夕阳可漂亮了!”
接下来的日子,温晁的忙碌陡然升级。
造船成了重中之重,收集食物和淡水也变得更加紧迫和有目的性。
毕竟没有方向,他们还不知道要在海上漂流多久呢。
食物可以少一点,但是淡水必不能少。
陷阱设置得更多、更隐蔽,目标也转向了那些能在海上提供更好营养的鱼类和海鸟(用削尖的木棍当鱼叉,用藤蔓和碎布做简陋的套索)。
他找到了更多能储水的容器,甚至挖了一个简易的渗水坑,利用砂石过滤,试图获得更稳定的淡水来源。
所有找到的灵米、果干、肉干,都被他小心地密封保存起来。
改善居住环境的工作暂停了,毕竟这个地方马上就不复存在了,居住环境也就不需要修缮了。
而教导认字的时间,则成了温晁获取更多信息的掩护。
他“不经意”地指着书中关于蓬莱地理、水文、甚至木匠构造,不过这本书出来的一瞬间,就被巽芳放弃了。
温晁想要修习灵力,也被巽芳以年龄过小拒绝了。
虽然早有预料,但是温晁还是很遗憾,因为这个身体才三岁,哪怕这几天温晁表现出了他的聪慧。
巽芳也不可能让小小的温晁现在就修习灵力的,一个不好,是会要命的。
这段时间,温晁用的最多的就是安神丹了,吃好喝好睡好的巽芳身上的伤养的也是很不错的。
这也就让巽芳渐渐察觉到了异常,她站在门口,望着远方消失的陆地轮廓和日渐逼近的海水,美丽的脸上失去了血色,眼中充满了惊惶和难以置信。
“晁儿…那海…是不是离我们越来越近了?”她的声音带着颤抖。
温晁放下手中正在熬煮的粥,走到巽芳身边,小手紧紧握住她冰凉的手指,他知道,瞒不住了。
“娘亲别怕,”温晁抬起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镇定可靠,“晁儿看到了。蓬莱…好像在慢慢沉下去。”
“沉…沉下去?”巽芳如遭雷击,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
家园毁灭的惨状犹在眼前,现在连立足之地也要失去?
“嗯,”温晁用力点头,指向一个隐秘的地方:“不过娘亲,晁儿找到一个小船,晁儿会带娘亲离开这里的!我们去海上,去找新的家!晁儿会保护好娘亲的!”
他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仿佛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在做出承诺,尽管他的身躯还是那样矮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