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城外的尘土尚未完全落定,官道尽头便骤然传来如雷般隆隆作响的马蹄声。
巴图尔骑着一匹矫健的黑马,威风凛凛。他身后,塔塔尔部的贵族们抬着箱笼牛羊,一百匹毛色鲜亮的良马整齐列队,马蹄踩踏地面,发出的声响仿若滚滚惊雷,震撼着大地。
巴图尔目光炯炯有神,神情之中透着几分兴奋与期待,仿佛正奔赴一场改变命运的盛宴。
“韩将军!”巴图尔翻身下马,动作干净利落,大步流星地走到迎候在此的韩常面前,抱拳行礼,声音洪亮地说道,“我要面见官家,表达塔塔尔部对大宋的效忠之意!”
韩常身材虽显瘦削,但眼神如鹰般锐利,嘴角挂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官家早就在大庆殿等候您多时了。”
两人并肩踏入城中,一路穿行在繁华热闹的街市之间。巴图尔不时侧过头,好奇地打量着这南朝都城的独特风貌。
只见那高大的城墙、幽深的街巷,处处彰显着岁月的厚重;街道上商贾云集,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一面面旌旗随风招展,猎猎作响。与草原上的粗犷豪放截然不同,这里的一切都散发着一种井然有序的威严气息,让巴图尔不禁暗暗称奇。
他心中暗自思量:若能得到宋廷的扶持,塔塔尔部定能在草原上更加稳固地立足,甚至有朝一日可吞并周边部落,称霸一方。
此时的大庆殿内,赵构端坐在龙椅之上,目光沉稳而平静,神情泰然自若。
他已然换上了明黄色的袍服,腰间佩戴的玉佩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叮当声。身后宫灯轻轻摇曳,昏黄的灯光映照出他那张年轻却坚毅的脸庞,更增添了几分帝王的威严。
巴图尔步入殿中,单膝跪地,双手高高举着那张用狼皮精心绘制而成的地图,神情庄重肃穆,语气郑重地说道:“官家,这是草原各部详尽的分布图,上面清晰地标出了所有部落的位置与人口数量。我塔塔尔部愿为宋廷守卫边疆,保家卫国,誓死效忠!”
赵构缓缓起身,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下台阶,亲自伸手扶起巴图尔,和颜悦色地说道:“巴图尔首领,你乃草原上的英雄豪杰,朕今日封你为‘草原都护’,统领草原诸部,负责草原的防务与外交事宜,替朝廷镇守北疆,你意下如何?”
巴图尔听闻此言,双目顿时一亮,激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他原本以为最多只能得到一些赏赐,或者获封一个虚有其名的头衔,万万没想到官家竟如此看重他,正式任命他为“都护”,手握实权、执掌兵柄!
“官家圣恩浩荡,臣纵使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他再次叩首,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但却无比坚定。
赵构满意地点点头,挥手示意内侍将地图收好,随后命人呈上一枚金光闪耀的金印,一件绣工精美的绣袍,并当场在大庆殿设宴,款待这位远道而来的草原首领。
席间,巴图尔频频举杯,言辞豪迈奔放,滔滔不绝地讲述着草原上的风土人情与各部族之间的争斗故事。赵构听得津津有味,偶尔还会插话询问一些细节,整个气氛热烈而融洽,仿佛宾主之间早已相识许久。
酒过三巡,巴图尔告退之后,赵鼎悄然来到赵构身边,手中拿着那张狼皮地图,神色显得格外凝重。
“官家,这张图价值非凡。”他压低声音说道,“上面不仅详细标注了塔塔尔部附近的几个小部族,还绘制出了通往西夏的隐秘通道。若能善加利用,对于我们日后整合草原势力、牵制金国,极为有利。”
赵构微微一笑,接过地图仔细查看,点头说道:“相父所言极是。依朕之见,不妨在草原设立‘宣抚司’,派遣官员前往管理贸易和税收,让草原诸部切实感受到宋廷的恩泽。”
赵鼎接着建议道:“属下认为可由韩常出任首任宣抚使,一则他对草原地形熟悉,二则他与巴图尔交情深厚,便于沟通协调。”
“就依相父之言。”赵构语气坚定,不容置疑,“明日早朝,朕便下旨任命。”
夜色渐渐深沉,大庆殿外灯火通明,明亮的灯光照亮了整个宫殿。寒风中,隐隐夹杂着淡淡的酒香与众人欢笑的余音,仿佛在诉说着这一场盛宴的欢乐与祥和。
而在远处的偏殿角落里,一道身影默默伫立——此人正是塔察儿。
他本是合答安的旧部将领,曾经因畏惧女真的强大势力而选择投降,如今虽已归顺宋廷,却始终显得畏畏缩缩,心中充满了不安。
此刻,他望着殿内灯火辉煌的方向,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涌上心头。
“大人。”一名随从轻声说道,“韩将军明日便要启程前往草原,您也要一同随行吗?”
塔察儿沉默了片刻,最终缓缓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去吧……或许,这是我唯一的机会。”
而在另一处密室之中,赵鼎正与赵构低声密谈。
“官家,整合草原势力仅仅只是第一步。”赵鼎语气冷静而沉稳,“真正的挑战,在于如何让草原各部心甘情愿地归附我大宋,而不仅仅是表面上的服从。”
赵构望向窗外,眼神深邃而悠远,仿佛能看穿这无尽的夜色,洞察未来的风云变幻:“那就让他们切实看到好处。先用贸易吸引他们,再以火铳震慑他们。人心虽然难以捉摸,但利益永远是最能打动人心的东西。”
赵鼎轻轻颔首,表示认同:“属下明白。明日便会安排工匠制作一批简易火铳,作为赠礼分发给各部。”
“很好。”赵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自信的笑容,“这一次,我们要让他们亲眼见识——何为强盛之邦。”
而在远方那广袤无垠的草原深处,风正悄然吹起,仿佛在为一场即将到来的新风暴奏响前奏。
塔察儿骑在马上,望着前方辽阔无边的草原,心中五味杂陈。
他身披轻便的铠甲,腰间挂着一柄宋廷新赐的短刀,跟在韩常身后,缓缓穿过一道道起伏连绵的丘陵。
风从北方席卷而来,带着冰雪与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的目光不时扫向两侧,那些曾经将他视为叛徒的部族首领们,如今却纷纷派出代表,前来听讲——听宋廷带来的“好处”。
“高产种子、火铳、还有商队!”韩常声音洪亮,站在一处石台上,手中展开一幅布图,向众人展示着,“你们都听清楚了吧?金国能给你们什么?只有沉重的赋税、无尽的徭役和践踏的铁蹄!而大宋,给予我们的是粮食、武器和尊严!”
台下,几个蒙古部族的年轻武士窃窃私语,年长者则面露思索之色,似乎在权衡利弊。
一位年过半百的首领站起身来,他那粗犷的脸庞上满是风霜刻下的深深皱纹,显得格外沧桑。他目光炯炯地看着塔察儿,大声问道:“塔察儿,你以前可是合答安的亲将,如今却为何要替南朝说话?说吧,究竟是为什么?”
刹那间,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塔察儿身上。
塔察儿喉咙一动,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无数双眼睛正紧紧盯着自己,其中有怀疑、有敌意,当然,也有一丝期待。
他缓缓抬起头,努力让自己显得更加坚定一些,说道:“因为……宋廷饶了我一命。”他稍微顿了顿,声音虽然低沉,但却格外清晰,“合答安战败身亡后,我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可官家没有杀我,反而给了我一条生路,还让我有饭吃。宋廷的粮食能让我们吃饱肚子,火铳能保护我们的安全,就连牛羊的数量都比以前多了一倍。”
他停顿片刻,语气忽然变得激动起来:“这绝非施舍,而是真正的信任!你们若不信,可以派人去问问塔塔尔部的人,他们如今的日子比金国贵族还要好!”
人群中顿时出现了轻微的骚动,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另一个部族的头人皱着眉头问道:“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你们这些投降的将军,是不是被逼着在这里演戏?”
塔察儿摇了摇头,眼中竟有些湿润,声音略带哽咽地说道:“没有逼迫,只有恩德。我在宋营里亲眼见过他们修渠灌溉、炼铁铸器、辛勤种田,那不是一个只知道打仗的国家,那是一个能让人安稳活下去的地方。”
这句话仿佛点燃了某种情绪,几个小部族的使者开始低声议论起来。
最终,那位老首领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好,我们愿意投靠宋廷,但必须亲眼看到你们所说的火铳与粮种。”
韩常微笑着颔首,挥手下令:“取货来!”
不久之后,十支简易火铳与几袋高产小麦被抬了出来,立刻引起了众人一片惊叹。
“这就是能打穿金兵铁甲的火铳?”一名武士好奇地伸手摸了摸枪管,眼中满是好奇与惊叹。
“没错。”韩常大声说道,“这仅仅只是冰山一角。只要你们真心效忠朝廷,将来还会得到更多。”
当夜,篝火熊熊燃起,照亮了整个草原。草原上第一次响起了火铳试射的爆鸣声,那清脆的响声如同一记重锤,惊飞了夜栖的群鸟,也震撼着众人的心灵。
数日后,韩常带着三份归附书返回汴京。
大庆殿中,赵构听着韩常的汇报,脸上渐渐浮现出一抹欣慰的笑意。
“三个蒙古部族,还有一个西夏部族派来了使者?”他看着地图上那一片标注为“宋”的草原区域,眼中光芒闪烁,仿佛看到了大宋在草原上崛起的希望,“相父,看来草原就要归入我们大宋的版图了。”
赵鼎微微一笑,神色却依旧沉稳冷静:“整合草原只是第一步,真正的挑战在于如何治理。人心虽易得到,但也更容易失去。”
赵构点头表示认同,目光落在桌上的火炮图纸上,缓缓握紧拳头,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那就用实力,让他们不敢心生反意!下一步,便是进攻金国!”
就在此时,系统提示音突兀地响起:
【任务‘整合草原势力’完成!
获得积分 +2500,解锁‘草原贸易路线’】
赵构嘴角微微上扬,低声对赵鼎说道:“相父,这次换我帮您完成北伐大业。”
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就在他话音刚落之际,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信使满身尘土,神色慌张地跪地禀报:“官家,边关急报!雁门关外烽烟骤起——守将紧急奏报入京:‘官家!韩常勾结合答安残部,趁夜袭击我军粮仓,烧毁大批军粮,我军伤亡三百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