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元宵未至,汴京的宫灯尚悬在檐角,映着初雪微光。
然而御前急报如惊雷破夜,打破了这座千年古都的静谧。
“官家!边哨八百里加急——阿史那·铁木尔亲率两万突厥轻骑,已穿越阴山古道,直抵辽西走廊!沿途连破女真三支劫掠队,斩首八百,其军所过,悬旗于长城烽燧,上书‘奉宋诏,清北患’!”
殿中群臣哗然,秦桧余党尚在窃语“蛮夷擅动,恐生边衅”,却见赵构端坐龙椅,指节轻敲御案,唇角扬起一抹凛冽笑意。
“铁木尔不只来人。”他缓缓起身,走向沙盘前,指尖落在辽东雪原之上,“他还替朕,把后院扫干净了。”
话音落下,殿内骤然一静。
谁都知道,自金国覆灭后,女真残部如野犬般游荡于北疆,时而劫掠边境,时而勾结外敌,是宋军北进的最大隐患。
而如今,一支两万人的突厥铁骑横穿极寒雪道,不为掠地,不求封赏,只为“奉诏清患”——这已不是援军,而是信风。
赵构眼中燃着火。
他记得那年在成都宫中,相父病卧榻上,仍执笔画北伐路线图,咳血染红了绢纸。
如今,他站在这片本不属于他的山河之上,却终于能以帝王之姿,亲手推动那未竟的宏图。
“传旨赵鼎。”他转身下令,“即刻草诏,划辽东白山以南为‘高丽屯垦区’,颁铁券文书,许李承焕建城设仓、自募屯丁,三年内免赋税,十年内不纳兵役。”
群臣再度震动。
有人低声惊呼:“此地乃我北疆要冲,岂能轻授外邦?”
赵构冷笑一声:“朕授的是信,不是土。”
他心中清明:高丽观望已久,惧宋势强而吞其国,故迟迟不肯出兵倭国。
唯有以地示诚,方能动其心志。
三日后,赵鼎诏书成,墨迹未干,便由八百里快马送往辽东。
与此同时,火蛟营五百精兵护送百名农技师北上,随行者,是“万物兴邦系统”兑换的“汴京一号”高产稻种,以及双脊犁、曲辕犁、水车图纸等全套农具。
当李承焕率百骑亲赴辽东勘界时,眼前景象令他久久无言。
三座粮仓已拔地而起,青砖灰瓦,坚固如城;一所学堂立于山阳,窗明几净,书声隐约可闻;田间沟渠纵横,农技师正指导当地流民试种新稻,黑土翻浪,犁铧闪光。
无一兵驻守,无一吏征粮。
李承焕仰望那面飘扬的宋旗,良久,翻身下马,跪地叩首。
“宋帝以信待我,我岂敢负义?”
当夜,高丽水师三十六艘战船解缆出港,旌旗蔽海,直指对马海峡。
而北疆风雪更烈。
林九娘立于幽州皇城司总部,手中一封密信已被火漆封印拆开,字迹潦草却触目惊心:“完颜斜也欲南下投藤原氏,献辽东地形图与雪道行军之法,换取庇护。”
她眸光一寒,立即将信呈送御前。
赵构阅毕,冷笑出声:“朕刚送走高丽的疑心,岂容你送来倭人的算计?”
他提笔朱批:“命阿史那·铁木尔,借道追猎。”
五日后,突厥骑兵如黑云压境,深入长白山地。
他们不走官道,不惊百姓,专循雪窝密径,以火油箭焚林驱敌。
火光冲天,三日不熄,林中残部仓皇逃窜,雪橇辎重尽焚于野。
完颜斜也率数十亲卫突围,渡冰河时坠入裂隙,仅以身免,最终孤身逃入北海荒岛,再无音讯。
消息传来,赵构抚掌大笑:“北患已清,东陲将定。”
他立于紫宸殿外,望着北方雪原绵延千里,仿佛看见铁骑踏雪、战船破浪的未来图景。
就在此时,系统提示悄然浮现:
【“边疆安定”任务完成,奖励:民心值+500,解锁新功能——“民心兑换”:可消耗民心值提升百姓忠诚、工匠效率、军队士气】
赵构眸光微闪。
民心,才是真正的国运根基。
他转身下令:“传工部,即日起在辽东沿线修筑屯田据点,每百里设一驿,每驿配农师、医师、教员各一。另,命火器监赶制特制爆竹——硝石七成,硫磺二成,炭末一成,封装铁筒,以备急讯之用。”
林九娘躬身接令,却低声问:“官家,若无战事,何须急讯?”
赵构望向北方雪原尽头,那里,最后一缕火光正缓缓熄灭。
“风已起。”他轻声道,“只差一声雷。”
【火信传盟】
三声爆响,划破辽东雪原的沉寂。
一道赤红火光冲天而起,如龙腾云海,撕裂了灰白的天幕。
紧接着,百里之外的第二座烽燧应声点燃,七响连珠,震得积雪从松枝上簌簌坠落。
不过一个时辰,第三座、第四座……一路西去,烟火接力,如星火燎原,直奔中原腹地。
两个时辰后,汴京钟楼之上,火信落地。
守卒拆开铁筒,取出火漆封印的竹简,双手呈上。
赵构立于高台,接过竹简,只看一眼,嘴角便扬起一抹锋利笑意。
“辽东平安,三响报捷。”
他将竹简递与赵鼎。老丞相接过,指尖微颤,眼中竟泛起一丝水光。
“昔日安史之乱,渔阳鼙鼓动地来,朝廷十日方知;靖康之耻,金兵渡河,边报迟了八日——山河沦丧,皆因消息不通。”赵鼎仰望钟楼顶端尚未熄灭的焰尾,轻声叹道,“今我大宋,万里边疆,瞬息可知敌情,此非人力,实乃天助!”
话音未落,系统提示悄然浮现:
【“多国语言翻译符”任务进度+40%】
【突厥语、高丽语已录入,可开启跨族政令直译功能】
赵构眸光一闪,心中了然。
这不仅是通讯之便,更是统御万邦的开端。
语言隔阂一旦打破,政令可直抵草原、海岛、沙漠,再无壁垒。
他转身下令:“即刻颁诏,所有边镇烽燧,皆设‘火信传讯站’,每站配火药师两名、信鹰三只、铁筒火药十斤。三响示安,五响警敌,七响为集结令——违者,斩!”
圣旨如雷,八百里加急传遍北疆。
一夜之间,十七座烽燧焕然一新,宋军士气大振。
边民奔走相告:“天子有神火,百里外一声响,京中便知。”
而就在这片振奋之中,远在东海之滨的京都御所,却已陷入风暴。
【本州惊变】
藤原清衡一剑劈下,鲜血喷溅在殿前木阶上。
密探头颅滚落,双目圆睁,仿佛仍看得见那支驶入对马海峡的高丽水师,三十六艘战船列阵如林,船首火炮森然指向倭国海岸。
“宋人竟连突厥野马都驯得服?”藤原清衡怒极反笑,手中长剑嗡鸣不止,“他们何时结盟?何时通商?何时……竟能在北海道对岸屯兵?”
无人应答。殿中群臣面色惨白。
阿拉伯商船队正向明州集结——那是通往天竺与大食的海路霸主,竟也倒向宋廷?
突厥骑兵陈兵北海道对岸,高丽水师破浪而来,辽东屯田已成铁板一块……这一切,如同巨网缓缓收紧,将本州死死缠住。
“兄长犹在犹豫!”藤原清衡厉声喝道,“再不举国征兵,等他们的火炮架上对马岛,就只剩跪降一条路!”
当夜,京都御所灯火通明。
天皇被迫下诏:全国征兵,凡十五至五十之男丁,皆需入伍;各藩缴粮缴铁,违者灭族;沿海修筑石垒,沉船阻港,死守本州!
然而,远在汴京的赵构,只是静静地站在钟楼之上,望着东北方向的风雪苍茫。
寒风卷起龙袍一角,他轻轻呼出一口白气,低语如刃:
“风雪压境,正是出兵时。”
城外校场,火光通明。
三千火蛟营将士列阵如铁,披甲待令。
新式防寒棉甲已发至每人手中——内衬厚羊毛,外涂桐油防水防火,肩甲铭刻“火蛟”二字,如龙鳞覆体。
可当一名北地老兵颤抖着穿上棉甲,在雪地中试走几步后,眉头却猛地皱起。
“官家……这甲,太僵了。”他低声禀报,“雪地行军,膝不能弯,臂难抬……若遇伏击,恐成活靶。”
赵构目光微凝,未语,只是缓步走下钟楼,身影没入风雪。
校场之外,军械坊的炉火仍未熄灭。
铁锤声声,敲打着即将到来的战争节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