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皇宫诡影
黑马的蹄铁踏碎京城的夜露时,沈清辞正攥着影煞给的铁羽书签。护心镜反射的皇宫剪影里,那老太监袖中的半块海棠咒文突然渗出黑血,与血脉簪的红光撞出刺目的火花 —— 像极了骨羽族圣女临死前爆开的血雾。
“必须进宫。” 谢景行的龙纹在黑袍下翻涌,金光顺着黑马的鬃毛流淌,“蚀心散母巢若在国库引爆,半个京城的人都活不成。” 他往清辞掌心塞了枚龙鳞,“等会儿遇到禁军,亮这个,他们会放行。”
二哥沈清珩往箭囊里添了把淬过真龙心石粉的石子:“骨羽族的铁羽怕这个,等会儿让他们尝尝厉害。” 三哥沈清尧则把工兵铲拧成麻花状,塞进宽大的袖管:“宫里的地砖下面有空隙,这玩意儿能当撬棍用。”
马车在宫墙西侧的暗门停下,影煞早已带着影阁死士等候在那里。他掀开暗门的石板,露出底下仅容一人通过的密道:“这是当年太外婆为防万一留的后路,直通国库的排水渠。” 他往清辞的披风上别了枚夜光石:“渠里黑,这个能照路。”
钻进密道的瞬间,股浓烈的水银味扑面而来。四哥沈清越立刻打开药箱,给每个人分发了用回魂草和龙涎香混合的香囊:“能暂时压制水银的腐蚀性。” 他给清辞的小荷包里塞了颗蜜丸,“含着,别让毒气钻进嗓子。”
密道尽头的排水渠比想象中宽阔,渠水泛着诡异的银光,里面漂浮着零落的铁羽。食龙兽突然跳进水里,叼回块沾着绸缎的碎羽 —— 那绸缎的花纹,正是皇宫内侍局特供的云锦。
“老太监果然动手了。” 五哥沈清河的星图木牌金线垂入渠水,在水面上画出条蜿蜒的路线,“前面第三个岔口左转,就是国库的地下入口。” 他突然压低声音,“有脚步声,正往这边来。”
谢景行立刻将清辞护在身后,龙纹金光凝成面盾牌。片刻后,队手持火把的禁军从岔口走出,领头的校尉腰间竟挂着枚铁羽 —— 显然已被骨羽族控制。二哥的石子 “咻” 地飞出,精准打掉火把,渠里顿时陷入一片漆黑。
影阁死士趁机发难,骨刃劈开禁军的喉咙时,没溅出半点血 —— 那些根本不是活人,而是骨羽族用尸块拼接的傀儡。清辞的血脉簪突然暴涨红光,在黑暗中勾勒出傀儡体内的铁羽位置:“打心脏!”
谢景行的龙纹化作长矛,每一击都精准刺穿傀儡胸口的铁羽;三哥的工兵铲横扫而过,将扑来的傀儡拦腰截断;影煞则像道黑影,骨刃划过之处,铁羽纷纷落地化为齑粉。
清理完傀儡,众人终于抵达国库的地下入口。厚重的铁门被符咒封死,上面画着的骨羽族图腾正滴着黑血。沈清辞的血脉簪撞向符咒,红光与黑血相触的瞬间,铁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缓缓向内开启。
国库内部比想象中混乱,金银珠宝散落一地,上面覆盖着层薄薄的银霜 —— 是水银蒸汽凝结的痕迹。正中央的高台上,十只巨大的陶罐整齐排列,罐口的铁羽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而那个老太监,正站在陶罐前念念有词。
“沈清辞?” 老太监缓缓转身,脸上的皱纹突然裂开,露出底下蠕动的铁羽,“没想到你们来得这么快。” 他拍了拍手,四周的阴影里立刻钻出数十名背生铁翼的骨羽族,“正好,用你们的血祭母巢,能让蚀心散的效果加倍。”
“做梦!” 谢景行的龙纹金光化作巨龙,咆哮着冲向老太监。骨羽族的铁羽如暴雨般射来,却被金光烧成灰烬。二哥的石子专打骨羽族的关节,三哥的工兵铲则撬开地砖,让他们纷纷掉进陷阱。
清辞抱着影煞给的骨刃冲向高台,血脉簪的红光射向陶罐,罐口的铁羽立刻发出刺耳的尖啸。老太监突然甩出条铁羽鞭,缠住她的脚踝 —— 那鞭子竟是用无数根细小的铁羽编织而成,上面还沾着影阁族人的发丝。
“放开我!” 清辞的骨刃砍向铁羽鞭,红绸上的血咒突然发光,鞭子瞬间崩裂。食龙兽从她袖中窜出,对着老太监的脸喷出寒气,暂时冻住他的动作。清辞趁机爬上高台,举起骨刃刺向最近的陶罐。
“别碰!” 影煞大喊着扑过来,却被骨羽族的铁翼划伤后背,“罐子里是活的骨羽虫卵,刺破就会孵化!” 他扔出枚黑色的圆球,砸在陶罐旁炸开,冒出的浓烟让铁羽暂时失去光泽,“用这个,影阁的‘蚀骨烟’,能让虫卵休眠!”
清辞立刻抓起地上的蚀骨烟,往每个陶罐上扔去。浓烟弥漫间,罐口的铁羽纷纷垂下,像失去生机的枯枝。老太监见状目眦欲裂,身上的铁羽突然全部竖起,化作只巨大的羽箭,直取清辞的胸口。
“小心!” 谢景行的龙纹金光及时挡在中间,羽箭与金光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老太监的身体在巨响中崩裂,露出里面的羽核 —— 比地宫那个大了整整三倍,上面插满了禁军和宫女的灵核碎片。
“这才是真正的母巢!” 影煞的骨刃带着血光劈向羽核,“毁掉它!” 清辞的血脉簪红光与骨刃共鸣,在羽核上炸开个缺口,无数细小的铁羽从缺口涌出,却被谢景行的龙纹金光烧成灰烬。
就在羽核即将崩裂的瞬间,它突然发出凄厉的尖啸,化作道黑影冲向国库深处的暗门。谢景行立刻追了上去,龙纹金光在地面拉出长长的轨迹。清辞紧随其后,血脉簪的红光像条小蛇,死死咬住黑影不放。
暗门后的密室里,竟藏着个巨大的祭坛,上面绑着数十名宫女太监,胸口都插着铁羽。而祭坛中央的石台上,躺着的不是别人 —— 正是被关押在天牢的李贵妃,她的胸口插着半块海棠咒文,与老太监留下的那半块正好吻合。
“她才是最后的母巢。” 谢景行的声音带着寒意,龙纹金光将祭坛围住,“骨羽族要用皇室血脉催化蚀心散。” 李贵妃突然睁开眼,瞳孔里爬满铁羽状的血丝:“沈清辞,你救不了他们…… 这皇宫,早就成了骨羽族的育婴房……”
话音未落,她胸口的咒文突然爆开,无数铁羽从她体内飞出,在空中凝成只巨大的骨羽鸟。影煞的骨刃和谢景行的龙纹同时击中鸟身,却被它坚硬的羽毛弹开 —— 这才是骨羽族真正的形态。
“用这个!” 清辞突然想起影煞的话,将血脉簪狠狠插进自己的掌心。鲜血染红簪子的瞬间,太外婆的残魂在红光中现身,银雾海棠如潮水般涌向骨羽鸟,每片花瓣都带着龙族的金光。
“阿绾……” 骨羽鸟发出悲鸣,翅膀上的铁羽纷纷脱落,露出底下血肉模糊的躯体 —— 竟是太外婆当年失踪的贴身侍女,她的胸口插着根刻满咒文的铁羽,“我等这刻…… 等了三十年……”
太外婆的残魂轻轻抚摸着侍女的脸颊,银雾海棠将她层层包裹。骨羽鸟在金光中渐渐消散,只留下那根刻满咒文的铁羽,上面记录着骨羽族的阴谋:他们早在百年前就潜入皇宫,用宫女太监的躯体培育铁羽,等待时机彻底占领京城。
国库的爆炸声响起时,谢景行抱着清辞冲出密道。皇宫的夜空被火光染红,影阁死士正在禁军的配合下清理残余的骨羽族。影煞站在宫墙上,将那根刻满咒文的铁羽扔进火盆:“影阁欠太外婆的,今天总算还清了。”
回程的马车上,沈清辞数着掌心的伤口发呆。血脉簪的红光在伤口上流转,映出皇宫里渐渐平息的火光,还有影阁族人在废墟上插下的影阁旗帜 —— 那旗帜上的乌鸦,嘴里衔着的不再是匕首,而是朵银雾海棠。
四哥正在给影煞包扎伤口,药箱里的回魂草黑色花朵突然凋谢,长出片新的绿叶。五哥的星图木牌上,代表骨羽族的星辰彻底熄灭,而代表魔族的星辰,却突然亮了起来,发出诡异的绿光。
“事情还没完。” 谢景行望着窗外的夜空,龙纹金光在指尖跳跃,“骨羽族只是魔族的先锋,他们的背后,还有更可怕的存在。” 他往清辞的口袋里塞了颗龙鳞糖,“不过别担心,有我们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