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道友,往前千余里便能抵达两界关,从那里可安全进入中州。”楚瑶道,
陈长生点头回应,快速赶路。
北原州与中州交界处,并非想象中的荒凉绝地,反而因地处要冲,形成了一座名为“两界关”的宏伟边城。
巨城依山而建,城墙高耸,铭刻着无数加固与防御的符文,散发着沧桑与威严的气息。
关内人来人往,各族修士、商队络绎不绝,喧嚣程度远超落雪城。
陈长生随着楚瑶、李浩等天道院弟子,缴纳了不菲的过关费用,踏入两界关内。
关内设施齐全,客栈、酒肆、坊市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专供修士临时休整、切磋交流的“论道坪”。
连续穿越冰葬古道的疲惫,让众人急需休整。楚瑶轻车熟路地带领大家来到一家名为“迎仙居”的客栈住下。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众人刚安顿下来,准备在大堂用餐,一群不速之客便闯了进来。为首的,正是丹师宗的韩枫!
他显然也是要过关前往中州,不知从何处得知了楚瑶等人的落脚点,特意前来寻衅。
韩枫摇着一把折扇,故作潇洒,眼神却倨傲地扫过众人,最后定格在陈长生身上,语带嘲讽:“哟,这不是楚师妹和李师弟吗?还有这位……啧啧,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看来某些人运气不错,居然真能从冰葬古道那种地方爬出来。”
李浩当即拍案而起:“韩枫!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韩枫合上折扇,轻蔑地指了指陈长生,“只是提醒某些来历不明、妄图攀附天道院的人,中州可不是北原那种蛮荒之地,规矩多得很!尤其是想进丹堂求药,光会点三脚猫的功夫可不行,得拿出真本事!”
他刻意提高音量,引得大堂内其他食客纷纷侧目。
楚瑶脸色难看,沉声道:“韩师兄,陈道友是我们天道院的客人,请你放尊重些!他的本事,我们自有判断。”
“判断?”韩枫嗤笑一声,“楚师妹,你年纪轻,莫要被某些人骗了。丹道一途,博大精深,岂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涉足的?我丹师宗身为丹道正统,有责任维护丹道清誉,防止滥竽充数之辈招摇撞骗!”
他这话极其恶毒,不仅贬低陈长生,更将天道院的判断力也质疑了进去。
陈长生放下茶杯,目光平静地看向韩枫,如同看一场闹剧:“说完了?说完可以走了,莫要影响他人用餐。”
这种无视的态度彻底激怒了韩枫,他脸色一沉,厉声道:“小子!休要张狂!你若真觉得自己有几分丹道本事,敢不敢当众与我切磋一番?也让楚师妹她们看看,她们所谓的‘救命恩人’,到底有几斤几两!”
他身后一名丹师宗弟子立刻帮腔道:“韩师兄乃我丹师宗年轻一辈翘楚,五品丹师中的佼佼者!小子,你敢应战吗?”
另一人讥讽:“怕不是心虚了吧?散修就是散修,上台面就露怯!”
楚瑶气得脸色发白,正要反驳,陈长生却缓缓站起身。
他知道,今日若不接下,这韩枫必然会像牛皮糖一样纠缠不休,后续麻烦不断。若非顾忌埋下更大的隐患,以陈长生的性子,必将对方斩杀当场。
而且,对方一再提及丹堂和碧心丹,显然是想在进入中州前,就先在名声上打压他,让他即便到了天道院也举步维艰。
“切磋?”陈长生语气淡漠,“可以。不过,单纯的切磋未免无趣。添点彩头如何?”
韩枫眼睛一亮,以为陈长生中计,傲然道:“哦?你想赌什么?”
陈长生目光扫过韩枫腰间一枚散发着淡淡火灵气的玉佩,道:“我若输了,随你处置。你若输了,你身上那枚‘暖阳玉’归我,并且,以后见到我,绕道走。”
暖阳玉有温养经脉、平和心火之效,对陈长生调理因太初之力造成的暗伤略有裨益。
韩枫摸了摸玉佩,这是他心爱之物,但对自己极度自信,毫不犹豫地答应:“好!就依你!王掌柜!”他转头对客栈掌柜喊道,“借你后院丹房一用!请诸位道友做个见证,免得有人输了不认账!”
这场突如其来的丹斗,立刻引起了关内修士的极大兴趣。
丹师宗天才与神秘散修的比试,噱头十足。很快,迎仙居后院临时清理出的空地上,便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韩枫为了彰显身份,特意取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一尊精致白银丹炉,而陈长生则只用客栈提供的普通赤铜丹炉。
高下立判,众人更是觉得陈长生胜算渺茫。
比试题目由在场几位颇有声望的老修士共同拟定,炼制五品丹药中难度中上、却极考验基本功的“冰心丹”。
此丹用途广泛,最能体现丹师对药性融合与火候控制的功底。
比试开始。
韩枫手法娴熟,处理药材如行云流水,引火、预热、投药,动作华丽,引得一阵喝彩。
他刻意卖弄,时不时瞥向陈长生,眼中尽是得意。
陈长生却依旧平静,动作不疾不徐,每一个步骤都精准无比,没有丝毫多余。
他对火焰的控制更是达到了入微之境,赤铜丹炉下的火焰温顺如绵羊,温度起伏完全在其掌控之中。
这种返璞归真的姿态,初看平淡,却让一些真正懂行的老丹师暗暗点头。
凝丹阶段,韩枫全力催动神识,额头见汗,丹炉内药液翻滚,香气四溢。他自觉胜券在握,甚至开始构思待会儿如何羞辱陈长生。
然而,就在他即将成丹的刹那,陈长生那边却异变突生!
只见陈长生双手结印速度陡然加快,一道道玄奥的丹诀打入丹炉,炉身微微震颤,其上的赤纹仿佛活了过来,隐隐有流光闪烁。
炉内药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聚、压缩,散发出的药香瞬间压过了韩枫那边,变得更加精纯、浓郁!
“好快的凝丹速度!”
“这药香……如此纯粹!”
围观者中响起惊呼。
韩枫心神一震,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炉火,骇然看向陈长生。
陈长生不为所动,最后一道丹诀打出!
“嗡!”
清越的丹鸣响起,赤铜丹炉盖开启,九颗圆润无瑕、色泽饱满、丹晕环绕的冰心丹飞射而出,落入玉瓶!
极品!满炉九颗!
而韩枫那边,因为心神失守,晚上片刻才成丹,开炉后,只有七颗丹药,其中仅有三颗达到上品,其余皆是中品!
高下立判!无需多言!
全场寂静片刻,随即爆发出热烈的议论声!
“极品!竟然是极品冰心丹!”
“满炉九颗!一丝药材都没有浪费!这……这控火力和神识该有多强?”
“这散修竟然赢了丹师宗的韩枫?”
“看来丹师宗这次踢到铁板了!”
韩枫脸色惨白如纸,呆呆地看着陈长生玉瓶中的丹药,又看看自己炉中的成果,根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他指着陈长生,嘴唇哆嗦:“你……你……你究竟是几品炼丹师??”
陈长生收起丹药,走到韩枫面前,伸出手,平静地看着他。
“小垃圾,你连对手的真实实力都不清楚便口出狂言,这下该长点记性了!”
众目睽睽之下,韩枫脸皮涨得通红,屈辱、愤怒、不甘交织。但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他无法抵赖。
“我记住你了!到了天道院给我走着瞧!”
他颤抖着解下腰间的暖阳玉,狠狠摔在陈长生手上,然后推开人群,头也不回地狼狈逃离,连丹炉都顾不上拿。
楚瑶和李浩等人脸上露出了扬眉吐气的笑容,看向陈长生的目光充满了敬佩。
陈长生收起暖阳玉,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对楚瑶等人道:“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经此一事,陈长生的名字和“神秘丹道高手”的形象,势必会随着这些南来北往的修士,迅速传遍两界关,甚至飘向中州。
这为他即将到来的天道院之行,既增添了筹码,也带来了更多未知的关注。
界关丹斗,锋芒初露。中州的大门,已近在眼前,但门后的风波,恐怕只会更加汹涌。
“陈兄!没想到你还是一位五品炼丹师啊!”李浩在见识过陈长生的炼丹术后不禁心生巴结之意。
“略懂一些皮毛,若我能顺利加入天道院,日后也算同门一场,几位若有炼丹需求我也可以代为出手炼制。”
陈长生并没有摆架子,这几人是他认识的第一批天道院弟子,提前打好关系对自己有好处。
楚瑶也惊诧于这意外之喜,“真的吗?陈道友你有所不知,高阶炼丹师在天道院中可是令人敬仰的香饽饽!”
陈长生淡淡一笑,“我自然说话算话,好歹我们也曾共患难一场。”
而楚瑶似略做思索便升起一丝忧愁之态,“陈道友,这每年前来参加天道院考核的修士数以百万计,皆是各州天骄俊杰,竞争太激烈了……”
“无妨,我自有应对之法。”陈长生并无忧虑,他身怀推荐令可免试入院,只是并未与楚瑶等人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