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平静中悄然流逝,李大海的生活渐渐有了规律。
每日天不亮,他就去废料摊守候,专等摊主收来新的废丹,挑拣时格外留意那些带有丹纹残迹的碎片;
白日里便在小院中提炼丹药,研究黑珠子解析出的丹方注解;夜晚则运转《青云诀》修炼,将提纯后的丹药灵力化为己用。
随着对丹方的理解日渐加深,李大海发现黑珠子解析出的不仅是炼制步骤,还有许多前人的经验心得——比如某种灵草需用晨露浸润三日方能去毒,某味辅料在丹火中需以灵力裹住以防挥发。这些细节往往是丹道传承的关键,却极少记载在公开的丹方中。
他试着按注解改良提炼之法,将一颗废弃的“凝气丹”残片与少量灵草粉末混合,竟提炼出一颗带着淡淡草木清香的丹药,灵力比普通凝气丹精纯了近三成。李大海将这颗丹药送去药铺,掌柜验货后眼睛一亮,直接给出了上品丹药的价格:“这丹药灵力凝而不散,比寻常凝气丹好上不少,你若能稳定供应,我给你提价一成。”
这笔意外之财让李大海信心大增。他开始有选择地收购废丹,专挑那些丹纹残留较多的品类,再搭配坊市买来的廉价灵草,按黑珠子解析的方法提炼改良。如此一来,丹药的品质和收益都翻了倍,不到半年,他不仅攒下了上万灵石,还对基础丹道有了远超普通散修的理解。
修为上的进步同样显着。练气十层中期的瓶颈在提纯丹药和《青云诀》的双重加持下渐渐松动,丹田内的灵气越发凝练,运转时甚至能听到细微的“嗡嗡”声。
李大海知道,自己距离练气十层后期已不远,只是突破所需的灵力太过庞大,仅靠提炼丹药的收益怕是不够。
这日,他正在废料摊翻找废丹,忽听摊主与旁人闲聊:“……家族下个月要开丹道交流会,据说长老会拿出十颗上品蕴灵丹当彩头,凡是在交流会上提出独特丹道见解的修士都能参与争夺。”
李大海心中一动。上品蕴灵丹正是突破后期所需的关键丹药,若是能拿到一颗,定能加速修炼进度。
他追问详情,才知这交流会是王家为发掘丹道人才举办的,不仅家族子弟可以参加,在坊市登记的外来修士也能报名,只需提交一份关于丹道的心得手稿即可。
回到小院,李大海取出黑珠子解析出的丹方注解,又结合自己提炼废丹的经验,连夜写下一篇《论废丹提纯与灵草配伍》的手稿。文中没有空谈理论,而是详细记录了如何根据废丹残留的灵力属性搭配灵草,如何用灵力引导去除杂质,字字句句都透着实践得来的真知。
交流会当日,王家祠堂前人声鼎沸。李大海看着周围或自信满满或紧张不安的修士,悄悄将手稿递了上去。负责评审的是王家掌管丹堂的筑基长老王诚,他起初见李大海只是个练气十层修士,并未在意,可越看手稿眉头皱得越紧,最后竟起身走到李大海面前,沉声道:“这手稿中的提炼之法,是你亲身体验?”
“正是晚辈摸索所得。”李大海不卑不亢地回答。
王诚深深看了他一眼,没再多问,只是将手稿归入了优秀之列。
交流会进行到一半,王诚突然当众宣读了李大海手稿中的几段内容,当说到“残丹配新草,废灵亦可生”时,在场的丹修们都露出了惊讶之色。有修士质疑此法可行性,李大海当场取来几颗废丹和灵草,借用丹堂的丹炉演示起来——他虽未明说黑珠子的作用,却将灵力引导的手法演示得滴水不漏,最终提炼出的丹药让质疑者哑口无言。
“好!”王诚抚掌赞叹,“此法虽不能炼制新丹,却能变废为宝,于家族资源利用大有裨益。这颗上品蕴灵丹,归你了。”
捧着到手的蕴灵丹,李大海心中激动不已。他不仅得到了突破所需的丹药,更重要的是,他的丹道见解得到了王家长老的认可。
果然不出所料,几日后,王诚派人送来请柬,邀请李大海加入王家丹堂,担任外门丹师,每月可领取固定的灵石和灵草份额。李大海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这正是他蛰伏许久想要的机会,有了王家丹堂的资源支持,不管是修炼还是研究丹道,都能事半功倍。
入驻丹堂的当日,李大海站在属于自己的丹房里,看着架子上整齐的灵草和崭新的丹炉,心中感慨万千。从躲避黑云盗的逃亡修士,到如今王家认可的外门丹师,这一路的安稳与进步,都离不开怀中的黑珠子。
他轻轻抚摸着温热的珠子,望向窗外王家府邸的方向。金丹修士的威压偶尔会从那边传来,提醒着他实力的差距。但李大海不再像从前那样惶恐,他知道,只要稳步前行,依靠黑珠子的助力和自己的努力,终有一日,他也能拥有足够的力量,去面对那些尚未了结的恩怨。
丹炉下的火焰缓缓燃起,映照着李大海坚定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