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城硝烟未散,成蟜已率轻骑如离弦之箭,星夜兼程扑向魏国大梁。系统警报如同跗骨之蛆,持续尖鸣:【星力引导轨迹锁定:目标——魏国淇水水宓台。共工残留能量活性激增300%!预计12时辰后达到临界点!】
途中,他不断接收来自黑冰台潜伏于魏国的秘谍以特殊渠道传来的零星情报碎片:
“大梁连降暴雨,淇水异常暴涨……”
“水宓台周边出现大量漩涡,吸力惊人,舟船难近……”
“城中流传‘水神共工震怒,欲覆魏都’之谣言,人心惶惶……”
“疑似阴阳家弟子于各处水源投掷不明器物……”
所有线索拼凑起来,指向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结论:星魂并未放弃水淹大梁的毒计,他只是换了一种更隐蔽、更恶毒的方式!他不再需要亲自布设容易被打断的大型邪阵,而是以雍城祭坛为跳板和信标,以通天彻地的阴阳秘术,引导天外星辰之力(很可能是某种蕴含极寒或阴秽属性的星煞),持续轰击水宓台深处的共工遗迹节点!
同时,他在魏国境内散播谣言,制造恐慌,甚至可能暗中破坏水利设施。他要借天灾(星辰之力引动共工残留力量)+人祸(谣言与破坏)的形式,完成对魏国的致命一击!此举一旦成功,不仅能重创魏国,更能将罪责完美地推给“天意”或“共工之怒”,彻底洗脱阴阳家的嫌疑!
终于赶至大梁城外,成蟜却发现城门紧闭,戒备森严。魏王显然已被连日异象和流言搞得惊疑不定,拒绝了成蟜的立即觐见。
成蟜心念电转,不再强求面见魏王,而是转而求见此刻正在大梁、因水宓台之事而未离去的荀子。
再见荀子,这位大贤眉宇间忧色更浓。成蟜毫不废话,直接将系统监测到的星辰之力轨迹数据、共工能量激增曲线、以及黑冰台搜集的阴阳家活动证据,尽数呈现。
“荀卿请看,此非天灾,实乃人祸!乃阴阳家星魂,以星辰邪法,引导天外煞力,冲击水宓台遗迹,欲强行引爆共工残留之力,水淹大梁!”成蟜语气急促却清晰,“必须立刻疏散百姓,并组织力量,干扰或阻断星辰之力的引导!”
荀子看着那些冰冷而精准的数据图表,尤其是那条清晰指向水宓台、且仍在不断增强的星辰之力轨迹线,面色无比凝重。他精通天象,自然能看出这绝非自然形成。
“长安君所言,老夫信之。”荀子沉声道,“然,魏王惊惧,群臣疑秦,此时欲让其信此‘星祸’之说,难如登天。纵使信了,疏散国都,谈何容易?”
成蟜默然。他知道荀子说的是事实。棋差一招,星魂利用了人心的恐惧与政治的猜疑,让他纵有数据铁证,也难以在短时间内说服魏国朝廷采取最有效的行动。
时间,正在飞速流逝。
不能再等了!成蟜眼中闪过决绝。既然无法从源头(魏廷)解决问题,那就只能靠自己,在灾难爆发的最后关头,尽可能削减其破坏力!
他立刻做出部署:
令黑冰台秘谍:不顾暴露风险,在城中各处水源投放特制的净化药粉(骊山工坊研制,可中和部分阴秽能量),并全力散播“稳住心神,远离水域,向高地避难”的简易求生指南。
请荀子动用影响力:尽可能组织信得过的魏国士子和武者,协助引导百姓疏散,尤其是老弱妇孺。
他自己则孤身一人,直奔淇水河畔,水宓台所在!
来到淇水之畔,眼前的景象令人心惊肉跳。河水已变得漆黑如墨,翻滚着巨大的、散发着寒气的漩涡,河中心的水宓台被一股肉眼可见的暗蓝色能量风暴所笼罩,天空中,一道扭曲的、接天连地的星辰光柱正持续轰击着风暴中心!毁灭性的能量在其中积聚,随时可能彻底爆发!
成蟜立于岸边,深吸一口气。系统能量仍未完全恢复,但他还有初步熔炼的共工精血之力,还有混沌空间!
他双手按入冰冷的河水之中,全力运转功法!
“共工之力,听我号令!凝水成罡,固若金汤!”
他以混沌能量驾驭共工寒力,并非用来攻击,而是用来——筑堤!
轰隆隆!
淇水河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冻结!但并非表面结冰,而是成蟜以强大的控制力,引导寒气在河水深处、河床之上,急速构筑起一道又一道厚实无比的玄冰暗坝!同时,他调动对水之法则的领悟,强行改变河道局部的流向与流速,试图将可能爆发的洪水导向人烟稀少的低洼地带!
这是一个极其笨拙却又无比直接的方法——用力量硬生生制造出一个临时性的水利调控系统,来应对即将到来的毁灭性能量爆发!
成蟜的举动,显然干扰了星辰之力的灌注过程。水宓台的能量风暴变得不稳定起来。
遥远秘殿中,星魂冷哼一声:“螳臂当车!”他手中法诀一变,空中那星辰光柱猛地一亮,威力骤增,竟强行冲破了成蟜设下的部分冰坝引导,更加狂暴地注入遗迹核心!
但星魂的目的似乎并非仅仅如此。他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冷笑,法诀再变!
那积聚到临界点的、混合了星辰煞力与共工残念的恐怖能量,并未如预想般向四周无差别爆发,而是被星魂以秘法猛地约束、拧成一股,化作一道直径数十丈的、漆黑如墨的毁灭性能量洪流,如同一条狂暴的黑龙,竟调转方向,沿着淇水河道,向着北方——赵国与秦国的方向,咆哮冲去!
他根本不在乎魏国!他的最终目的,是要将这难以控制的毁灭性能量,引向他真正的敌人——秦国!以及可能成为秦国盟友的赵国!他要一石二鸟,甚至逼迫两国提前开战!
“不好!”成蟜脸色剧变,他全力构筑的冰坝在这股被引导的集中性毁灭洪流面前,如同纸糊般纷纷破碎!
他咬紧牙关,将剩余力量全部注入前方河床,做最后抵抗,试图偏转哪怕一丝洪流的方向。
轰!!!
毁灭洪流狠狠地撞上了成蟜最后的防线,地动山摇!
成蟜如遭重击,喷血倒飞出去。
而那道恐怖的黑色洪流,虽被稍稍阻碍削弱,却依旧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向着北方奔涌而去!其路径之上,赫然包括数座赵国边城和……秦国的河西之地!
星魂的身影在秘殿中缓缓消散,只留下一句冰冷的低语回荡:“成蟜,看你能救得了多少?这祸水,便是送给你和嬴政的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