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同伟敲了敲桌子强调:“什么叫就这!今天动的可是羊城局的二把手,实际上的一把手!记住,找技术处带上摄像机,全程拍下来,我要人赃并获的铁证!”
“是!明白!” 范橦赶紧立正。
祁同伟又递过去一张纸条:“喏,这是他们藏钱的具体位置。搜的过程,必须当着当事人的面,给我拍得清清楚楚!”
“是!” 范橦接过纸条,忍不住好奇地瞄了一眼,上面标注的精确程度让他咋舌,“局长,这谁查的?也太神了吧?犄角旮旯都没放过!”
祁同伟轻描淡写地一笑:“我算出来的。”
范橦一听,想起了三年前,自己在局长的帮助下,破乌鞘案的时候。
他整个人像打了鸡血,眼睛贼亮,一脸谄媚地凑近了说道:
“局长!您三年前说我机缘未到,还不能学您这手掐指一算!您看现在……我这机缘到了没?”
祁同伟上下打量了他两眼,似笑非笑:“嗯……火候嘛,还差点意思,不过快了。再努努力,我看就差不多了。”
“真的?” 范橦喜出望外。
“赶紧滚蛋!” 祁同伟笑骂着挥挥手。
此刻,楼下,武警的几个中队已悄然集结完毕,夜色中弥漫着无声的肃杀。祁同伟坐镇刑侦局,这里灯火通明,今夜注定无人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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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二点,城西的一栋别墅里,一场突兀的拜访正在上演。
“砰!”卧室门被大力撞开,几道黑影旋风般扑了进去。
“啊——!”一声女人的尖叫刺破房间的宁静。
韩大健只穿着一条睡裤,上半身还裸露着,就被几双铁钳般的手狠狠按在了大床上。他一边奋力挣扎,一边骂道:
“他妈的你们是什么人?抢到老子头上了?知不知道老子是谁?”
“老实点!”一声低吼,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啪嗒。
灯被按开,刺眼的白光瞬间驱散了房间的暧昧昏暗,将一切暴露无遗。
韩大健被强光刺得眯了下眼,随即看清了压在自己身上和围在床边的人影,清一色的警服,臂章上的督察二字在灯光下异常清晰。
看清眼前一切的他像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所有的怒骂和挣扎瞬间僵住,他张着嘴,眼里的暴怒被巨大的惊愕和恐慌取代。
床边,那个吓得瑟瑟发抖的女人,曲线毕露,脸上毫无血色。几个年轻干警,目光扫过那女人,眼神里也掠过一丝尴尬,下意识地避开了些。
领头的范橦面无表情地掏出证件,举到韩大健眼前:“韩局,省公安厅督察大队范橦。深夜打扰,还请配合工作。”
韩大健缓过了神来:“配合?有你们他妈这么请我配合的吗?你们有搜查令吗?有逮捕令吗?老子要去告你们!”
范橦则是笑道:“不好意思,考虑到您可能持有武器,为了大家的安全,不得不采取一些必要措施。您放心,在您的其他几位好朋友的家里,我们一定文明很多。”
房间里压抑的气氛被这暗含机锋的话戳破了一丝缝隙,几个年轻干警紧绷的嘴角忍不住向上牵动了一下。
韩大健彻底急眼了,挣扎着抬起头,唾沫横飞:“少他妈废话!你们到底要让我配合什么?是不是祁同伟要整我?我告诉你们,想冤枉我?没门!拿不出证据,老子出去告死你们!让你们一个个扒皮滚蛋!”
范橦嘴角勾起一抹冷硬的弧度,他朝手下使了个眼色:“证据?现在就给您看。请韩局移步书房。”
两名干警像提溜麻袋一样,把只穿着睡裤的韩大健从床上架起来,拖向隔壁的书房。
书房布置得倒是雅致,满墙的书柜,红木大书桌,透着一股附庸风雅的书卷气。
书桌后的上方悬挂的一幅装裱考究的书法匾额,上书四个讽刺的大字:清正廉明。
范橦的目光落在那幅字上。他拉过一个椅子,踩了上去,伸手将那块沉甸甸的匾额摘了下来。匾额背后的墙壁露了出来,乍看并无异样。
范橦的手指在墙面上仔细摸索、敲打,片刻后,在靠近边框的某个位置,他指关节叩击的声音出现了微妙的空洞回响。
他眼神一凛,示意旁边拿着工具的干警上前。薄薄的墙板被小心地撬开一个口子,露出了里面一个嵌入墙体的、闪着金属幽光的保险柜门。
“这算不算证据?韩局?”范橦跳了下来,拍了拍手上的灰,指着那黑洞洞的墙内保险柜,目光钉在韩大健瞬间惨白的脸上。
韩大健的的冷汗瞬间从额头渗了出来。他强自镇定,声音却控制不住地发飘,眼神躲闪:
“这…...这又不是我的家!你们应该去问房主!我跟她…...我们只是…...情人关系!我哪知道她家墙里藏着什么鬼东西?”
“哦?”范橦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的笑话,嘴角的讥诮更深了。
“行,那就都带回去。到了局里,还怕你不说?带走!所有相关物品,全部带走!”
凌晨一点多,刑侦局的几间讯问室里灯火通明。
韩大健的几个情妇,连同他那一脸寒霜的正牌老婆,都被分别带了回来。
在各自住处搜出的现金、珠宝、房产证等物证,如同冰冷的铁证,无声地堆在她们面前。讯问几乎没费太大周折,这些女人在最初的惊慌失措后,很快就被眼前的物证和强大的心理压力击垮。
她们哭哭啼啼,争先恐后地撇清自己,承认那些巨额的财物都是韩大健给的,包括她们住的房子,也都是他买的,每个月还会收到一万到几万不等的生活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