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倾尽所有助弟买房，我甘之如饴
我叫林晓，今年二十八岁。我老家在农村，家里有爸妈和一个弟弟。我弟弟叫林强，比我小三岁。从小时候起，爸妈就偏疼弟弟。家里有好吃的，先给弟弟吃；有新衣服，先给弟弟穿。我那时候年纪小，也不觉得委屈，只想着自己是姐姐，就该让着弟弟。
我学习成绩一直比弟弟好。我考上高中的时候，弟弟没考上。爸妈想让我辍学，出去打工供弟弟上技校。我那时候特别想读书，就哭着求爸妈。我说我以后会好好赚钱，会帮衬弟弟。爸妈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同意让我继续读书。
高中三年，我过得很节俭。我很少买零食，衣服也都是穿别人送的。我把所有时间都用在学习上，就是想考上大学，走出农村。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终于考上了城里的一所大学。这是我们村第一个大学生，爸妈脸上也有了光。
大学四年，我没向家里要过多少生活费。我申请了助学贷款，还在课余时间做兼职。我发过传单，做过服务员，当过家教。不管多苦多累，我都没放弃过。我知道，只有好好学习，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毕业后，我留在了城里工作。我找的第一份工作，工资不高，一个月只有三千块。我租了一个十几平米的小单间，房子又小又暗，但是租金便宜。我每天早上六点就起床，挤一个小时的公交车去上班。晚上下班回来，还要自己做饭。我很少出去逛街，也很少买新衣服。我把大部分工资都存了起来。
我心里一直有个愿望，就是攒够钱，在城里买一套属于自己的小房子。我想有一个真正的家，不用再租房搬家。为了这个愿望，我更加努力地工作。我经常主动加班，就是想多赚点加班费。同事们都笑我太拼了，说我没必要这么委屈自己。我只是笑一笑，没多说什么。我知道，只有攒够了钱，才能实现自己的梦想。
就这样，我工作了八年。这八年里，我换了两份工作，工资也慢慢涨了起来。到现在，我一个月能拿到八千块。这八年里，我没怎么乱花过钱。我租的房子一直没换，还是那个小单间。我还是每天自己带饭去公司，很少在外边吃。我一共攒了二十万。
二十万，对于很多人来说不算多，但对于我来说，这是我八年的心血。我看着银行卡里的数字，心里特别开心。我已经看好了几个小区，都是小户型，首付大概二十五万左右。我想着，再攒一年钱，就可以付首付，拥有自己的房子了。
我每天都盼着这个日子快点到来。我甚至开始想象自己住进新房的样子。房子不用太大，只要干净明亮就行。我要在阳台上种一些花，在客厅里放一个舒服的沙发。周末的时候，我可以邀请朋友来家里做客，或者自己看看书，听听歌。那种日子，想想都觉得美好。
就在我满怀期待的时候，我妈给我打了一个电话。那天是周三，我正在上班。手机突然响了，我看了一眼，是家里的号码。我赶紧接了电话。
“晓啊，你现在忙不忙？”我妈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听起来有点不对劲。
“妈，我不忙，怎么了？”我连忙问。
“我……我跟你说个事。”我妈的声音带着哭腔，“你弟弟……你弟弟要结婚了。”
我心里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真的吗？那太好了啊。什么时候的事？女方是哪里的？”
我妈叹了口气，说：“女方是邻村的，叫王芳。两个人处了半年，都挺好的。可是……可是女方家要求，必须在城里买一套房子，不然就不同意这门亲事。”
我心里咯噔一下。我知道，弟弟工作不稳定，这么多年也没攒下什么钱。买房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那……那首付需要多少钱？”我小心翼翼地问。
“三十万。”我妈说，“女方家说了，首付必须凑够三十万，不然就不让王芳嫁过来。”
“三十万？”我心里犯了难。弟弟自己肯定拿不出这么多钱，爸妈也没多少积蓄。
“晓啊，你也知道，你弟弟没什么本事，工作换了好几个，也没攒下钱。”我妈哭着说，“我和你爸一辈子种地，也没存下多少钱。我们把家里的钱都凑了凑，才凑出五万块。这还差二十五万，实在是没办法了。”
我沉默了。我知道爸妈的难处，也知道弟弟的情况。
“晓啊，你是姐姐，你就帮帮你弟弟吧。”我妈接着说，“你那二十万先借给他付首付，等以后他有钱了，肯定会还给你的。你弟弟这婚要是结不成，他这辈子就毁了啊。”
我听着我妈的哭声，心里特别难受。那二十万是我八年的心血，是我买房的希望。可弟弟要结婚，这也是人生大事。我从小就疼弟弟，有什么好东西都先让着他。现在他遇到难处了，我怎么能不帮呢？
“妈，我……我想想。”我犹豫着说。
“还想什么啊？”我妈着急地说，“这可是你弟弟的终身大事。你要是不帮他，他就娶不上媳妇了。以后他要是恨你，你心里能好受吗？”
我挂了电话，心里乱得像一团麻。我坐在椅子上，脑子里全是我妈的话。一边是自己八年的心血和买房的梦想，一边是弟弟的终身大事和爸妈的期盼。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直没睡好。我每天都在想这件事。我想，亲情比什么都重要。房子我可以以后再买，可弟弟的婚事不能耽误。如果因为没房子，弟弟娶不上媳妇，他这辈子可能真的就毁了。
没过几天，我爸妈就带着弟弟来了我工作的城市。他们没提前告诉我，直接找到了我的出租屋。我下班回到家，看到他们站在门口，心里吃了一惊。
“爸，妈，弟，你们怎么来了？”我赶紧把他们让进屋里。
出租屋太小了，三个人进来后，屋里一下子就挤满了。我给他们倒了水，让他们坐下。
一坐下，我妈就拉着我的手哭了起来。“晓啊，我们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来找你的。你就帮帮你弟弟吧。”
我爸在一旁叹了口气，说：“晓啊，你弟弟这婚要是结不成，我们老林家就断后了。你就当可怜可怜我们，帮帮你弟弟。”
我弟弟低着头，一脸愧疚地说：“姐，我知道我不该跟你开口。我也知道那二十万是你攒了好久的钱。可我真的没办法了。你就帮我这一次，以后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等我结婚后，我就努力工作，最多两年，我就把二十万还给你。”
我看着他们憔悴的样子，心里的犹豫慢慢消失了。我咬了咬牙，说：“妈，爸，弟，我同意把钱借给他。”
听到我这么说，我爸妈和弟弟一下子就笑了。我妈拉着我的手，一个劲地说：“我的好女儿，你真是个好孩子。你弟弟以后肯定会好好孝敬你的。”
我弟弟也连忙说：“姐，谢谢你。你放心，我说到做到，一定会尽快把钱还给你。”
我笑了笑，心里却有点空落落的。那可是我八年的心血啊，就这么借出去了。
“可是，”我突然想起一件事，“首付要三十万，我只有二十万，还差十万呢。”
我爸妈说：“剩下的十万，我们再去亲戚家借借。总能借到的。”
我看着他们为难的样子，又想起自己还有几个关系好的同事。我平时帮过他们不少忙，他们应该会愿意借我钱的。
“算了，剩下的十万我来想办法吧。”我说，“我跟同事们借借，应该能凑够。”
“真的吗？”我妈高兴地说，“晓啊，你真是太好了。你这么帮你弟弟，他以后要是敢忘恩负义，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当天晚上，我就给几个关系好的同事打电话。我跟他们说明了情况，问他们能不能借我点钱。没想到，同事们都很仗义。
“林晓，你平时帮了我不少忙，这点钱不算什么。”同事张姐说，“我借你三万。”
“我借你两万。”同事小李说，“你什么时候有钱什么时候还我就行。”
“我借你一万五。”
“我借你一万。”
……
就这样，你一万我五千，很快就凑够了十万。我把这十万和自己的二十万加在一起，一共三十万，都转给了弟弟。
转账的时候，弟弟要给我写借条。他说：“姐，我给你写个借条吧。不然我心里不踏实。”
我心想，都是一家人，写借条太生分了。我就说：“不用写了，我还信不过你吗？等你有钱了，记得还我就行。”
弟弟点点头，说：“姐，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忘的。”
解决了首付的问题，弟弟和王芳就开始看房子。他们利用周末的时间，跑了好几个房产中介。我也帮他们一起看。我比自己买房还上心，每天下班都要在网上查房源，对比价格和位置。
我给他们提了不少建议。我说房子不用太大，两室一厅就够了。位置最好离地铁近一点，以后上班方便。价格也不能太高，不然他们月供压力太大。
弟弟和王芳都觉得我说得有道理。他们看中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面积七十多平米，位置还不错，离地铁口只有十分钟的路程。房价是每平米一万二，总价八十多万。首付三十万，月供大概四千块。
我帮他们一起去谈价格。我跟中介说，我们一次性付三十万首付，能不能再便宜一点。中介跟房东沟通后，房东同意便宜两万块。最后，房子以八十二万的价格成交了。
接下来就是办手续。我陪着他们去房产局，去银行，跑了一趟又一趟。那段时间，我每天下班都要往外面跑，回到家都快十点了。虽然很累，但我心里挺高兴的。我觉得自己帮了弟弟一个大忙，他以后就能过上幸福的生活了。
王芳每次见到我，都一口一个“姐”地叫着，笑得特别甜。“姐，谢谢你啊。要不是你，我们也买不上房子，也结不了婚。”她说，“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孝敬你爸妈，也会好好报答你。”
我笑着说：“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你们以后好好过日子就行。”
我那时候真的觉得王芳是个好姑娘，温柔善良，还懂得感恩。我以为，弟弟娶了她，以后一定会幸福的。
很快，房子的手续就办好了。弟弟和王芳定了领证的日子，就在一个月后。他们说要领证当天就把新房布置好，然后请亲戚朋友们吃顿饭。
领证那天，我特意请了一天假。我早上七点就起床了，去超市买了鲜花、气球、彩带和一些装饰品。我还买了水果和零食，准备布置完新房后，让大家吃点东西。
我打车来到新房。房子是毛坯房，之前已经简单装修过了。我开始动手布置。我先把气球吹起来，挂在客厅的天花板上。然后把彩带拉起来，绕在门框和窗户上。我还把鲜花插在花瓶里，放在桌子上和茶几上。
我忙前忙后，从早上一直忙到下午。我擦桌子，拖地，整理房间。汗水浸湿了我的衣服，胳膊也酸了。可我一点都不觉得累。我看着空荡荡的房子一点点变得漂亮起来，心里特别有成就感。
弟弟和王芳是中午到的。他们手里拿着结婚证，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姐，辛苦你了。”王芳说，“你看你，都累出汗了。快坐下歇会儿吧。”
我笑着说：“没事，我不累。你们的新房，我肯定要好好布置一下。”
他们坐在沙发上，偶尔搭把手。王芳拿出手机，不停地拍照。她拍了客厅，拍了卧室，还拍了我布置的鲜花和气球。
“姐，你真是太能干了。”王芳笑着说，“这房子布置得真漂亮。以后我们住在这里，每天都会想起你的好。”
“是啊，姐。”弟弟说，“谢谢你为我们做了这么多。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我笑着说：“不用感谢我。你们以后好好过日子，互相包容，互相体谅，就是对我最好的感谢。”
下午的时候，几个亲戚也来了。他们看到布置得漂漂亮亮的新房，都夸我能干。我爸妈也来了，他们看着新房，看着弟弟和王芳，笑得合不拢嘴。
“晓啊，辛苦你了。”我妈拉着我的手说，“要不是你，我们家强子也娶不上这么好的媳妇，也住不上这么好的房子。”
“妈，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我说。
晚上，弟弟和王芳请大家吃了顿饭。我们去了一家不错的餐馆，点了一桌子菜。饭桌上，大家有说有笑，气氛特别好。
我爸妈不停地给我夹菜，说我辛苦了。弟弟举起酒杯，对我说道：“姐，谢谢你。今天我敬你一杯。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对你，好好孝敬爸妈。”
我喝了一口酒，心里暖暖的。我觉得自己的付出都是值得的。我看着弟弟和王芳恩爱的样子，看着爸妈开心的笑容，觉得一家人能这样和睦相处，比什么都好。
我甚至忘了自己的买房计划。我想，房子我可以以后再买，只要弟弟能幸福，我晚点买房也没关系。
那天晚上，我回到自己的出租屋。虽然很累，但心里很满足。我躺在床上，想着弟弟终于成家了，想着爸妈不用再为弟弟的婚事操心了，想着以后一家人可以经常聚在一起，心里就充满了期待。
我完全没有察觉到，弟弟和王芳在饭桌上低头吃饭的时候，眼神里闪过一丝异样。我也没有想到，王芳那些感恩的话，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我更没有想到，这座我掏首付买的房子，会在不久的将来，把我自己赶出家门。
我以为，这会是我们一家人幸福生活的开始。可我错了，这只是我噩梦的开端。
接下来的几天，我还是像以前一样上班、下班。我偶尔会给弟弟打电话，问他们新房的情况。弟弟说一切都好，让我不用操心。
有一天，弟弟给我打电话，说：“姐，你能不能搬过来跟我们一起住啊？你那个出租屋又小又暗，住着也不舒服。我们这里有两个卧室，你可以住一个。”
我心里愣了一下。我没想过要跟他们一起住。我觉得年轻人应该有自己的空间，我住在那里可能会影响他们的生活。
“不了吧，”我说，“我住出租屋挺好的。你们刚结婚，应该有自己的二人世界。我住过去不太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弟弟说，“都是一家人。你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住在这里是应该的。再说，你一个人住出租屋，我们也不放心。”
王芳也在旁边说：“姐，你就搬过来吧。以后我们可以一起做饭，一起逛街。我一个人在家也挺无聊的。”
我犹豫了。他们说得挺有道理的。我那个出租屋确实不太好，夏天热，冬天冷。而且，住在一起也能互相照应。
“那……那好吧。”我说，“我先搬过去住一段时间。等我以后买了房子，再搬出去。”
“太好了！”弟弟高兴地说，“你什么时候搬？我去帮你。”
“就这周末吧。”我说。
周末的时候，弟弟和王芳来帮我搬家。我的东西不多，只有一个行李箱和几个纸箱。我们打车来到新房。
王芳把次卧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姐，以后你就住这间房吧。”她说，“这间房朝阳，采光好。”
我看着干净整洁的房间，心里挺感动的。“谢谢你，王芳。”我说。
“跟我客气什么。”王芳笑着说，“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要互相照顾。”
搬过去的前几天，我们相处得还挺好。王芳每天都会做饭，还会特意问我想吃什么。弟弟下班回来，也会跟我聊聊天，问问我工作的情况。
我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可我没想到，好景不长。没过多久，王芳就变了。
她不再像以前那样热情了。她做饭的时候，不再问我想吃什么。有时候，她做的菜都是弟弟爱吃的，我根本不爱吃。我也没多说什么，想着可能是我太挑剔了。
她也不再跟我说话了。我下班回来，她要么在卧室里玩手机，要么在客厅里看电视，对我不理不睬。我跟她说话，她也是敷衍几句就过去了。
我心里有点不舒服，但也没多想。我觉得可能是她刚结婚，还不太适应有别人住在家里。我想着，时间长了就好了。
可事情并没有朝着我想的方向发展。王芳对我的态度越来越差。她开始摔摔打打，故意制造噪音。有时候，我在房间里看书，她就把电视声音开得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