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尔拘留所的高墙爬满电网,清晨的雾气压得很低,把铁窗上的栏杆映得发灰。谢辉站在访客登记处,手里攥着专案组开的 “证据补充协助函”,指尖在纸面边缘轻轻摩挲 —— 函上写着 “需谢辉先生与在押人员吴一男确认最后证词细节”,这是他昨天特意找李警官要的理由,为的就是今天能名正言顺地进牢房区。
登记处的警察核对完证件,递来一副透明访客牌:“只能在会见室谈,全程有监控,别聊无关的,十五分钟时间。”
谢辉点头接过,跟着狱警往牢房区走。走廊里的灯是冷白色的,照在灰色的水泥地上,脚步声传得老远。路过一间间牢房时,能看到里面的囚犯或坐或躺,大多没什么精神,只有走到最里面那间时,里面的人突然站起来 —— 是吴一男。
他穿着灰色的囚服,头发比之前更乱了,颧骨凸得厉害,可眼神里还是藏着点阴狠,看到谢辉时,双手猛地抓住铁栏杆,指节泛白:“是你!你来干什么?看我笑话?”
谢辉没理他的挑衅,跟着狱警走进隔壁的会见室。没过多久,吴一男被押了进来,手腕上的手铐还没卸,狱警把他按在对面的椅子上,又检查了一遍桌子底下,才说:“十五分钟,有情况按铃。”
会见室里只剩两人,中间隔着一层厚玻璃,墙上的监控摄像头正对着他们。谢辉先开口,声音平淡:“找你确认两件事,一是你在巴拿马账户里的三千万,是不是准备用来贿赂狱警帮你逃狱;二是你跟英国富豪的赌局分成,是不是藏在你女儿的海外信托里。”
吴一男的脸瞬间白了,他以为这些事没人知道,嘴唇哆嗦着:“你…… 你怎么查到的?我女儿的信托是匿名的!”
“没有绝对匿名的东西,” 谢辉拿出手机,调出一张截图 —— 是智英昨天破解的信托协议,上面虽然没写吴一男的名字,却有他常用的加密签名,“你以为把钱转到女儿名下就安全了?现在这笔钱已经被冻结,准备用来赔偿那些死在游戏里的玩家家属。对了,你女儿昨天还发了声明,说跟你断绝父女关系,以后再也不沾你的任何东西。”
这话像根针,狠狠扎进吴一男心里。他猛地拍了下桌子,手铐在桌面上撞出刺耳的声响:“不可能!我女儿不会这么对我!你在骗我!”
“骗没骗你,你可以问狱警要报纸,” 谢辉往后靠在椅背上,眼神冷得像冰,“昨天的《首尔市民报》社会版,你女儿的声明占了半版,上面写着‘吴一男的罪行与我无关,我自愿放弃所有继承权,全力配合警方退还非法所得’。还有你那几个私生子,现在也在跟警方撇清关系,生怕被你连累。”
吴一男的肩膀突然垮了下来,之前的嚣张劲全没了,双手捂着脸,发出压抑的呜咽声。谢辉看在眼里,知道时机差不多了 —— 他悄悄抬手按了按太阳穴,意识沉入死神权限的感知界面,眼前瞬间跳出几条淡蓝色的概率线,其中一条正对应着 “吴一男牢房的床单”。
这条概率线显示,那床灰色的囚服床单,因为之前洗过多次,纤维已经松垮,原本只有 10% 的概率能承受成年人的重量。谢辉指尖轻轻在这条线上点了点,把概率调到了 60%—— 刚好够支撑吴一男短时间悬挂,又会在他失去意识后断裂,看起来就像 “自杀时意外失手”。他又顺便微调了隔壁牢房囚犯的作息,让那人会在半小时后 “突发腹痛”,吸引走负责这片的狱警,给吴一男留下短暂的 “无人看管窗口”。
“你以为你赢了?” 吴一男突然抬头,眼里满是疯狂,“就算我死了,我以前的兄弟也不会放过你!他们手里还有我藏的其他证据,能让你和那些玩家都不得安宁!”
谢辉心里冷笑 —— 他早就查过,吴一男所谓的 “兄弟”,要么已经被警方抓了,要么卷着钱跑了,根本没人会来管他。但他没戳破,反而故意说:“哦?是吗?那我得赶紧让警方去查,说不定还能找到你转移的其他资产,到时候连你藏在济州岛山洞里的那批金条,也能挖出来给玩家当赔偿。”
吴一男的眼睛猛地睁大,显然没想到连金条的事都被知道了。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发紧,一口气没上来,剧烈地咳嗽起来。谢辉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已经过了十分钟,起身说:“时间到了,该说的都跟你确认了,剩下的事,等庭审再说吧。”
他转身往外走,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身后传来吴一男的嘶吼:“谢辉!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谢辉没回头,跟着狱警走出牢房区。路过吴一男的牢房时,他特意放慢脚步,眼角余光瞥见吴一男正死死盯着天花板的铁钩 —— 那是每个牢房都有的、用来挂毛巾的钩子,位置刚好够到。
离开拘留所时,雾已经散了些,阳光透过云层照在地上,拉出一道浅淡的光斑。谢辉掏出手机给李警官打了个电话:“李警官,跟吴一男确认完了,证词没问题,就是他情绪不太稳定,你们多盯着点他的牢房,别出什么意外。”
李警官在电话那头笑:“放心吧,狱警盯着呢,他现在就是秋后的蚂蚱,翻不了天。对了,明天庭审的流程都顺完了,证据链全齐,就等开庭判了。”
挂了电话,谢辉没走远,就在拘留所对面的小公园里找了个长椅坐下。他打开手机里的拘留所监控实时流 —— 这是智英昨天帮他破解的权限,能看到牢房区的公共监控。画面里,吴一男被押回牢房后,就一直坐在床边,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的铁钩,手指无意识地捻着囚服的衣角。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监控里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 隔壁牢房的囚犯捂着肚子喊疼,负责这片的两个狱警赶紧跑过去,一个扶着囚犯往医务室走,另一个去叫担架,吴一男的牢房门口瞬间没了人。
就是现在。
谢辉看着监控里的吴一男,他猛地站起来,扯下床单,快速地把床单拧成粗绳,一端绕在天花板的铁钩上,打了个死结。然后他踩在床边的小凳子上,把脖子往绳圈里伸 —— 动作快得不像个刚经历绝望的人,倒像是早就预谋好的。
可就在他全身重量挂上去的瞬间,床单突然 “嘣” 地一声裂了道口子!吴一男的身体往下坠了半尺,双手胡乱地抓着绳圈,脸涨得通红,双腿在半空蹬着。监控里能看到他眼里的惊恐,像是没料到床单会断,可挣扎了没几秒,他的动作就慢了下来,头歪向一边,没了动静。
谢辉关掉监控流,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这时,手机响了,是李警官打来的,声音里带着点慌乱:“谢先生!不好了!吴一男在牢房里出事了!狱警发现的时候,他吊在铁钩上,已经没气了!初步判断是自杀,床单断了,像是没挂稳……”
“怎么会这样?” 谢辉的声音里带着点 “惊讶”,“早上见他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就……”
“谁知道呢,可能是知道庭审要判重刑,又听说家人跟他划清界限,想不开了,” 李警官叹了口气,“法医已经去了,确认是窒息死亡,没他杀痕迹,应该就是自杀。”
谢辉应了几句,挂了电话。公园里的风有点凉,吹在脸上却没什么感觉。他抬头看向拘留所的方向,高墙依旧立在那里,只是里面那个作恶多端的人,终于再也不能兴风作浪了。
走在往回的路上,他给智英发了条消息:“吴一男那边解决了,庭审不用再担心他翻供。”
智英很快回了个 “oK” 的表情,后面跟着一句:“姜晓姐刚说,她妈妈的手术安排在下周,医生说成功率很高,等这事彻底结束,我们就能准备回你的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