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晋元的卧房里满是浓得化不开的药味,窗纸被外面的暮色染成浅灰,桌上的药碗还冒着零星热气,却没人有心思碰。林天南背着手站在床边,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看着床上脸色惨白、呼吸微弱的儿子,嘴角抿成一条直线。林月如攥着拳头在旁边转圈,时不时蹲下来摸两下刘晋元的手腕,指尖碰到那冰凉的皮肤时,眼圈又红了几分。
李逍遥挠着后脑勺,一会儿看看林天南,一会儿看看林月如,急得直跺脚:“叔,月如,这晋元哥都这样了,找的大夫怎么还没来啊?再拖下去可咋整!”
谢辉靠在门框上,手里把玩着个巴掌大的白瓷瓶 —— 这是之前在《射雕》世界带回来的桃花岛丹药,专门用来固本培元的,他本来想着留着应急,现在看刘晋元这情况,不用不行了。听到李逍遥的话,他笑着把瓶子揣回兜里,走上前拍了拍逍遥的肩膀:“别急啊逍遥,苏州城就这么大,大夫估计是被林老爷的家丁催得赶路呢,再等等。再说了,你这未来大舅哥福大命大,没那么容易挂。”
“谁跟他是未来大舅哥!” 林月如回头瞪了谢辉一眼,脸颊却有点红,“我跟晋元哥就是兄妹!”
“行行行,兄妹,兄妹。” 谢辉举手投降,眼神却往林月如和李逍遥之间瞟了瞟,笑得一脸玩味,“不过说真的,晋元要是真出事儿,你俩这事儿估计得黄 —— 林老爷指不定得让你嫁个能治病的大夫,毕竟人家能救他儿子。”
“谢辉!” 林月如气得挥了挥手里的长鞭,鞭梢擦着谢辉的衣角扫过,却没真往他身上打。谢辉早料到她这反应,往后退了半步,刚好躲开,还冲她做了个鬼脸:“开玩笑的,你急啥?我这儿有好东西,先给晋元用上,能稳住他的情况。”
林天南听到 “好东西” 三个字,立刻转过身:“谢小兄弟,你有办法?”
“算不上办法,只能先稳住。” 谢辉从体内小宇宙里又摸出个小瓷瓶,倒出一粒琥珀色的丹药,凑近闻了闻 —— 还是桃花岛丹药的味儿,药效没散,“这是我家乡那边的特产丹药,能固本培元,虽然解不了缠魂蛊,但能把蛊毒暂时压下去,让他少受点罪,也能撑到咱们找到解蛊的人。”
林天南接过丹药,放在鼻尖闻了闻,只觉得一股清苦中带着甘甜的药香钻进鼻子,提神得很。他虽然不懂这丹药的来历,但之前在余杭镇见过谢辉的本事,也知道这人虽然说话没个正形,却从不骗人,当即点头:“那就麻烦谢小兄弟了,先给晋元用上。”
李逍遥赶紧端过桌上的温水,林月如小心地扶起刘晋元,谢辉把丹药喂进他嘴里,又用温水慢慢顺下去。没一会儿,刘晋元原本紧绷的眉头就舒展了些,呼吸也平稳了不少,脸色居然也恢复了一丝血色。
林月如惊喜地叫出声:“晋元哥的脸色好多了!谢辉,你这丹药也太神了吧!”
“那可不,” 谢辉拍了拍胸口,一脸得意,“我带的东西能差?也就是我这儿存货不多,不然别说缠魂蛊,就算是更厉害的毒,也能给你解了。”
正说着,门外传来家丁的声音:“老爷,王大夫来了!”
众人赶紧让开位置,一个背着药箱、留着山羊胡的老头快步走进来,先是给刘晋元把了把脉,又翻了翻他的眼皮,脸色渐渐沉了下来。林天南赶紧问:“王大夫,我儿怎么样?还有救吗?”
王大夫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林老爷,恕我直言,晋元公子中的是缠魂蛊啊!这蛊虫缠在五脏六腑上,吸人精气,我行医几十年,也只在古籍上见过,根本没办法解。刚才我摸他脉象,本来都快散了,现在居然稳了些,想来是你们用了什么好东西?但这也只是治标不治本,最多撑个三五天……”
后面的话王大夫没说,但谁都听明白了 —— 三五天后,刘晋元还是得没。
林天南的脸色瞬间垮了,林月如眼圈一红,差点哭出来。李逍遥也没了刚才的活力,耷拉着脑袋,嘴里嘟囔着:“怎么就解不了呢…… 这缠魂蛊就没个能解的人吗?”
谢辉拍了拍林月如的肩膀,语气比刚才正经了些:“别哭啊月如,王大夫不是说了吗,他只是没见过解蛊的方法,不代表没人能解。咱们再想想办法,总能找到能解缠魂蛊的人。”
“可去哪儿找啊?” 林月如抹了把眼泪,声音带着哭腔,“苏州城的大夫都找遍了,没一个会解的。”
“别急,慢慢来。” 谢辉看了眼窗外,天已经黑透了,月亮都爬上来了,“今晚先这样,我守在这里,缠魂蛊这种东西,晚上估计会更活跃,我盯着点,免得晋元再出事儿。逍遥,你跟月如也别熬着了,先去休息,明天咱们再出去打听解蛊的人。”
李逍遥立刻摇头:“不行,我跟你一起守!晋元哥是我兄弟,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忙活。”
林月如也跟着点头:“我也守着,晋元哥是我哥,我得在这儿陪着他。”
谢辉见状,也没再劝 —— 这俩人一个重情义,一个护短,劝了也没用。他找家丁搬了两张椅子放在床边,又让厨房送了点馒头和咸菜,几人就这么守在刘晋元床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李逍遥啃着馒头,含糊不清地问:“哥,你说这缠魂蛊到底是谁下的啊?晋元哥为人那么好,谁会害他啊?”
“谁知道呢,” 谢辉喝了口热水,眼神扫过窗外,“说不定是跟林家有仇的,也说不定是冲着晋元来的。不过不管是谁,等咱们找到解蛊的人,再揪出这放蛊的,非得给他点颜色看看不可。”
林月如握着拳头,咬牙切齿地说:“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害了晋元哥,我非得用鞭子抽死他!”
几人又聊了会儿,不知不觉就到了后半夜。李逍遥熬不住,靠在椅子上打盹,头一点一点的,差点栽下去。林月如也揉着眼睛,眼神发直。只有谢辉还精神着 —— 他之前在其他世界熬夜熬多了,早就练出了抗困的本事,再加上他感官比常人敏锐,总觉得窗外有动静。
果然,没过一会儿,一阵极轻的脚步声从窗外传来,接着就是窗户被轻轻推开的声音,一道纤细的身影从外面跳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个黑陶碗,碗里冒着热气,显然是刚熬好的药。
谢辉立刻竖起手指,示意李逍遥和林月如别出声。李逍遥瞬间清醒,林月如也屏住了呼吸,攥紧了手里的长鞭,眼神警惕地盯着那道身影。
那身影穿着一身淡紫色的衣裙,长发披在肩上,看不清脸,只能看到她走到刘晋元床边,小心翼翼地扶起刘晋元,然后端起黑陶碗,想把药喂进他嘴里。
“你是谁?!” 林月如再也忍不住,大喝一声,挥着长鞭就冲了过去,鞭梢直对着那女子的后背。
谢辉眼疾手快,一把拉住林月如的手腕,把她拽了回来:“月如,别冲动!”
那女子被吓了一跳,手一抖,黑陶碗差点掉在地上。她赶紧放下碗,转过身,露出一张清秀的脸,眉毛细长,眼睛像含着水,看起来温柔又胆小,只是此刻脸色发白,显然是被林月如的举动吓到了。
“你、你们是谁?为什么在晋元公子的房间里?” 女子声音发颤,往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看着他们。
李逍遥站起来,挡在谢辉和林月如前面:“我们还没问你呢!你半夜偷偷摸摸进来,想对晋元哥做什么?是不是你给晋元哥下的缠魂蛊?”
“不是我!” 女子赶紧摇头,眼眶都红了,“我没有害晋元公子,我是来给他送药的!这药能缓解他的蛊毒,我已经送了好几天了……”
“送药?” 林月如挑眉,显然不信,“你一个陌生人,为什么要给晋元哥送药?别以为你装可怜就能骗我们!”
“我没有装可怜……” 女子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是晋元公子救过我,我是来报恩的。要是没有他,我早就死了,怎么可能害他……”
谢辉看着女子的表情,没从她脸上看到撒谎的痕迹,再加上她刚才端的药碗里,飘出的药味带着一股奇特的清香,跟他之前在《射雕》世界见过的解蛊草药有点像。他往前走了一步,语气放缓:“姑娘,你别害怕,我们是晋元的朋友和家人,也是来救他的。你说晋元救过你,能跟我们说说具体情况吗?还有你这药,是用来解缠魂蛊的?”
女子见谢辉语气和善,不像林月如和李逍遥那么有敌意,稍微放松了些,点了点头:“我叫彩依,是附近山上的…… 修行者。上个月我被猎人的陷阱困住,腿受了伤,是晋元公子路过,救了我,还把我带回府里养伤。后来我听说他中了缠魂蛊,就到处找能解蛊的草药,熬成药给他送来,虽然不能彻底解蛊,但能让他少受点罪……”
谢辉点了点头,心里大概有了数 —— 这应该就是原剧里的彩依了,蝴蝶精,为了报恩,差点牺牲自己的千年修为救刘晋元。他没剧透,只是笑着说:“原来如此,是我们误会你了,抱歉啊彩依姑娘。你放心,我们也是来帮晋元解蛊的,以后你要是想送药,直接进来就行,不用偷偷摸摸的。”
彩依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相信了自己,愣了一下,然后感激地说:“谢谢你们…… 我只是怕你们不相信我,毕竟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窗外突然传来一声阴冷的冷笑,一道刺耳的女声响起:“彩依,你还真是好心啊,居然帮着人类对付自己人!跟我回去,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彩依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都开始发抖。谢辉皱起眉头,走到窗边,掀开窗帘往外看 —— 外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但能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气息,显然来者不善。
他转过身,对李逍遥和林月如说:“准备动手,这主儿不好惹。月如,你护着彩依和晋元,逍遥,你跟我一起应付外面的人。”
李逍遥立刻拔出腰间的剑,林月如也握紧了长鞭,眼神警惕地盯着窗外。彩依咬着嘴唇,小声说:“是毒娘子…… 她一直想让我跟她一起害人,我不同意,她就一直找我麻烦……”
谢辉点头,心里清楚,该来的总会来 —— 毒娘子这就找上门了,接下来,该好好会会这个家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