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斯燕骂的是自己的助理，就在她租的房车门口，骂得很大声。
不过没有一个人去阻止，似乎都觉得很正常，那两个被骂的助理，也没什么怨言，就是一言不发地听着。
佳伟有点看不下去了，有点蠢蠢欲动，看起来像是要英雄救美，不过有一说一，其中有一个助理，长得确实还不错，算是中上之姿。
吕文拉了一把佳伟，“你看上她的助理了？”
佳伟脸红了一下，然后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就是觉得……不太好。”
“不太好吗？”
吕文嘀咕了一句，看起来是不太好，但这事真没法管。
很简单，因为在娱乐圈，助理是地位最低的，而且工资还是明星开，老板骂员工，别人怎么管？
而且这种事也很常见，助理的作用就是背锅和当出气筒，也就吕文对助理比较好，很多明星都不把助理当人用的。
骂两句算什么？有的明星连鞋都不自己穿，鞋带都不会系的，甚至连化妆的时候，化妆师想让明星动一动，都得让助理过来搬椅子，跟老佛爷似的……
最重要的是，助理的工资并不高，有的甚至比一般的文员还低。
长得帅的朋友可能就要问了，既然如此，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想要当明星助理呢？
问得好，因为有可能进娱乐圈。
霍建化以前是曾国城的助理，吴秀博是刘贝的助理，尹争给郭静飞当过助理，JJ刚出道的时候，也给阿肚当过一段时间助理，甚至连奶茶也当过助理，每天不是扫厕所，就是买槟榔。
而且很多助理也不一定非要出道做明星，做经纪人也是一份好工作，曾佳不就是从助理上位做经纪人的吗？
还有一部分助理就更直接了，直接和明星谈恋爱，也有不少上位的，比如古巨鸡和老胡……
所以知道为什么大家都一窝蜂地想做明星助理了吧？
起码这条路比做群演成明星还要好走一点……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别人还去多事干什么？
而且吕文也知道，霍斯燕不是傻子，她当众骂助理，应该是骂给别人看的……
果然，等佳伟出去打听了一圈，回来才搞清楚，原来是有一些工作人员看霍斯燕不顺眼，嘴里不干不净，霍斯燕就发飙了。
其实也不能怪工作人员，霍斯燕的粤语……虽然勉强能拍戏了，但听起来还是很怪。
在香港，大陆演员的身份本来已经足够被他们歧视了，再加一个语言不通和咖位太低，吕文估计人家也不会有什么好话……
不过这种情况在吕文回来之后就完全消失不见了，很简单，因为吕文的咖位够大，比导演都大，谁敢造次？
……
吕文回来了，那就要抓紧拍摄，刘果昌已经“认可”了霍斯燕的粤语，终于能拍吕文和她的对手戏了。
这场戏的背景是吴晓菲觉得潘家辉演技很好，就打算拜他为师，但潘家辉不为所动，他懒得和群演有交集，大家非亲非故，凭什么要帮忙呢？
可缘分……哦不对，是电影就是这么奇妙，潘家辉的朋友琪琪签下了吴晓菲，然后她突然有事，就让潘家辉临时客串一下经纪人，带着吴晓菲去拍戏。
吴晓菲要演一个技师。
然后就是吴晓菲演得不好，一直被导演咔，潘家辉出手，只是一两句话，就让吴晓菲顺利通过。
吴晓菲就更要拜潘家辉为师了，她想闯荡娱乐圈，这是一条捷径。
而潘家辉也经过这件事，发现了一个新的行当，就是当经纪人。
经常看电影的朋友肯定都明白了，这就是比较传统的套路，男女主角总会因为什么事件走到一起，产生羁绊。
《我要成名》里面，就是演戏。
霍斯燕穿了一套粉色的亮片连衣裙，手里拎着一个假包，看起来还真有那么一点意思。
前面吴晓菲被导演疯狂咔的部分根本不用演，因为霍斯燕演得根本就不像技师，漏洞百出。
这也不能怪霍斯燕，即便她的私生活不能算是检点，但她也不可能了解站街的技师是什么样。
吕文就不一样了，几年前他来香港拍《旺角黑夜》的时候，就曾经大半夜在香港街头溜达，见识过各种各样的站街女。
出于演员的本能，吕文还真观察过一段时间，算是有点心得。
“你不要紧张。你只需要做两件事，第一，挺胸收腹。”
吕文说的剧本上可没有，霍斯燕开始好奇了，她忍不住问道，“挺胸？为什么要挺胸？”
“因为身材是你的卖点。”吕文指了指另外两个群演，“她们的身材都不如你，站街女在抢生意的时候，是不会顾什么姐妹情的，一定要把自己的优点都展示出来。”
霍斯燕微微点头，话糙理不糙，她确实比另外两个群演身材好多了。
“那第二点呢？”
“要让对方觉得你是真心喜欢他的。”
“啊？”
霍斯燕人都傻了，怎么可能呢？谁会相信一个站街女喜欢自己？
吕文乐了，“男人嘛，很简单的，你不需要直接骗他，只需要暗示一下，他们就会自己骗自己的。”
“真的？”
“试一下，假如我是客人，你要怎么做？”
霍斯燕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挺胸抬头，眨了几下眼睛，“去不去？”
“不要抬头，低下来，眼睛不要眨太快，柔和一点。”
吕文继续指导，“不要让人觉得太刻意，不经意地，手不要动，不要主动伸手，拦住我就可以了。”
霍斯燕照做，她确实感受到了一丝不同，犹抱琵琶半遮面嘛，这个她还是懂的。
“动作差不多了，还少了一点感情。”
“啊？”
霍斯燕本来以为自己已经明白吕文的路子了，没想到人家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大哥，她演的是技师，要什么感情？
“不是你和客人的感情，是你在戏里的感情！”
吕文指了指旁边的路灯，“你试着想一想，天已经黑了，你站了一天，没有生意。但你等钱用，你要给孩子买奶粉。”
“孩子？奶粉？”
“没错，一般人是不会做这种事的，一定有理由的。是好吃懒做？还是另有苦衷？这个时候，就需要演员给角色找一个合适的理由了。演戏不仅要说服观众，还要说服自己，这才是一个合格的演员……去吧，再试试。”
霍斯燕愣住了，站在原地没有动，不只是她，连刘果昌也愣住了，忘了喊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