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三刻,更鼓声穿透凛冽夜风。
周生辰身披玄甲,腰间狼头玉佩在月色下泛着冷光,他扫视眼前整装待发的将士,目光如炬。
“此番出征,只许胜,不许败!”
随着一声令下,马蹄声裹着细密的碎雪,朝着预定方位疾驰而去。
与此同时,朔方城西郊,两百死士身披蓑衣,将浸透桐油的茅草捆缚在枯枝上。
为首的老兵张奎握紧火把,望着远处魏军营地明灭的灯火,沙哑着嗓子道。
“兄弟们,来世还做南辰王军!”
话音未落,火把纷纷掷向沼泽边缘的芦苇丛,瞬间腾起十丈高的火墙,浓烟借着风势直扑魏军了望塔。
“报——西南方向发现火情!”
魏军营地内,校尉李猛猛地从榻上坐起。
他望着沙盘上南辰军的布防图,狐疑地摩挲着下巴。
“南辰王军向来谨慎,怎会在沼泽玩火?其中必有蹊跷!”
但随着斥候接二连三传来“流民趁乱纵火”的消息,李猛终于按捺不住,点齐八百骑兵朝着火场奔去。
而此时,周生辰亲率的主力部队正沿着暗河潜行。
河底的鹅卵石硌得马蹄生疼,却无一人发出声响。
当队伍行至离魏军粮仓三里处,萧宴突然抬手示意停止前进。
他指着前方林间若隐若现的火把。
“不对劲,往常这个时辰,粮仓外围巡逻间隔是两炷香,今夜为何格外频繁?”
周生辰眯起眼睛,借着月光仔细观察。
粮仓四周的火把比平日多出三成,辕门外还新添了拒马桩。
“是陷阱。”
他沉声道。
“魏军恐怕早已识破我们的计划,故意引我们上钩。”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凤俏浑身浴血地闯入视野。
“师父!佯攻部队在西北方向遭遇埋伏,损失过半!”
军帐内,李猛得意地将密报甩在案上。
他望着地图上被标记的暗河路线,狞笑道。
“南辰王啊南辰王,你以为只有你会用‘明修栈道’?”
原来三日前,魏军细作便截获了南辰军的密信,如今这看似防备松懈的粮仓,实则藏着三千精锐与二十架床弩。
千钧一发之际,时宜派来的传令兵快马赶到。
他呈上一封密信,周生辰展开后瞳孔骤缩。
纸上赫然画着魏军新部署的床弩方位,还有一行小字。
“城西地窖发现魏军密道,恐与粮仓相通。”
他当机立断。
“萧宴,你带五百人继续佯攻粮仓,吸引魏军主力;凤俏,随我突袭魏军密道,截断他们的后援!”
暗巷中,周生辰等人借着夜色掩护,悄然逼近地窖入口。
两名魏军守卫尚未反应过来,便被抹了脖子。
地窖内弥漫着腐土气息,火把照亮潮湿的石壁,密密麻麻的脚印直指深处。
当他们行至密道中段时,前方突然传来兵器相撞声。
晓誉带着三十名士兵正与魏军厮杀。
“师父!”
晓誉挥刀砍倒一名敌人。
“魏军果然想从密道偷袭朔方城!”
话音未落,密道尽头传来隆隆声响,数百名魏军推着攻城车缓缓逼近。
周生辰反手抽出长鞭,鞭梢缠住头顶横梁,借力跃上高处。
“放箭!”
霎时间,箭矢如雨点般射向魏军,攻城车燃起熊熊大火。
而此时的粮仓外,萧宴率领的骑兵与魏军展开殊死搏斗。
他的长枪挑飞一名敌将,却见李猛亲率骑兵从侧翼包抄而来。
“南辰王军已入瓮,给我杀!”
李猛大喝一声,魏军的床弩纷纷调转方向。
千钧一发之际,远处突然响起震天的喊杀声。
周生辰带着增援部队从魏军后方杀出,长鞭卷起碎石,直取李猛面门。
混战中,周生辰瞥见粮仓西北角的粮车。
他策马狂奔,长鞭如灵蛇般缠住粮车绳索,奋力一扯。
满载粮草的车辆轰然翻倒,谷物流淌满地。
魏军见状顿时军心大乱,李猛想要组织反击,却被萧宴一枪刺穿胸膛。
破晓时分,残阳将雪地染成血色。
周生辰站在燃烧的魏军营地前,望着朔方城方向升起的狼烟,疲惫却坚定地笑了。
远处传来马蹄声,时宜带着百姓运送的第二批粮草赶来。
她望着周生辰染血的铠甲,眼眶泛红。
“师父,朔方城百姓听说你们大捷,连夜又筹集了五日粮草......”
周生辰抬手止住她的话,目光扫过身后伤痕累累却依旧挺拔的将士,又望向远处炊烟渐起的朔方城。
“记住,这不是某一个人的胜利。是百姓的信任,是将士的热血,让我们守住了这片土地。”
他握紧腰间玉佩,狼头在晨光中闪烁,仿佛在诉说着南辰军永不言败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