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自习是徐老师的课,她进教室环顾了下四周,随后把张宁叫了出去。
我和小军面面相觑。
“张宁咋了?”
我摇了摇头。
小军转身想要问问张宁的同桌,这时巡课的老师往教室里张望了下。
“你们早自习课老师是哪位?怎么还没来?”
“我们老师来了。”
“我们老师刚出去。”
“老师刚叫同学出去了。”
“……”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
“好。你们自习吧。”
巡课的老师不知道往本子上写着什么,转身朝下个班走去。
快下课了张宁才回来,眼眶红红的,好像刚哭过似的。
看到此情景小军转身想要问点什么,但奈何徐老师一直在教室里转悠,小军只得作罢。
最后一节课放学的时候,我被徐老师叫住了。
“老师,您叫徐优优干啥啊?”
小军很疑惑,脚步作势要跟着我。
徐老师轻笑了下。
“你也来吧,阿珍一起么。”
“好。”小军喜笑颜开,阿珍没说话但脚步可没落下。
徐老师推开了办公室的门,此刻是午饭时间,办公室里静悄悄的。
“坐吧。”徐老师给我们搬来了凳子。
“你们知道张宁家的情况么?”徐老师先是盯着我问道,我摇了摇头,她再看向阿珍,阿珍也摇了摇头。
“老师我知道一点。”徐老师还没看向小军,小军主动说了起来。
“嗯,你说。”徐老师眼睛亮了一下。
“张宁的爸爸是个酒鬼,总是爱出去喝酒,老是不回家。有次我看见张宁还被打了……”小军有点唏嘘的说了起来。
“听村里的人讲,他还会打张宁妈妈,张宁妈妈就是这样被他打跑的……”
“那你们知道张宁妈妈去哪儿了么?”
“这个就不知道了。”小军摇了摇了摇头。
“拜托你们个事。你们以后可以和张宁一起上下学吗?送他回家。”徐老师期待的看着我们三个。
“老师我们倒是没问题,张宁那边……”小军挠了挠头。
“张宁那边我已经说过了,拜托你们了。”徐老师笑盈盈的说道,好似干了件大事似的,长舒了一口气。
“好的老师。”我们三个点了点头。
“老师那我们走了。”我们走出了办公室的大门,朝徐老师挥了挥手。
徐老师朝我们点了点头。
“小胖你说徐老师怎么突然叫我们带着张宁一起啊?”走在路上小军突然停了下来。
“我也不知道啊。”我和阿珍同时摇了摇头。
“你刚才和老师说的那些是真的么?”阿珍很疑惑的开口道。
“当然是真的。别看着我啊,我也是听我妈妈讲的。不过张宁爸爸真不是人啊,连女人都打。”小军气愤的握紧了拳头。
“人渣。”阿珍牙齿咬的咔咔响。
我点了点头。
下午放学的时候张宁看了我一眼还没说话,小军率先开口了。
“张宁我们晚上一起回家吧。”
“可是……我今天要打扫卫生……”
“没事,我们等你。”小军拍了拍张宁的肩膀。
我和阿珍也朝他点了点头。
我们三个在操场上瞎转悠,小军脚下闲不住的踢着操场上的石子儿。
不经意间竟然来到了茶老师种的花丛前。
“哎,我怎么发现这花没有昨天鲜艳了。”小军惊呼一声。
我和阿珍也好奇的看了过去。
“确实。”阿珍点了点头。
“原来你们在这儿。我以为你们走了”我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张宁气喘吁吁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转身一看张宁额头上还在冒着汗,眼睛却是亮亮的。
张宁这一打岔我一下子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我们怎么可能会丢下你呢。”小军走过去拍拍张宁的背,给他顺气儿。
我也走过去拍了拍他。阿珍朝他点了点头。
“谢谢你们。”张宁咧着嘴说道。
“走吧,回家咯。”小军把手搭在张宁的肩上一副哥两好的模样。
“小胖快过来快过来,阿珍你来吗。”我走过去勾着他的肩膀,转身看了眼阿珍,阿珍笑了笑摇摇头默默跟在我们身后。
我们四个的身影在傍晚的余晖下被拉的很长很长。
“张宁,每次放假我都看见你在家里干活,你咋不出去玩啊。”小军八卦的勾了勾张宁的脖子。
“我......”张宁一下子涨红了脸。
“你咋了呀?”小军打破砂锅问到底。
“……”张宁沉默不知道如何开口。
“好了,人家想说的时候再说呗。”我踢了踢小军的脚。
“好吧。”小军撇了撇嘴。
离张宁家还有几百米的时候,张宁突然把手从小军肩上放了下去,理了理衣服。
“咋了?”小军不解眨巴了下眼睛。
“没事。”我能感受到小军此刻的身子有点紧张。
“你死哪去了,怎么才回来?”大老远的我们就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张宁的身子抖了抖。
“别怕。”一直没说话的阿珍安慰着张宁,声音虽然小但却让人安心。
走进了我们才发现一个男人拿着一根竹条站在门口,他将手中的竹条啪啪的打在地上,让人听的发慌。
“你还不死过来,等着我去“请”你吗?”男人恶狠狠的看着张宁,甩了甩手中的竹条。
“张叔,你干嘛这样吓张宁呢?”小军一向都比较自来熟,笑着将张宁拉在身后。
我注意带到小军自己的腿也在颤抖。
“哟,还学会交朋友了,还不滚去做饭?你要饿死老子啊?”张蕃大踏步走过来,伸手拉张宁的衣领。
“张叔,打人是犯法的。”
阿珍走了过来。
“呸,滚犊子,我自家娃子犯哪门子法。”张蕃很不屑的看了眼阿珍。
我看阿珍脸色不对,我和小军一边将张宁护在身后,一边大喊了一声阿珍。
我知道阿珍体内的山神大人不打算忍了,她想要出手教训教训眼前这个张牙舞爪的男人。
“哟呵,几个小崽子还挺有本事。张宁胆子肥了啊?我的话也不听了?”张蕃不再和我们纠缠站在原地恶狠狠的看着张宁。
“张宁……”小军很是担心的看着他。
“张宁你要记住,这儿,才是你的家!他们又不可能让你住到他们家去。”张蕃指了指屋子。
这好像是压倒张宁心里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突然拨开我们挡在他前面的手,眼含热泪的看了看我们,转身缓慢的走向张蕃。
“真墨迹。”张蕃上前一步拖着张宁就走。张宁被连拖带拉的拽进了屋子,随后门啪的一声被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