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阵营？”
陈永摘掉夜视仪，用肉眼凝视着这颗缓缓跳动的心脏，略有些意外。
他还真没想到，所谓的混沌核心居然是一件被系统承认的道具。
而且，看样子还不是普通的道具。
沉吟片刻，他伸出手，一把抓向心脏。
“噗通！噗通！”
心脏入手的瞬间，他的耳边响起了沉重的心跳声。
“嗯？”
陈永猛地转头，看向洞口。
铁山四人此时已经全部站了起来，朝他这边看来。
当看到陈永徒手将混沌核心抓在手里的时候，他们的脸色都变了一下。
铁山嘴唇微张，正要说些什么。
“噗嗤！”
他的身体陡然僵硬。
一根灰色的尖锐触手毫无征兆地从他的胸膛之中穿透而出，末端还滴落着温热的鲜血。
铁山的大脑一片空白，他缓缓转过头，在他的身边，阿占、小雅、艾琳三人同样被触手贯穿。
而那个站在他们身后的人，居然是原本应该在矿洞外指挥的铃。
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铁山瞳孔逐渐放大，“为......什么......”
“......”
铃面无表情，触手是从她背后伸展出来的，手上还持着一把白色的骨刃。
她看也不看铁山一眼，触手猛然一搅。
四人的胸膛瞬间爆裂。
祭台上，陈永看着铁山四人的尸体像是垃圾一样被丢到一旁，脸上同样没有什么表情。
两人四目相对。
“把混沌核心放下。”
铃淡淡地说道。
陈永握着心脏，并没有放下的意思，“我想知道，你做的这一切，是城主的意思，还是你自己的意思？”
“你觉得呢？”
铃冷笑道：“你真的以为，光凭我们自己，就能弄出这么大范围的混沌侵蚀？”
“你知道召唤混沌需要的关键是什么吗？”
“是人！是生命！”
“只有生命的消逝，才能得到混沌的青睐。”
陈永点了点头，“怪不得，小戎说她的那些朋友一个都没能回来。”
“能死于混沌的献祭之下，是他们的荣幸。”
铃紧盯着陈永，眼中闪过一抹渴望，“告诉我，你是一名玩家吧？”
陈永没有否认，也没有同意。
但铃似乎早就知道答案了，她微微一笑，看起来胜券在握。
“你知道吗，我们这些人为了重新回归乐园，究竟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说着，她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触手。
“虽然我们现在变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们终于等来了新的玩家，这是属于混沌的胜利，也是属于我们初代玩家的胜利！”
“你说是吗？”
铃缓缓张开双臂，“我的同胞们。”
话音落下，周围的黑暗中，渐渐浮现出数十道身影。
他们每个人的身上都或多或少都带着被混沌侵蚀的痕迹。
有的手臂完全异化为粗壮的触手，有的半边身体白骨森森......
但无一例外，他们的眼中都燃烧着相同的狂热。
“欢迎回家，同胞。”
一个只剩下半张人脸的老者上前一步，他的胸腔已经完全透明，可以看到里面密密麻麻的细小生物正在蠕动。
“我们已经等了你太久太久......加入我们，混沌将赐予你永恒的生命！”
“抱歉。”
陈永不咸不淡地瞥了他一眼，“冒昧一问，城主先前答应我的转职，是真的还是假的？”
“转职？”
老者微微一愣，旋即了然，“原来如此，你才刚到10级？”
“没关系，等你加入我们，有的是时间去寻找转职。”
“所以说......”
陈永眼神微眯，“他是真的骗我的？”
“不能说骗。”
另外一名身形佝偻，周身萦绕着紫黑色雾气的老太婆呵呵一笑：“城主他只是稍微运用了一点手段，将你引来和我们见上一面而已，这也是对你好。”
“是吗？”
陈永突然笑了，“那我还真应该好好谢谢他。”
下一秒，他的手掌猛然一握，混沌核心消失不见。
红白蒸汽沸腾，斩击随之扩散。
天刀·无我！
“嗯？”
老太婆笑容一滞，脸色瞬间阴沉，“敬酒不吃吃罚酒！”
她的嘴巴猛地裂开至耳根，一只惨白的手掌从中伸出来，狠狠抓向扩散至身前的环形刀气。
“咔嚓！”
刀气竟被她一掌抓成了漫天的碎片。
“呵，小子......”
老太婆得意地抬起头，正要嘲讽，却突然感觉眼前一暗。
陈永站在她面前，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
而后，一刀枭首。
惨白的手掌随着头颅掉落。
“动手！”
胸腔透明的老者一声令下，数十名初代玩家同时动手。
陈永冷眼一扫，身体瞬间模糊，出现在老者面前。
天刀·霸斩！
“区区新人......”
老者冷笑，身体突然爆开，化作漫天虫群笼罩在陈永周身。
然而，下一瞬，密密麻麻的血色斩击轰然爆发。
天刀·乱斩！
“嗡！”
虫群疯狂后退，却在眨眼间变成了血雾，连一个完整的尸体都没能留下。
血雾和刀影在空中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形屏障。
“铮！”
一道宽达十数米的黑色斩击笔直地没入屏障之中。
陈永后退一步，被迫停了下来。
一道血痕在浮现在他的胸膛之上，伤口中还冒着淡淡的灰雾。
但转眼间，伤口已经闭合、恢复如初。
他抬头看去，双手持刀的铃正神情严肃地看着他，身后的触手如孔雀开屏般展开。
“放弃吧，我们这里有三十七个人，每个人都是你的前辈，你孤身一人，根本毫无胜算。”
“......”
陈永的目光扫过围在自己周围的初代玩家，不禁摇了摇头，“说实话，我原本还挺敬佩魔君和帝君这两个初代玩家的，毕竟他们在某种意义上，确实创造了奇迹。”
“但看看你们这群玩意......简直拉低了初代玩家的档次。”
他面露不屑，“要我说，老古董，就该被淘汰。”
“放肆！”
一名浑身长满骨刺的初代玩家恼羞成怒地冲了上来。
陈永连头都没回，反手一刀斩出。
巨大的斩击囊括方圆数十米的范围，逼得其他的初代玩家纷纷出手抵挡。
紧接着，陈永的身影骤然消失，出现在铃的背后。
铃瞬间反应过来，触手如钢鞭般刺出。
然而刀光一闪，她的触手尽数被斩断。
铃脸色一变，眼中浮现出一抹惊惧。
“救......”
“铮！”
血痕飘过，她的表情彻底凝固。
视野的最后，她看到了一道浑身散发着红白蒸汽的身影冲入人群，刀光如血月绽放。
“怎么会......这样？”
黑暗袭来。
铃带着疑惑，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咕咚”一声，她的头颅滚落到一旁的铁山尸体旁。
正好对上了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
一阵风吹来，铁山的眼睛缓缓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