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声音不大,还很尖细,但也因此穿透力更强,倒是所有人都听到了。
于是所有人都看向易中海。
易中海脸色有些不健康的潮红,因为本来就脸色发黄,这一下显得有些发黑,竟然有种陈小春版《鹿鼎记》中海大富的既视感。
李俊一看,竟然吓了一跳,这老东西不会快死了吧?
冯桂兰眼中含泪叫了一声:“老易……”
贾张氏却大声道:“老易,你醒了?那就太好了,你看看冯桂兰这个不下蛋的母鸡,现在就后悔了,想要回来找你呢,你可不能着了她的道,好马都不吃回头草呢。”
与冯桂兰还会担心易中海不同,易中海现在巴不得冯桂兰去死。
他本来就是一个薄情自私的人,这次离婚,他成为了整个交道口街道的笑话,比社死还难受,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冯桂兰坚持要离婚造成的。
“让她滚。”
易中海闭上眼睛,有些咬牙切齿地挤出几个字。
冯桂兰呆住了,易中海叫她滚?
贾张氏大声道:“冯桂兰,老易让你滚听到了没有?赶紧地,别在这里碍事。”
冯桂兰不为所动,含着泪道::“老易,贾张氏是什么玩意,你还不知道吗?她就是图你的钱,你以为她会好好伺候你吗?你想太多了。”
贾张氏怒道:“冯桂兰你放屁!我肯定能照顾好老易,我不行还有秦淮茹呢,你瞎操什么心啊?怎么,你现在后悔和老易离婚了?我告诉你,晚了。”
冯桂兰只能黯然回到堂屋,也就是她现在的家。
易中海又闭上了眼睛,仿佛刚才说话已经耗费了他全部体力。
贾张氏得意地笑了。
李俊喝道:“贾张氏!”
贾张氏被吓了一跳,是真的跳起来了,然后瞪着李俊骂道:“你喊什么喊?要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就一尸两命,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李俊猛地伸出手要打她的样子,但是没有落下去,但是也把贾张氏吓了个半死。
她可是被打过好多次了,一看到李俊的手掌她就腮帮子疼。
“啊……别打我,别打我。”
但是看到李俊没有打下来,她才松了一口气,但也是脸色发白,头上冒出冷汗了。
“贾张氏,要不是看在你肚子里揣了一个野种,我怕闹出人命,早就收拾你了,赶紧跟两位同志道歉,一点教养都没有,我看你还需要好好劳动改造。”
“不要啊,我不去劳动改造,我道歉,我道歉。”
贾张氏只能赶紧服软。
“那就快点。”
李俊又是厉喝一声。
贾张氏赶紧向居委会的两个小伙子弯腰道歉,态度非常诚恳:“对不起,两位同志,我错了。”
两个小伙子都很年轻,她这一道歉,本来心里的怒气也消散了,摆了摆手就当这回事过去了。
李俊却不肯这么放过贾张氏,恶人还需恶人磨,没有人当这个恶人,就让他来当吧。
“就这么简单?你刚才还敢把人同志打倒在地,一句我错了就行了?”
“那你说怎么办?”
贾张氏弱弱地问了一句。
她现在是真的不敢得罪政府里的人了,真的是怕了。
“去,烧壶水泡两杯茶给两位同志喝,两位同志辛苦了半天,你不是要嫁给易中海吗?他们也是帮了易中海的忙,你也应该表示感谢。”
李俊就是想折腾贾张氏而已,自然是越麻烦越好。
“可是我家里没茶叶。”
贾张氏说了一句,摆明了是不想去烧水泡茶,她就是懒。
李俊哼了一声道:“你不是要和易中海结婚吗?他家不就是你家?你不会用他家里的茶叶?再叽叽歪歪,那就算了。”
“别别,我去烧水。”
说完她扔下易中海跑回自己家里去烧水了。
两个年轻人推辞了一番,但也只是谦让一下而已,忙了小半天,他们也渴了,冯桂兰刚才也在忙,没有给他们烧水,现在能休息一下,喝口水,他们也就没真的拒绝。
两个年轻人,其实都是居委会的临时工,不是正式工作,算是在居委会帮忙,也不是全职,有事的时候喊上。
工资不高,也就和救助站的临时工工资差不多,十二块五上下。
但有一点比救助站好,那就是一些比较富裕的居委会,会有一些福利。
救助站要不是有李俊当站长,毛福利都没有。
居委会不是一级政府,是群众自治组织,自然也没有编制一说。
两个年轻人都很瘦,一个高一点的,叫范红英,有点像女孩的名字,另一个矮一点的,一米六出头,叫陶林。
两个人都是出自小干部家庭,都不是老大,也不是老幺,属于中间的孩子,所以,嗯,不受重视,工作已经给哥哥姐姐了,只能让他们去居委会当临时工,现在还没结婚,十二块五的工资,养活自己还是可以的。
不过十二块五的工资,对于他们这样的出身,也就勉强饿不死而已。
虽说京城现在每个人每个月五块钱的生活费,但那是维持最低生活标准的费用,陶林这样的年轻人,又要抽烟,偶尔还要喝酒的,肯定花得多。
李俊给他们每人散了一支大前门,三个人点了烟,开始吞云吐雾起来。
“李站长,我听说过您。”
陶林带着崇拜的眼神看着李俊,刚才被贾张氏一把推倒的就是他,简直要把他气死了,被一个老妇女,还是个孕妇推倒在地,真是太丢人了。
李俊笑道:“哦?我这么出名了?”
范红英道:“李站长,您现在真的很出名了呢,您下次什么时候去打猎啊?”
李俊哂然一笑,原来自己出名是因为打猎啊,他还以为是因为这几次文艺汇演得奖的原因呢。
“打猎肯定是要国庆节以后了,现在主要是要排练节目,过两天就要上台表演了。”
范红英道:“李站长您唱的《我和我的祖国》真好听,我听说这首歌还是您自己写的,是真的吗?”
“是我自己写的,你听过我唱歌?”
“嗯,街道文艺表演那天,就在红星小学,我们也被抽去维持秩序,我就在舞台边上,听见您唱这首歌,还有那首《华夏功夫》也很不错,不过没有这么应景就是了。”
陶林也深以为然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