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10点的杨家村,彻底陷入寂静。
村口的值守村民靠在削尖的木桩上,脑袋一点一点的,眼皮重得像挂了铅,手里的长矛斜斜垂在雪地里。
寒风卷着新雪掠过村巷,吹得屋檐下的褪色红灯笼轻轻晃动,微弱的烛火在灯笼里摇曳,映得墙面的影子忽明忽暗,却没惊醒任何一个沉睡的村民。
白天的值守与筹备让他们耗尽了力气,此刻都缩在屋里的土炕上,睡得格外沉。
更何况在这里他们就是最大的势力,只见过土匪去劫道,没见过肥羊自己进土匪窝的。
林风贴着墙根,脚步轻飘飘得落在雪地上,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他借着灯笼的微光,避开街道上零星散落的木柴与积雪,很快就绕到了村中央的祖屋后门。
后门是两扇老旧的木门,门板上的红漆早已剥落,露出里面的深褐色木头。
门轴处缠着几圈麻绳,显然是被人临时固定过,却没锁死,只虚掩着一道指宽的缝隙。
透过缝隙,屋里的灯光与交谈声清晰地传了出来。
“明天让族人多带些绳子,粗点的,能捆住人的那种。”
是杨万山的声音,带着几分刻意压低的兴奋。
“那车队里的女学生看着软乎乎的,肯定没吃过苦,到时候把她们绑回来,年轻的能跟着去搜物资,年纪小的留村里帮忙做饭、缝补,只要有软嫩的女人,让男人们干这些活就利索多了。”
杨虎的声音紧接着响起,带着一丝得意,却带着一丝的咬牙切齿。
白天被砍伤的右臂还裹着绷带,此刻正靠在墙角轻轻揉着。
“爹您放心,明天我带500人过去,肯定把车队堵得严严实实的。那小子就算再能打,也架不住咱们人多,到时候我先用冻土把他困住,其他人上去直接绑了,保准跑不了一个。”
“别大意。”
杨万山的声音沉了沉,手里传来金属摩擦的声响,应该是在擦那把砍刀。
“今天你回来的时候说那小子速度快,还能挥刀伤你,明天得多留个心眼,别让他冲过来伤了族人。咱们村的壮劳力就这么多,折一个少一个,不能在这种时候出岔子。”
“知道了爹!”
杨虎满不在乎地应着,“明天我让族人跟在我后面,保持五米距离,他就算突破冻土围墙,也近不了族人的身,到时候乱矛扎过去,他再能打也扛不住。”
屋里的交谈还在继续,内容全是明天如何围堵车队、如何捆绑学生、如何抢夺物资。
没有丝毫掩饰的贪婪,像毒蛇吐信般,透过门缝钻出来,落在林风耳中。
林风屏住呼吸,确认屋内只有杨万山和杨虎两人后,他轻轻推开虚掩的木门。
木门轴转动时发出极轻的吱呀声,被屋里的交谈声完全掩盖,没有引起任何注意。
他闪身进入屋内,几乎在落地的瞬间,身体就骤然消失。
空间瞬移发动,下一秒,他已出现在杨虎身后。
杨虎还靠在墙角揉着手臂,丝毫没察觉到危险降临。
林风右手一抽,唐刀从空间里瞬间取出,刀刃泛着冷冽的光,在油灯下映出一道寒光。
没有多余的动作,他手臂伸直,唐刀直直刺向杨虎的心脏。
噗嗤!
刀刃毫无阻碍地穿透杨虎的棉衣与胸膛,扎进心脏。
杨虎的身体猛地一僵,揉着手臂的动作瞬间停住,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了张,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心脏被刺穿的剧痛让他连哼都哼不出来,身体软软地顺着墙角滑下去,最终重重摔在地上,四肢抽搐了两下,便彻底没了动静。
“虎儿!”
杨万山猛地抬头,手里的砍刀还举在半空,刀刃上的油渍还没擦干净,看到儿子倒在地上,他眼睛瞬间红了,嘶吼着就朝林风扑来:“我杀了你!”
砍刀带着风声,直直劈向林风的头顶,动作又快又狠,显然是常年用刀的老手。
林风脚步轻挪,身体往侧面一偏,轻松避开砍刀。
杨万山的砍刀劈空,落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刀刃嵌进木头地板里,一时拔不出来。
林风抓住这个间隙,抬脚对着杨万山的膝盖狠狠踹去。
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响起,杨万山惨叫一声,单膝重重跪倒在地,手里的砍刀也松了,落在地上发出哐当的声响。
林风上前一步,弯腰捡起地上的砍刀,沉甸甸的,没有自己的唐刀好用。
此刻他握着砍刀,刀刃抵住杨万山的喉咙,冰冷的金属触感让杨万山瞬间僵住,连惨叫都停了。
“你们靠抢物资活命,我没管。”
林风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像屋外的寒风一样冷。
“但你们先拦我的车队,还想绑我的人,是你们先挑的事。”
杨万山的喉咙动了动,眼神里满是恐惧与不甘,张了张嘴想要求饶,却没来得及发出声音。
林风手腕微沉,刀刃划过杨万山的颈动脉。
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溅在地上的青砖上,很快就积成了一滩。
杨万山的身体晃了晃,最终重重倒在地上,眼睛还睁着,却已经没了气息。
林风直起身,没再看地上的两具尸体,目光扫过祖屋内部。
祖屋的空间不算大,中间放着一张老旧的方桌,桌面上铺着一层薄薄的灰尘,桌角放着一本泛黄的宗族族谱。
封面上用毛笔写着杨氏宗谱四个字,边角已经卷了边,显然被翻阅过很多次。
墙角堆着几摞旧衣服,都是些补丁摞补丁的棉衣,有的还沾着黑色的污渍,应该是之前抢劫幸存者时抢来的。
衣服旁边放着半袋小麦,袋子是粗布做的,已经磨破了一个小口,露出里面的小麦。
大部分都发了霉,呈现出暗沉的灰色,显然存放了很久。
除此之外,屋里再没有其他值钱的东西,没有粮食,没有药品,只有这些抢来的破旧物资和象征宗族的族谱。
林风没碰这些东西,他从空间里取出五桶煤油。
这是之前在废弃加油站收的物资,一直没派上用场,此刻刚好能用上。
他拧开煤油桶的盖子,将煤油均匀地洒在祖屋的木梁上、方桌上、地面的稻草堆上,还有那摞旧衣服上。
煤油的刺鼻气味很快弥漫开来,呛得人鼻子发酸。
他之所以要洒煤油,是因为他清楚,祖屋是杨家村的宗族精神核心,是所有村民敬畏的地方。
杨万山和杨虎是村里的领头人,现在两人都死了,再烧掉祖屋,就能彻底打碎村民的心理防线,让他们失去凝聚力,不敢再找车队的麻烦。
毕竟没了领头人,又没了精神象征,上千村民只会陷入混乱,暂时会没心思再去拦截车队。
做完这些,林风看了眼地上的族谱,没动它,转身朝着后门走去。
屋外的寒风依旧吹着,灯笼里的烛火还在摇曳,村里的寂静依旧没被打破,仿佛刚才的杀戮从未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