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叶老一边收线一边说,“鱼咬钩了不能急着拉,要先顺着它,等它累了,等它力竭了,再慢慢收线,战枫现在就像这条鱼,正在试探,正在挣扎,我们要做的不是硬拉,而是等待。”
霍天宗连忙起身帮忙,两人配合默契地将一条足有四斤重的青鱼拉上岸。
青鱼在草地上疯狂挣扎,鳞片在阳光下闪着诡异的青光,鱼尾拍打着地面,发出“啪啪”的声响。
“好鱼,真是好鱼啊。”
叶老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战利品,蹲下身,小心地将鱼钩从鱼嘴里取出。
“天宗,说说看,知道为什么我能钓到它吗?”
霍天宗摇头,恭敬地等待教诲。
“因为它太贪心了。”
叶老将青鱼放进旁边的水桶里,青鱼在水中扑腾了几下,渐渐安静下来。
“看到诱饵就一口吞下,完全不顾危险,它以为自己足够强大,可以吞下任何东西,却不知道有些饵是带钩的,慕容耀就像这条鱼,太贪心,想一口吃掉战枫,却不知道自己可能反被拖下水。”
霍天宗若有所悟,眼睛亮了起来,“那战枫呢?他是钓鱼的人,还是鱼?”
叶老洗了洗手,用毛巾仔细擦干每一根手指,动作缓慢而认真。
“他既不是钓鱼的人,也不是鱼,他是水,是这片湖,看似平静,却能载舟亦能覆舟,钓鱼的人需要水,鱼也离不开水,我们要做的,不是钓鱼,而是学会如何与水共存,如何借水之势,行舟之便。”
这话说得玄妙,但霍天宗听懂了。
叶老对战枫的评价,比他想象的还要高。
水是至柔之物,却能穿石破岩;
水是至善之物,滋养万物。
水也是至险之物,深不可测,暗流涌动。
战枫就是这样的人——表面平静,内里却蕴藏着可怕的力量。
“叶老,以你独特的眼光,战枫和慕容耀之间的冲突,怎么看这件事情?”霍天宗问道,这是他最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叶老坐回躺椅,闭上眼睛,像是睡着了,但霍天宗知道,他的大脑正在高速运转。
“走一步看一步。”
良久,叶老缓缓开口。
“走一步看一步?”
“对,不要做出任何判断!”叶老回道。
“其实……我估计,战枫很难在慕容耀手下讨到好处。”霍天宗分析道,这是基于他对双方实力的客观评估。
“呵呵!”叶老则是不由的笑了笑。
“你看,我们是不是该帮帮他?”霍天宗问道。
叶老睁开眼睛,摇了摇头,“没法帮,也不需要帮,这种事情,一插手咱就错,记住,在局势不明朗的时候,最好的选择就是按兵不动,走一步看一步吧,该出手时,我自然会告诉你。”
“明白。”
霍天宗恭敬地点头,心中却波涛汹涌。
他知道,从慕容啸天死的那一刻开始,京城的天要变了。
“行了,你忙你的去吧,我钓会儿鱼!”叶老摆摆手讲道。
“是,那我告辞了!”
霍天宗站起身,向叶老躬身告辞。
……
晚上八点整!
慕容家的别墅内灯火通明,却笼罩在一片冰冷的沉寂之中。
厚重的窗帘将窗外夜色隔绝,只余下水晶吊灯投下的刺目光晕,映照着慕容耀那张毫无表情的脸。
他已经在这里坐了将近四个小时,一动未动,像一尊凝固的雕像,只有指尖偶尔在沙发扶手上敲击的细微声响,泄露着他内心并不平静的波澜。
他在等,等那个叫战枫的男人的全部信息!
他倒想要知道,战枫除了实力外,还有什么背景,竟然让他儿子慕容啸天在临死前,竟生出彻骨恐惧,并留下不要报仇遗言。
终于,手机屏幕亮起,特殊的震动声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安静。
慕容耀伸出右手,动作平稳地拿起手机,滑动接听。
“说。”
他的声音不高,不带丝毫人类应有的温度。
“关于战枫过去三年所有的信息,已经全部调查完毕,资料已加密发送到您的指定邮箱。”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干练而恭敬的男声,语速很快,透着完成重任后的紧绷。
“好。”
没有多余一个字,慕容耀挂断了通话。
屏幕光映在他深不见底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寒芒。
慕容耀没有丝毫耽搁,立刻用手机登录邮箱。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目光如扫描仪般一行行掠过那些冰冷的文字和寥寥几张模糊的照片。
档案内容按照时间线罗列。
战枫,襄城人,中上等家庭水平。
人生轨迹在三年多前的新婚之夜发生剧变,父母双双跳楼身亡,随后一段时间,战枫本人也从襄城彻底消失,宛如人间蒸发。
所有常规的交通记录、住宿信息、金融往来,关于他的一切,在那之后整整三年,是一片刺目的空白。
直到数月前,他如同鬼魅般重新出现在襄城。
回归后的一系列动作却堪称雷霆!
与结婚对象离婚,紧接着,竟以令人瞠目的速度,在当日与襄城商界赫赫有名的冰山美人、白氏集团的总裁白凌雪领了结婚证。
这桩婚姻本身,就充满了诡谲与不合常理的气息。
资料中还特别提到一个关键人物,一位容貌极美、气质超凡的女子曾在战枫回归初期于襄城现身,与其关系密切,被称为师姐。
此女身手极高,曾于公开场合轻描淡写地击溃多名好手,且还掌控者杀手界的众多实力强悍的杀手,但本人来历不明。
然而,最关键的问题依旧无解,战枫消失的三年究竟去了哪里?他这一身足以让慕容啸天绝望、让刀疤魂飞魄散的恐怖实力,从何而来?
档案中关于他实力来源的部分,是一片空白,只有基于其展现出的惊人手段的后果描述,却无任何源头追溯。
慕容耀的剑眉渐渐蹙紧,眉宇间形成一个深刻的“川”字。
这份资料,有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