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都是棒梗惹的麻烦。”她掂了掂几粒金豆,分量比婆婆的金戒还重,“要是拿去换钱……”嘴角不自觉地扬起,急忙用帕子包好金豆。看到那个旧碗,她又动了心思:“说不定是个老物件?”于是连碗带豆一起收了起来。
正在琢磨时,忽然听到厢房里没了动静。“没出息的东西!”她啐了一口,想起亡夫当年也是这般无用。敲门声响起,张翠花头发凌乱地拉开门闩,脸上还带着红晕。
“贱骨头!”秦淮如瞪了她一眼,头也不回地走进东屋。
趁儿子棒梗和张翠花忙着收拾,两人把刚拿到的黄金和小碗放进行李里,还用新衣服包得严严实实,生怕被人发现或碰坏了。
棒梗干完活躺到炕上,叼着烟抽得满屋烟雾,一脸惬意。
人啊,学好三年,学坏只需三分钟。才下乡几天?正经本事没学会,倒学会了抽烟、泡女人、满嘴跑火车。
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李放这次算是深有体会。五天时间转眼就过去了,不是陪父亲进山打猎,就是教他骑马滑雪,生活过得非常惬意。
可俗话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爸,真的要走吗?再住几天好不好?”李放拉住父亲的袖子,舍不得放开。
“你都这么大了还撒娇。”李景江摸了摸儿子的头,“路上耽误太久,再不回去任务就要迟了。”
“那您提前退休搬来跟我住吧?”李放认真地说,他现在不缺钱,只想多陪陪父亲。
“那你姐姐怎么办?总不能把她扔在四九城不管吧?”李景江笑着摇头,“再说你妈还在那边。人啊,终究是要回老家的。”
“那您路上小心点。”李放不再坚持,帮父亲整理行李。
其实最主要是这些天打的猎物——父子俩带着小白进山,一共打了五头野猪,最厉害的是两头黑瞎子,一只从熊窝里掏出来的,另一只直接从游戏世界里弄来的。
处理这些猎物花了不少时间,李放还特意叫来了葛二炮帮忙。
皮毛被仔细清理干净,内脏则喂给了大花小花、大雪小雪它们,最后只剩下光溜溜的肉块。之前准备好的熊皮、鹿皮、狼皮等也都打包好了。
那时候的邮递系统效率很低,不如让李景江亲自带回去更稳妥。李放还在游戏世界里给父亲买了一整套皮草装备,从帽子到靴子一应俱全,保暖效果出乎意料地好。李景江说穿上这身,就算睡在雪地里也不怕冷。
李放还给父亲准备了很多干粮:白面大饼、馒头,还有各种馅的包子——纯肉的、酸菜肉的、干菜肉的、菌菇肉的,蒸熟冷冻后路上加热就能吃。饮水方面也考虑周全:两大坛自酿的五粮醇,每坛五十斤;几大桶山泉水,足够路上饮用甚至洗澡。
为了让父亲随时能吃上热饭,李放还准备了炉子、煤炭、锅碗瓢盆、菜刀筷子等炊具,外加一顶精心打造的野营帐篷。最重要的是一个特制药包,既有按照中医配方配置的成药,也有游戏世界出品的特效药——生命药剂、能量药剂、解毒剂都有。
李放原本想给父亲配一头霜狼或鬣狗当护卫,虽然李景江也有兴趣,但考虑到这类猛兽需要大量肉食,而这时物资匮乏,实在难以照顾,最终还是拒绝了这个建议。
再加上李放为父亲准备的**和大量**,小麻烦不用宠物解决,真遇到**麻烦,还是枪更管用。
等李放帮父亲把所有东西装上车,好家伙,原本空荡荡的车厢竟然被塞得满满当当。虽然堆得不算高,但整个车厢都被填满了,东西多得惊人!
最值钱的除了游戏世界里的药剂,还有李放假借虚构的师父名义给的金条。这次他直接拿出五根,全是一斤重的大黄鱼。按当时五块多一克的回收价,一根金条就值2500多块,五根加起来直接成了万元户!
李景江明白这是给自己的安家费,二话不说就收下了。他把金条装进随身行李包,再塞进驾驶座后方的隐藏储物盒锁好,最大限度降低被偷的风险。
一切收拾妥当,分别的时刻也到了。老支书和葛二炮都来送行,李放却坐上了副驾驶,打算送父亲到镇上再自己回来。至于怎么回来,他自有办法。
这趟也不光是送人,李放去镇上还有事要办。告别老支书、葛二炮、瑛子和小迷糊后,卡车沿着还算宽敞的土路穿过屯子驶向镇上。
路上李放没再叮嘱注意安全,反倒是父亲不停唠叨着要他好好工作、好好生活,早点娶媳妇之类的话。以前觉得屯里到镇上路挺远,这次却觉得近得出奇。
到了镇上,李景江为了赶时间连饭都没吃——反正车上吃的喝的带了不少。李放也希望父亲快去快回,便没多说什么,目送卡车远去后转身直奔邮电局。
这趟来镇上除了送父亲,还要给姐姐打电话、寄信、寄东西。等李放走到邮电局时,手里已多了个精心打包的包裹,全是给姐姐寄的。
他本想先寄信和包裹,可还没排到柜台,就见周科长——不对,现在该叫周局长——急匆匆地跑了出来。
“李放,你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我好去门口接你。”周向红满脸笑容,语气热情。
他能破格升职,固然花了大力气打点,但若没有李放那封感谢信,再多的打点也换不来如今的地位。
“周局,我原打算寄完信件包裹再联系您。”李放对这份热情并不在意。
周向红既不是老支书也不是葛二炮,他们之间纯粹是利益关系。或许此刻确实有些感激,但更多想的恐怕还是如何继续捞好处。
“这有什么难的。”周向红扫了眼邮局大厅,见人来人往便没多说,直接将李放带到后间。
他不傻,当众帮忙等于授人以柄。叫来工作人员三下五除二就办完了所有手续。
“李放你放心,你的邮件都走内部渠道。”周向红边倒茶边炫耀,“保证最快送到你姐姐手上,绝不会丢。”
“那可要多谢周局了!”李放笑着拱手。
“这话说的,该我谢你才对!”周向红连连摆手,“既然来了就别走,中午我做东,镇招待所可是本地最好的馆子。”
“好,今天就叨扰您了。”李放爽快地答应。
李放和周向红谈笑风生之际,象牙屯的秦淮如已收拾好行李,准备启程回北京。
她实在无法再待下去了,这五天的离奇经历让她心惊胆战,再拖下去恐怕连走都难。
最初捡到黄金时,秦淮如非常高兴,甚至暗暗期待还能有更多收获。没想到第二天真的又得到了一个小碗和一些金豆。
她自然全部收下,趁儿子棒梗和张翠花在一起时悄悄藏了起来。但这笔意外之财终究不那么好拿——当天夜里,她做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梦。
我
秦淮如连续几天梦见被黄鼠狼带进一座华丽的大殿,与化作人形的黄仙交谈。每次醒来,枕边都会出现金块和旧瓷碗,梦境真实得让她恐惧不已,更奇怪的是,她的身体还残留着一种说不出的异样感。
同屋的张翠花和儿子棒梗都说晚上什么都没发生,这让她想起了村里流传的精怪传说。虽然心里害怕,但她绝不会把到手的钱财交出去——贾家的人一向只进不出。
“回北京就安全了。”她这样想着,匆忙收拾好行李,找到李支书说:“麻烦你安排车送我去镇上,之后我自己联系革委会转乘火车。”
李支书巴不得把她送走,立刻答应了。当被问及是否要跟儿子道别时,秦淮如脸色一沉——那个不孝子听说母亲要走,第一反应竟是伸手要钱。
到底是亲生儿子,棒梗早就摸透了母亲的底细。以往秦淮如肯定会拒绝,但现在为了尽快离开,只好咬牙又给了他两百元和全国粮票。
到现在,她还是舍不得把钱全给儿子,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离开时,她刚走到院外,屋里就传来了这几天常听到的奇怪声响。
对棒梗来说,从母亲那里拿到一千块,只要不乱花,别说一年,两年都能逍遥自在,哪还会顾及母亲的死活。
等钱花完了,再写信要就是。那个傻柱想当他的爹?
不把他伺候舒服了,别想有门儿!
在李支书的安排下,秦淮如坐上屯里的驴车到了镇上。
一路顺利,但到了戈委会大院,车夫放下她就走了。
正当秦淮如拎着行李想找吴主任安排车去县火车站时,李放恰好和周向红有说有笑地从镇招待所出来。
“是她?”李放眯起眼睛。
“怎么?遇到熟人了?”周向红满脸通红,心情很好。
他能不高兴吗?他又拿到了李放的后续文稿,虽然不是感谢信,但对稳固他副局的位置很有帮助。
“是个熟人,不是什么好惹的。”李放冷笑了一声,接着提醒道,“周叔,这样回单位不合适,先回家洗洗,换身衣服再回去。”
周向红满身酒气,要是被人看见,肯定惹麻烦。李放并非真心帮忙,只是换个人对接太麻烦。
“李放,认识你真是我的福气。”周向红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虽没醉,但这句话确实让他心里暖暖的。
“周叔,遇到您也是我的运气。”李放笑着回应。
周向红笑得合不拢嘴。
两人分开后,李放拿出怀表看了眼时间,一顿饭竟然吃了一个半小时。
他闻了闻身上的酒味,转身朝镇招待所走去。
这个招待所不仅提供饭菜,还住宿,不过普通人没资格住。
好在周向红现在是副局长,虽然只是邮局的副职,但安排个熟人住进去还是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