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顿气氛诡异的早餐进行到一半时,一阵轻快而熟悉的敲门声再次打破了城堡内的寂静。
餐桌上所有人的动作都顿住了。米娅的猫耳瞬间竖起,警惕地转向门口。莉莉安娜放下水果,暗紫色的眼眸微微眯起,下意识地调整了一下坐姿,脸上那略带轻佻的笑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紧张感。就连专注吃东西的珂赛特也停了下来,红色的竖瞳望向门口。
泽亚放下手中的面包,嘴角抽了一下。这个时间点,这种敲门方式…他大概猜到来的是谁了。
他起身,在另外三人各异的注视下,走过去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果然是埃莉诺。她今天换了一条鹅黄色的裙子,脸上带着明媚的笑容,手里还提着一个小巧精致的篮子。
“泽亚,早上好!我带了刚烤好的……”她欢快的声音在看到泽亚身后餐厅里的景象时,戛然而止。
笑容僵在了她的脸上,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惊讶和困惑。她的目光快速扫过餐桌,史尔特尔坐在一边,而另一边,赫然坐着三个陌生的、种族各异的女性!一个猫兽人,一个看起来很成熟的紫发女人,还有一个蓝发红瞳,看起来年纪很小却很安静的女孩。餐桌上摆满了远超平日的丰盛食物。
这…这是什么情况?泽亚家里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多人?而且看起来…气氛好奇怪。
“呃…早上好,埃莉诺。”泽亚侧身,让她能看到屋内全景。
“早…早上好。”埃莉诺回过神来,有些局促地拎紧了手里的篮子,目光在莉莉安娜和米娅身上多停留了几秒,带着明显的好奇和一丝审视。其中并没有她认识的泽亚的熟人。
莉莉安娜迅速反应过来,脸上立刻重新挂起那种无懈可击的微笑,主动开口,声音柔和:“这位美丽的小姐是?”
米娅则显得有些紧绷,尾巴不太自在地在椅子后面扫了一下,低下头假装继续吃东西,尽量避免与埃莉诺对视。
珂赛特只是看了一眼,确认不是敌人后,就又低头专注地啃她的烤肉去了。
泽亚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埃莉诺小姐,邻居。”他没有详细介绍另一边三个人的身份,只是对埃莉诺示意了一下餐桌,“她们…是来找史尔特尔的,正好带了早餐,就一起吃了。”
这个解释听起来漏洞百出。找史尔特尔为什么带这么多早餐?而且史尔特尔看起来和她们并不熟络,但泽亚一时也想不到更好的说辞。
埃莉诺显然不太相信,但她良好的教养让她没有追问,只是点了点头,脸上的惊讶慢慢被一种略带距离感的微笑取代。“原来是这样。”她走上前,将自己带来的小篮子放在餐桌一个空着的角落,“我烤了一些小饼干,想着给你们尝尝。看来…我好像来得不是时候,打扰你们用餐了。”
她的语气依旧温和,但比起刚才在门外的欢快,明显多了一份客气和疏离。眼前这意想不到的场景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不会。”
餐桌上的气氛更加尴尬了。一边是身份敏感,心怀鬼胎的北风三人组,一边是突然造访,满心疑惑的公爵小姐,中间是试图维持表面平静的泽亚和完全状况外的史尔特尔。
莉莉安娜笑着打圆场,试图缓和气氛:“怎么会打扰呢?埃莉诺小姐真是心灵手巧,还特意烤了饼干。看起来就很好吃。”
米娅跟着含糊地附和了一声,依旧没抬头。
埃莉诺站在餐桌旁,感觉自己像个多余的闯入者。她看了看泽亚,又看了看那三个陌生的女子,最后微微屈膝行了个礼:“那我就不打扰各位用餐了。泽亚,饼干你们慢用。我先告辞了。”
说完,她不等泽亚回应,便转身快步离开了城堡,背影显得有些匆忙。
门再次关上。
餐厅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过了好几秒,米娅才长长吁了口气,像是憋了很久一样,猫耳耷拉下来:“吓死我了…差点以为要露馅了…”
莉莉安娜也收起了笑容,揉了揉眉心,低声道:“这下更乱了…”
珂赛特吃完最后一口烤肉,抬起头,看着泽亚,再次清晰地说道:“契约。考虑。”
泽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