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海大厦顶层,应急灯光取代了平日的冷白光带,将实验室染上一层幽蓝。空气中有一种紧绷的肃杀感,仿佛暴风雨前骤降的气压。中央全息平台上,一幅高精度的南极大陆三维地图正在缓缓旋转,冰盖、山脉、裂隙清晰可见,一个刺目的红点标注在李玄船只“极地探索者号”的预定航线上,而另一个更为深邃、不断脉动的暗红色光斑,则位于遥远的内陆冰原之下——那个疑似“黑炎”前哨基地的位置。
苏念站在主控台前,战术目镜上数据如瀑布流淌,她的声音透过加密频道清晰传出,语速比平时稍快,但依旧保持着绝对的冷静:
“‘雪国列车’预案启动完毕。‘破冰者’级地效飞行器已就位,搭载最新‘永霜’防护系统,可抵御零下150度极寒与9级冰风暴。装备库已调拨‘烛龙’重型极地防护服(符文强化版)、‘掠食者’环境自适应无人机集群、以及针对高维能量干扰的‘帷幕’稳定器。”
她顿了顿,调出另一个界面,“李玄船只预计48小时后抵达目标海域。根据洋流与冰情推算,其抵达预定登陆点并建立前进基地,至少需要72小时。我们拥有24小时的时间窗口优势。”
沈言溪的声音从装备整备区传来,伴随着金属部件嵌合的轻微咔哒声:“‘星枢’共鸣定位模块已加装至飞行器导航核心,可借助碎片共鸣,在强磁极与能量干扰环境下保持精准定位。所有武器系统完成极寒环境校准,‘寂灭’级能量中和弹头配备完毕,应对可能的高强度能量生命体。”
叶凡静立在地图前,混沌道瞳凝视着那个暗红脉动的光斑。金丹期的灵觉让他能隐约感受到,即便相隔万里,那片冰原之下散发出的、冰冷死寂中夹杂着一丝令人心悸的扭曲与贪婪的气息。这感觉,比面对潘多拉或国际调查团时,更加原始,更加……非人。
“大家伙怎么样?”他问道,神念扫向地下深处的玄冰舱。
冰螭朏朙似乎也感应到了南极方向传来的、极其微弱却同源的那丝令它血脉战栗的气息,在舱内有些焦躁地低吼着,用爪子刮擦着舱壁。但当叶凡的神念接触它时,它逐渐平静下来,传递来一股坚定的、同仇敌忾的战意。它要一起去。
“冰螭生命体征稳定,极寒环境适应性评估为‘优等’。已为其特制外部装甲与维生系统,可随行。”苏念回答。
这时,沐小雨的加密通讯接入,她的全息影像出现在一旁,背景是灯火通明的指挥中心,神色严肃:“南极事务委员会的特批探险许可已下发,航线已清空。但只能给你们72小时的‘窗口期’。超过时限,国际南极观测网络会察觉到异常。另外,”她压低声音,“我们监测到不止李玄一方,还有几个背景复杂的私人勘探队也突然改变了航线,目标似乎也是南极内陆。水很深,务必小心。”
“明白。”叶凡点头。局势果然比预想的更复杂。
顾嫣然和秦璐的通讯也先后接入。
顾嫣然:“支援物资和应急资金通道已建立,可以通过我设立的海外账户实时调用,绝对安全。”
秦璐咧嘴一笑,拍了拍身边一个密封的金属箱:“搞到几件好东西,老毛子时期遗留的‘地震波’深层探测仪,还有两发‘冰髓’钻地弹,专门对付硬壳乌龟的,给你们塞飞行器货舱了!”
团队成员的高效协作与鼎力支持,让叶凡心中微暖。他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众人:“准备出发。苏会计留守星海,统筹全局信息支援。沈总随行,负责技术保障。大家伙跟我一起。”
“是。”苏念没有任何异议,立刻开始调整星海大厦的防御等级和远程支援协议。
沈言溪检查完最后一件装备,点了点头。
一小时后,星海大厦底层秘密机库。一艘流线型、通体暗银、仿佛由寒冰与金属熔铸而成的小型地效飞行器“破冰者”号,正静静地悬浮在离地一尺的空中,引擎发出低沉的嗡鸣。舱门打开,内部空间紧凑却井然有序,各种仪器闪烁着待机的微光。
叶凡、沈言溪步入舱内。缩小体型的冰螭朏朙,穿着特制的、铭刻着保温与力量增幅符文的银蓝色合金装甲,也灵活地钻了进来,找了个角落盘踞下来,冰蓝色的竖瞳中闪烁着兴奋与警惕。
舱门合拢。
“破冰者号,出发。”叶凡下令。
飞行器无声无息地滑出机库,融入都市的夜色,随即猛然加速,化作一道几乎看不见的虚影,向着南方天际疾驰而去。
机舱内,叶凡闭目凝神,混沌金丹与怀中的星核碎片共鸣着,不断调整自身状态,以适应即将到来的极端环境与未知挑战。沈言溪则在操控台前进行着最后的系统自检。冰螭安静地假寐,但周身散发的寒意却让舱内温度又降低了几分。
飞行器下方,是逐渐变得稀疏的灯火,最终化为一片黑暗的海洋。前方,是地球最后一片广袤无垠的冰封秘境,以及隐藏在它厚重冰层下的、来自星海深处的秘密与威胁。
极地的风,似乎已经带着呜咽,在迎接他们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