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念就这么靠着摆摊，一边打发时间，一边等待午夜的到来。直到午夜鲸歌响起的前一个小时，虞念收起了摊子。
绿洲的灯火渐暗，水膜穹顶外的天空已经是一片墨色。
虞念来到了这片绿洲里唯一的水源处，她蹲在湖畔，手浸入冰凉的湖水，惊起了一尾银鱼。
她眼尖手快，就一秒的功夫，小鱼便挣扎着被拎出水面，鳞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晚饭时间到~
她取出刚从鲸野商人那买来的，能在绿洲里使用的特殊火种，幽蓝的火焰在沙地上无声燃起。
鱼串在树枝上，放在火焰上方烤了起来。虞念还往烤鱼上淋了几滴灵酒，酒香混着焦味飘散开来。
咬下一口，醇香的酒味盖过了鱼肉的腥气，虽然称不上美味，但饱腹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吃完手里的烤鱼，时间也来到了零点前的最后一分钟。
虞念抬起头，系统面板上的倒计时，悬在视野的边缘：
「鲸歌倒计时：00:00:59」
虞念慢条斯理地擦干净手指上的油脂，将火种踩灭。
最后十秒里，她甚至能听见自己平稳的心跳。
三、二、一。
鲸歌响起。
那比起说是鲸歌之声，更像是一种从灵魂深处震颤而起的共鸣。
虞念眼前的绿洲，所有轮廓都开始变得扭曲。远处的建筑墙壁像蜡一般开始融化，棕榈树的枝叶变成诡异的螺旋，脚下的沙地都开始有坍塌的既视感。
所有存在都开始流动起来，坍缩又重组。
眩晕袭来时，虞念闭上了眼。
再睁眼时，热浪扑面。
她已经被传送到了沙漠里。
一望无际的沙丘在月光下起伏，远处，有一处海市蜃楼正在成形。
虞念拍了拍身上的沙粒，摸了摸腰间的双刃。
蜃楼罗盘在掌心疯狂旋转，最终颤巍巍的指向了东方。
不知道这种情况下管不管用，但先试试再说，不行的话再重新寻找一次绿洲。
虞念使用了技能【灵魂摆渡】。
鲸歌的余音还在耳边回荡，沙漠的夜风上一秒还卷着细沙，掠过虞念的脸颊。
但下一秒，她的身影消失在了沙漠里。
周围残留的烤鱼焦味还未散去，眼前是绿洲湖畔熟悉的景色。
湖水里倒映着透过穹顶的水膜洒下的星光，而她正站在一分钟前的位置，仿佛从未离开。
“成功了！”
虞念的唇角微微扬起。
她刚刚并非是饿了一定要吃点东西，不然她就直接找鲸野商人买食物了。捕捉鱼的目的，是为了留下那个亡灵标记，尝试在蜃川鲸歌的重组下，她能否通过灵魂摆渡回到绿洲。
现实的结果是大成功。
小鱼的亡灵仍徘徊在湖畔，成为了她跨越时空的锚点。
“阿门，保佑小鱼上天堂。”虞念原地祷告一秒，随即离开了湖畔。
克洛伊那20点智力加成，倒是意外的好用。
这个用灵魂摆渡标记再回来的办法，是早些时候从克洛伊那得到了20点智力后，她思考如何度过鲸歌危机时想到的。
虽然不确定是不是心理作用，但此刻思路的清晰感做不得假。
若是从前，她或许只会硬扛鲸歌的传送，在沙漠里重新跋涉。或者故技重施，找到幸运儿·好心好骗的鲸野水精灵，再搭一次便车。
而现在……
“聪明人的办法，果然省力。”虞念真的有种自己现在是超级大脑的感觉。
远处，鲸野族的钟声敲响，宣告着重组彻底完成。
虞念检查着自己身上有没有因鲸歌重组丢了的东西，确认无误后，转身朝绿洲深处走去。
绿洲深处的鲸歌巨钟静静矗立着，钟体上刻满了流动的波纹，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她白天在绿洲里到处乱转，不仅是为了熟悉环境，更是为了找到这片绿洲里鲸歌巨钟所在的位置。
虞念一屁股在这坐下，她白天观察过了，这里很少会出现玩家或者鲸野族人的身影。她就打算一直在这待着，守到关卡降临。
确认四周无人后，她从小鳄鱼里取出了千日醉瓮，。
瓮口一打开，浓郁的酒香顿时弥漫开来。白天当奸商时趁着休息间隙塞进去的原料，已经化成了灵酒。
“闻着还不错。”她低声评价，顺手又取出了调酒师的雪克壶。
以5:1的比例，她往雪克壶里添加了千日酒瓮里的酒和她的其他灵酒。
从千日酒瓮里接出的【意外惊喜】灵酒除外，出了两杯，她都好好封存收了起来。
虞念架势一摆，起手就又开始了疯狂摇晃，酒液的撞击声在寂静的夜里更是格外的清脆。
这一天下来，虞念感觉自己像是什么饮品店里的shake机器，一整天端着个东西一言不发就是疯狂摇晃。
摇出的每一壶变异的奇效灵酒，她都好好的用空酒瓶装好封好盖子，又存放回了储物袋里。
储物袋里的空酒瓶一个个减少，取而代之的是四十多瓶颜色各异的变异灵酒。
最后一瓶装完时，虞念整个人瘫倒，手臂仍在微微颤抖。
老这么摇的话，她怀疑自己清瘦的身体会长出两只金刚芭比巨臂。
虞念背靠着鲸歌巨钟冰冷的基座，闭上了双眼。
夜风掠过她的发梢，带着细微的摩挲声。
她没敢睡，在这种地方沉睡无异于自杀，只是让紧绷的神经稍作休憩。
系统时间在面板的角落里无声的跳动：
【蜃川核心关卡开启倒计时：05:23:17】
天色逐渐明亮起来，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照进绿洲时，虞念睁开了眼。
她检查着小鳄鱼以及储物袋里的物品。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终于来到了关卡降临前一个小时。
她站起身，拍了拍衣角上沾着的沙尘，然后点开了系统面板。
佩戴称号：【先驱】
一瞬间，巨钟旁的空间如水面般波动起来，一道仅供一人通过的裂隙缓缓展开。
虞念深吸一口气，迈步踏入。
这一次，她终于真正比所有人都先抵达战场。
进入裂缝后，眼前的场景随之变化。
快速从眩晕中恢复过来，虞念打量着四周。
她回到了沙漠里。
【欢迎玩家进入蜃川副本核心关卡——鲸落绿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