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怕鬼吗？”
虞念这个问题一问出来，屋里顿时就安静下来，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瞬。
在场的所有人都面面相觑，没想到虞念要问的，会是“怕不怕鬼”这种问题。
小狸子歪着头，琥珀色的眼睛里盛满了困惑，看起来在努力理解虞念的问题。
此前，虞念没有和小狸子聊到过第四个副本的具体信息，如果要和小狸子说，她会说的比这个四人场合情况下说的更多。
但她还没想好要怎么和小狸子说，说多少，又怎么解释自己为什么知道那么多。
重生这件事，她不会让这世上第二个人知道，这是底线。
此时，虞念看着小狸子的反应，心里有了答案。
小狸子作为猫时，不一定见没见过“鬼”，但异变成人形后应该对“鬼”这个名词暂时还没什么概念。
一直以来都有传闻说，猫都是有灵性能通灵的，能镇压邪祟，想来是不怕的。
虞念在心里打定主意，今天晚上回家，就给小狸子放放恐怖片，什么《午夜凶铃》、《咒怨》、《昆池岩》、《死寂》、《寂静岭》……都给小狸子放一放，看看小狸子对“鬼”的看法。
说不定还能知道这世上到底有没有鬼，小狸子有没有见过……
一边的方青眉托着下巴沉思了一番后，眉头渐渐拧成一个结。
她慢条斯理地开口，“这个嘛……得分情况，看是什么类型的鬼。”
“中式鬼还是西方鬼？西方的那种飘来飘去的幽灵或者怪物我不怕，但要是中式的那种……”
说到这，方青眉突然打了个寒颤，没再说下去。
虞念不禁回想了一下，自己上一世进第四个副本时，见过的那些亡灵族的模样。
那些家伙有的青面獠牙，有的浑身缠满绷带，还有的干脆就是一团黑雾。各个都长得风格各异、奇形怪状的，确实很难界定她们到底是中式还是西式。
她下意识摸了摸手臂上泛起的鸡皮疙瘩，上一世进第四个副本时的经历，可算不上什么愉快的记忆。
虞念的目光无意间游移到了祝安然的身上，却发现对方此时竟然两眼放光，看着……非常兴奋？
“祝安然？”虞念试探着开口问道，“你呢？你……怕鬼吗？”
“我不怕！我，我最喜欢看恐怖片了！”祝安然的语气少见的高昂，整个人都处于十分兴奋的状态。
意想不到的答案让虞念顿了顿。
平常看起来最胆小的祝安然，竟然是她们当中目前最不怕鬼的？
像是想用事实证据证明她真的不怕鬼，祝安然像是打开了话匣子，眉飞色舞起来开始絮絮叨叨的讲述自己的经历。
“我，我经常自己一个人看恐怖片的，从来不快进不捂眼睛那种！”她的声音越说越亮，手指不自觉地比划着。
“我以前和陌生人一起玩鬼屋，也都是主动揽下单线任务的坦克！”说到兴起时，她甚至手舞足蹈地模仿起鬼怪张牙舞爪的样子。
可动作做到一半，祝安然突然僵住，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
方才还神采飞扬的模样，瞬间就蔫了下来，祝安然讪讪地把手缩回胸前，耳尖悄悄泛起红色。
她低头绞着衣角，声音突然小得像蚊子哼哼：“就是……那个……我其实还挺喜欢这些的……”
“太好了，祝安然，有你在我就放心了。”虞念笑着点了点头，向祝安然投去赞许的目光。
这句话像是一簇小火苗，蹭地一下，就点燃了祝安然的脸颊。
她整张脸顿时红得像熟透的苹果，比方才还要鲜艳几分。
“……谢谢。”
从祝安然那边飘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嘟囔，却正好落进虞念耳朵里。
“谢什么？”
虞念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祝安然会说谢谢。
祝安然腼腆的笑着，抿着嘴摇了摇头，脚尖不自觉地在地上画起了小圈。
这时，方青眉出声了。
“那你呢，老大，你怕鬼吗？”方青眉突然好奇的凑近虞念，促狭地眨了眨眼。
虞念少见的欲言又止，喉咙动了动却没立即出声，心理挣扎一番，最后叹了口气。
她别过脸轻咳一声：“咳……也就，一点点吧。”
这句话说出来，尾音飘忽得几乎听不见。
方青眉了然地点头，心想看来虞念应该和她半斤八两差不多。
“好，这样，方青眉，你先签订这份合约。”
虞念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在后续讨论前，先确认方青眉的身份，避免分享完信息讨论完战术后，方青眉有反水泄露信息的可能。
她拿出了和祝安然签订的同款合约，递给了方青眉。
方青眉也知道事情轻重，接过合约时神色如常，丝毫没有因为虞念此举实际表达出了一些对自己不够信任的意味，而产生什么别样的情绪。
这对她来说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心理和操作。
爱打游戏的人都知道，队友才是最信不过的！多的是消极！挂机！送人头！甚至蠢到她怀疑是对面派来的奸细的队友！
直到方青眉认真看完合约内容的每一条，在底部签下她的名字，虞念才真正给予了方青眉信任。
虞念的指尖摩挲着方青眉递回的合约，斟酌着开口。
“之所以会问这个问题……是因为我在镜川得到一条小道消息。下一个副本里，投放的异族是亡灵族。她们的关卡内容，大概率会比较惊悚。”
她扫视了一圈，最后选择用“小道消息”来解释自己重生后的未卜先知。
方青眉听到亡灵族，眼睛一亮。
“亡灵族？和我玩的魔兽游戏里的亡灵族一样吗？”
虞念摇了摇头。
“我没玩过魔兽，也不太清楚。总之，我们做好一定的心理准备就好。”
“接下来，我们该谈正事吧。”
虞念正色起来，声音沉了几分，“首先，我们得互相了解一下彼此，交个底。”
“我先来吧。”她微微直起腰背，“我叫虞念，神赐天赋是S级【窝囊豁免】，整体的技能效果偏向硬控。”
虞念没有选择暴露自己真正的神赐天赋SS级的【双生悖论】，也没有说出自己的另一个子天赋【赌徒轮盘】。有些底牌，即使是队友也不能轻易亮出。
提及自己的真实姓名时，虞念的目光不着痕迹地从方青眉脸上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