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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西境瀚漠州疏勒河渡口,黄沙漫天,喊杀声震彻天地。西戎十万大军围城断水,已猛攻靖西关三日三夜,城墙虽未破,却也已是伤痕累累。就在守军即将支撑不住之际,岳鹏率领的30万靖安军与严沧一家的20万望海水师如期汇合,水陆夹击,瞬间扭转了战局。

西戎主将拓跋烈见状,急令麾下最勇猛的五名战将——慕容煞、赫连骨、宇文屠、尉迟凶、呼延蛮,一字排开阵前叫阵。这五人皆是西戎闻名的悍将,个个身高马大,手持重兵器,坐骑皆是西域良驹,自恃近战无敌,嘲讽岳鹏与严沧“水陆杂合,不堪一击”。

“东境沈砚能斩将,我西戎岂无勇士?”拓跋烈手持狼牙棒,高声嘶吼,“岳鹏,敢不敢出来与我五兄弟一战?若不敢,便献上靖西关与暖器技艺,饶你们全尸!”

岳鹏身披现代工艺锻造的玄铁铠,跨坐在紫电骓上,手中玄铁破阵枪乌黑发亮,枪尖泛着冷冽寒光——这杆枪经特殊合金淬炼,坚硬远超普通精铁,重量足有百斤,却在他手中运转自如。他眼神锐利如鹰,扫视着西戎五将,沉声道:“一群跳梁小丑,也配叫阵?今日便让你们见识,大衍将士的厉害!”

说罢,岳鹏催动紫电骓,如一道紫色闪电冲了出去,玄铁破阵枪直指为首的慕容煞。慕容煞手持弯刀,催马迎上,弯刀带着呼啸风声劈向岳鹏头颅。岳鹏手腕一转,枪身横挡,“铛”的一声巨响,弯刀被震得反弹回去,慕容煞虎口开裂,手臂发麻。岳鹏不给其喘息之机,枪尖顺势一挑,玄铁破阵枪带着千钧之力,直接刺穿了慕容煞的兽皮甲,从他胸膛贯穿而出。慕容煞惨叫一声,尸体被枪尖挑飞,重重摔落在黄沙中。

“敢杀我兄弟!”赫连骨怒吼着冲来,他双手各持一柄铜锤,锤身布满尖刺,砸向岳鹏。岳鹏催马侧身,避开铜锤,玄铁破阵枪猛地刺出,精准地刺中赫连骨的战马眼睛。战马吃痛狂躁,将赫连骨掀翻在地。岳鹏调转马头,枪尖朝下,狠狠刺入赫连骨的咽喉,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身下的黄沙。

宇文屠手持长矛,从侧面偷袭,长矛直指岳鹏后心。岳鹏仿佛背后长眼,猛地转身,玄铁破阵枪横扫而出,枪杆重重砸在长矛杆上,“咔嚓”一声,长矛杆被硬生生砸断。宇文屠愣在原地,岳鹏催马上前,枪尖一送,刺穿了他的心脏。

尉迟凶和呼延蛮见状,双双冲来,一人持戟,一人持斧,想要联手夹击。岳鹏面无惧色,紫电骓四蹄踏动,灵活闪避两人攻击。他看准破绽,玄铁破阵枪先刺向尉迟凶,枪尖穿透其铠甲,再猛地一抽,转身横扫,枪杆砸中呼延蛮的太阳穴。尉迟凶当场气绝,呼延蛮头晕目眩,跌落马下,被岳鹏补了一枪,彻底殒命。

短短一炷香时间,岳鹏单人独骑,连斩西戎五名悍将!靖西关守军与靖安军、望海水师将士们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士气如虹。

“杀!”岳鹏高举玄铁破阵枪,高声下令。

30万靖安军如猛虎下山,直冲西戎阵中。李擎苍率轻骑穿插,透骨亮银枪精准收割残敌;杨破虏的连环劲弩射程远、射速快,西戎士兵成片倒下;周护粮保障的补给充足,将士们精力充沛,手中现代工艺锻造的武器锐不可当,西戎的铠甲在其面前不堪一击。

严沧率望海水师控制疏勒河,战船上火弩齐发,将试图渡河逃窜的西戎士兵射杀殆尽;严望率水师先锋登陆,逐浪驹载着他冲锋陷阵,手中精钢战刀劈砍自如;严峰、严岳率水师陆战队配合陆军,清理溃散残兵;严启海保障水陆两路补给,现代工艺制作的压缩饼干、自热食品让将士们随时能补充体力,受伤将士也能得到快速救治,伤亡大减。

水陆夹击之下,西戎大军溃不成军,拓跋烈带着残兵仓皇西逃,靖西关之围彻底解除。此役,靖安军与望海水师共斩杀西戎三万余人,俘虏两万余人,缴获马匹、兵器无数,西境大捷!

就在西境捷报传出的同时,东境沈砚“两日阵斩十八将”(首日单骑斩东夷十名战将,次日斩八勇)、驱离东夷战船百里、全歼滩涂残敌的捷报,也通过八百里加急快马,一同送向了皇都应天府。

双捷同传应天府

应天府的清晨还带着微凉,朱雀大街上已有不少行人,突然,三匹驿马浑身是汗,疾驰而来,驿卒高举捷报,嘶吼着穿过大街:“东境大捷!西境大捷!王爷阵斩十八将!岳将军斩敌五将!”

消息如惊雷般炸开,整条朱雀大街瞬间沸腾。百姓们纷纷涌上街头,欢呼雀跃,有人燃放鞭炮,有人敲锣打鼓,还有人自发提着酒肉前往宫门,想要庆贺这百年难遇的双境大捷。

皇宫大殿内,小皇帝端坐龙椅,太傅沈伯山、吏部尚书苏青庚、程定山等文武大臣分列两侧,正商议着东西两境的战事,脸上皆带着忧色。突然,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两名驿官手持捷报,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启禀陛下!东境大捷!西境大捷!”

沈伯山快步上前,接过捷报,展开一看,老泪纵横,高声宣读:“东境靖安王沈砚,率军驰援临海关,首日单骑破阵,斩东夷十名战将,驱敌三十里;次日孤身应战,斩东夷八勇,全歼滩涂残敌,东夷战船溃逃百里,临海关解围!”

“西境岳鹏将军,率靖安军与严沧望海水师汇合,水陆夹击西戎,岳将军单人独骑斩西戎五名悍将,大破西戎十万大军,靖西关解围,西境大捷!”

话音刚落,大殿内一片哗然,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文武大臣们个个喜笑颜开,相互道贺,压在心头的巨石终于落地。程定山手持打王杖,激动道:“陛下!此乃天助大衍!沈砚王爷少年英雄,岳鹏将军勇猛过人,严沧老将军老成持重,东西两境同时告捷,异族再不敢小觑我大衍!”

苏青庚也上前奏道:“陛下,沈王爷两日阵斩十八将,岳将军阵斩五将,此等战绩,古今罕见!不仅重创了东夷、西戎的有生力量,更提振了全国军民的士气,实乃国之幸事!”

小皇帝稚嫩的脸上满是振奋,拍案而起:“好!好!沈砚、岳鹏、严沧,皆是我大衍的栋梁!传朕旨意,加封沈砚为‘护国战神’,赏赐黄金万两,绸缎千匹;加封岳鹏为‘镇西大将军’,严沧为‘镇海大将军’,其余将士论功行赏,厚恤伤亡!”

“陛下圣明!”文武大臣齐声跪拜,声音震彻大殿。

消息很快传遍了应天府的大街小巷,百姓们自发组织起来,张灯结彩,庆贺双捷。有人传唱着沈砚单骑斩将的事迹,有人赞颂岳鹏的勇猛,酒楼茶馆里,说书人唾沫横飞地讲述着东西两境的血战,听者无不拍手叫好,热血沸腾。

远在临海关的沈砚,与在疏勒河的岳鹏、严沧,几乎同时收到了朝廷的嘉奖旨意。沈砚站在临海关城头,望着远方海域,凤翅镏金镋拄在地上,眼中闪过一丝坚毅——东夷、西戎虽退,但异族之心不死,这场守护大衍的战事,还未结束。

而应天府的庆贺声中,“沈砚”与“岳鹏”的名字,已深深烙印在每一个大衍军民的心中,成为了守护家国、震慑异族的不朽传奇。东西两境的大捷,不仅解除了大衍的边境危机,更开启了大衍王朝的鼎盛篇章。

临海关中军帐内,晨光透过兽皮帐篷的缝隙洒进来,落在铺着干净毡毯的床榻上,映得帐内尘埃飞舞。秦峰缓缓睁开眼睛,先是愣了愣,随即察觉到身体的变化——喉咙干涩的灼痛感已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温润的舒适,胸腔的憋闷感也减轻了大半,连之前刀伤处的刺痛都变成了轻微的酸胀。他试着动了动手指,力气虽还没完全恢复,却已无高烧昏迷时的昏沉与虚浮,连视线都清晰了许多。

他转动眼珠,看到帐内一名军医正低头整理药箱,玻璃注射器、密封药瓶、消毒棉片整齐排列,阳光照在玻璃上泛着冷光。旁边的矮几上,摆着几样封装整齐的物件,一股浓郁的肉香夹杂着酱香与鲜辣气息,顺着帐帘的缝隙飘进来,勾得他腹中一阵空响,这是他守城四天来,第一次生出如此强烈的饥饿感。

“秦将军,您醒了!”军医察觉到动静,连忙放下手中的药瓶上前,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又摸了摸他的脉搏,脸上露出真切的喜色,“烧彻底退了,炎症也完全控制住了,伤口也没再化脓。王爷带来的这些‘神药’真是厉害,换做往常,您这风寒加刀伤,少说也得躺半个月!”

秦峰张了张嘴,声音还有些沙哑,却比昏迷前有力多了:“这……这是什么香味?闻着……竟如此诱人。”

话音刚落,帐帘被轻轻掀开,一名靖安军士兵端着一个方方正正的油纸盒走进来,盒身还冒着氤氲的白汽,那股勾人的香味瞬间浓烈了几分。士兵见秦峰醒了,连忙停下脚步,躬身行礼:“秦将军安好,属下奉命来给您送些吃食,刚热好的,您尝尝?”

秦峰的目光瞬间被那油纸盒吸引——盒子是厚实的油纸密封的,外面还裹着一层防水的油布,上面印着他从未见过的纹路,角落处还有三个歪歪扭扭的字,士兵解释道:“这是‘红烧排骨’,王爷说这叫自热米饭,不用生火,拉开底下的拉环等一刻钟就热乎了。”

士兵说着,将盒子放在矮几上,轻轻掀开盒盖。一股更浓郁的香气瞬间喷涌而出,肉香醇厚、酱香浓郁,还带着一丝冰糖的甜润,直冲鼻腔。秦峰定睛看去,盒内被分成了两格,一格是颗粒饱满的白米饭,冒着热气,颗粒分明,泛着晶莹的光泽;另一格是红烧排骨,三块肥瘦相间的排骨卧在浓稠的酱汁里,色泽红亮,旁边还点缀着几块胡萝卜和土豆,软烂的食材吸足了酱汁,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这……这竟不用生火就能热透?”秦峰满脸惊讶,他守城时,将士们吃的不是干硬的麦饼,就是煮得半生不熟的冷粥,遇上攻城紧急,连冷食都顾不上吃,哪里见过这般不用动火、还能有热菜热饭的吃食。

军医在一旁笑道:“将军有所不知,这是王爷特意为大军准备的‘自热米饭’,底下有个发热包,浇点水就能发热,不管是守城还是行军,随时随地都能吃上热乎的。不仅有红烧排骨,还有鱼香肉丝、梅菜扣肉,足足几十种口味呢!”

士兵拿起旁边的一双干净木筷,递到秦峰手中:“将军,您尝尝,这米饭软糯,排骨也炖得烂,好消化。”

秦峰接过木筷,有些迟疑地夹了一小块排骨,轻轻咬了一口——肉质软烂脱骨,酱汁浓郁入味,咸甜适中,带着恰到好处的香料味,丝毫没有干柴或腥膻。他又舀了一勺米饭,拌上酱汁,米饭软糯香甜,吸足了排骨的汤汁,口感饱满,比他平日里吃的精米还要可口。

一口下去,暖意从胃里散开,顺着四肢百骸蔓延,秦峰眼眶微微发热。这四天来,他啃着干硬的麦饼,喝着带着泥沙的冷水,此刻吃上这样一顿热乎鲜香的饭菜,竟有种劫后余生的感动。他连着吃了几口,才想起什么,问道:“这般好的吃食,军中将士们都能吃上吗?”

“将军放心!”士兵挺直腰板,语气带着自豪,“王爷筹备得足足的,压缩饼干、泡面、自热米饭、卤味,还有各种预制菜,足够三十万大军来回食用!咱们靖安军不管走到哪,都能吃上热乎饭、有肉有菜,比家里吃得还好!”

军医补充道:“不光是吃食,王爷带来的药也顶用得很。之前城墙上有个士兵被箭射穿了肩膀,我给他打了‘消炎针’,换了两次药,现在都能提刀守城了。还有那些中暑、咳嗽的弟兄,吃了王爷给的药片,很快就缓过来了。”

秦峰放下筷子,心中满是感慨。他守临海关多年,历经大小战事,从未见过如此周全的后勤——不用生火的热饭、一扎就见效的药、锋利无匹的兵器,有这样的保障,将士们怎能不士气高涨?怎能不所向披靡?

“对了将军,”士兵想起什么,又道,“昨日听传令兵说,西境的岳将军和严老将军那边,也有一模一样的物资。严老将军他们是水师,第一次吃这自热米饭,还稀奇得很,说不用烧火就能吃上热菜,比他们带的腌肉干饼强百倍呢!”

秦峰点了点头,眼中闪过坚定的光芒。东夷虽凶悍,但沈砚王爷不仅有万夫不当之勇,更有这般逆天的后勤与军备,再加上三十万精锐靖安军,此战必胜!

他重新拿起筷子,大口吃着米饭和排骨,每一口都觉得格外香甜。帐外,靖安军清理战场的脚步声、将士们的欢笑声隐约传来,与帐内的饭菜香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充满生机与希望的画面。秦峰知道,有这样的王爷,这样的军队,这样的后勤,临海关固若金汤,大衍东境,永无虞矣。

“众将听令,杀入东夷营帐,活捉东夷王!”

沈砚的声音掷地有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黄金玄麟铠上的血珠随话音震颤,凤翅镏金镋猛地拄向地面,“咚”的一声闷响,沙滩上被砸出一个浅浅的坑。赤焰火龙驹仿佛听懂了指令,仰头嘶鸣,四蹄刨地,眼中满是躁动的杀意。

“遵令!”

30万靖安军将士齐声应和,声音震得海面上的浪花都在翻滚。周凯、赵玮、陈宽、陈安、周凌云、周凌峰等将领齐声领命,各自调转马头,挥动兵器,率领麾下士兵朝着东夷营帐的方向猛冲而去。

东夷的营帐群搭建在海滩高地,密密麻麻足有数百顶,此刻早已乱作一团。东夷士兵们刚从溃散的恐慌中回过神,还没来得及整理兵器,就听到靖安军震天的呐喊声,吓得魂飞魄散,纷纷丢弃营帐中的物资,四处逃窜。

周凯率领五万轻骑,如利刃般率先切入营帐群。追风骠的速度极快,骑士们手持现代工艺锻造的长枪,枪尖锋利无比,轻易就能穿透东夷士兵的兽皮甲。一名东夷士兵刚从营帐中钻出来,就被周凯一枪刺穿胸膛,鲜血顺着枪杆流下,他还没来得及发出惨叫,就被战马踏过,成了肉泥。轻骑们穿梭在营帐之间,长枪齐刺,弯刀横扫,将逃窜的东夷士兵一一斩杀,营帐被战马撞得东倒西歪,布料撕裂的声音与惨叫声交织在一起。

赵玮的八万重骑紧随其后,沉重的马蹄踏平了一座座低矮的营帐。重骑兵们身披加固铠甲,手持斩马刀和狼牙棒,所到之处,无人能挡。一名东夷小头领挥舞着弯刀,试图组织残兵抵抗,赵玮见状,催马上前,手中斩马刀顺势劈下,直接将其连人带刀劈成两半,鲜血溅了旁边的士兵一身,吓得那些残兵转身就跑,再也不敢有丝毫抵抗。

陈宽、陈安兄弟率领五万双戟步战营,踏着整齐的步伐,将营帐群分割包围。玄铁双戟在他们手中运转自如,左戟格挡,右戟穿刺,配合默契无间。他们逐一清理每一顶营帐,遇到躲藏在里面的东夷士兵,直接双戟齐出,将其斩杀。一名士兵在营帐角落发现了几个东夷兵,他毫不犹豫地冲进去,双戟挥舞,瞬间将几人放倒,营帐内的金银珠宝散落一地,却无一人分心去捡。

周凌云、周凌峰兄弟的前锋营更是迅猛,银电驹、玉面驹如两道闪电,直奔东夷王夷烈的主帐。沿途的东夷士兵试图阻拦,却被两人轻易斩杀。周凌云手持亮银枪,枪尖如毒蛇出洞,每一次刺出都精准命中要害;周凌峰的方天画戟横扫竖劈,将主帐周围的卫兵尽数清理,为后续士兵开辟出一条道路。

沈砚骑着赤焰火龙驹,冲在大军最前方,凤翅镏金镋在他手中横扫竖劈,沉重的镋身带着千钧之力,将挡路的营帐劈得粉碎,里面的东夷士兵被砸得血肉模糊。他目光如炬,死死锁定着那顶最大的兽皮主帐——东夷王夷烈一定在里面。

主帐内,夷烈正慌慌张张地收拾金银珠宝,想要趁乱逃跑。他听到帐外震天的呐喊声和惨叫声,吓得浑身发抖,手脚发软,连包裹都系不紧。就在他即将掀开帐帘的瞬间,帐顶突然被一股巨力劈开,凤翅镏金镋带着呼啸的风声,重重砸在地面上,碎石与布料四溅。

夷烈抬头望去,只见沈砚骑着赤焰火龙驹,站在帐外,黄金玄麟铠上溅满了血珠,黑色应龙披风猎猎作响,眼神冰冷如霜,如杀神降世,吓得他双腿一软,跪倒在地,手中的包裹掉落在地,金银珠宝散落一地。

“夷烈,你往哪里逃?”沈砚的声音冰冷刺骨,凤翅镏金镋直指夷烈的咽喉。

夷烈吓得魂飞魄散,连连磕头求饶:“王爷饶命!王爷饶命!我再也不敢侵犯大衍边境了!求王爷留我一条狗命!”

沈砚冷哼一声,眼中没有丝毫怜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麾下将士屠杀我大衍百姓,践踏我大衍土地,这笔账,今日该清了!”

旁边的周凌峰催马上前,想要一刀斩杀夷烈,却被沈砚抬手拦下:“此人是东夷王,留着他还有用,押下去,严加看管!”

“是!”周凌峰应声,翻身下马,将瑟瑟发抖的夷烈拖拽起来,用绳索捆了个结实。

此时,整个东夷营帐群已被靖安军彻底控制。士兵们逐一清理残敌,活捉了不少东夷将领和士兵,营帐内的物资被尽数收缴,其中不乏从大衍掠夺来的金银珠宝、粮食布匹。海滩上,东夷士兵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血腥味与硝烟味弥漫在空气中,与海风交织在一起,令人作呕。

沈砚勒住马缰,赤焰火龙驹仰头嘶鸣,声震四野。他望着被清理干净的东夷营帐,又看了看被押解的夷烈和一众东夷俘虏,眼神坚定如铁。

“传我将令!”沈砚高声下令,“将东夷俘虏全部关押,清点收缴的物资,登记造册;受伤将士即刻送往伤兵营救治,用最好的药;清理战场,将东夷士兵的尸体集中焚烧,防止瘟疫滋生;周凯率轻骑巡查周边海域,防止东夷残余势力偷袭;其余将士原地休整,补充体力,随时待命!”

“遵令!”众将领齐声应道,声音铿锵有力。

将士们立刻行动起来,有的押解俘虏,有的清点物资,有的清理战场,有的救治伤员。伤兵营里,军医们用现代药品为受伤的将士们治疗,士兵们吃着自热米饭、卤味等物资,补充着体力,脸上满是胜利的喜悦。

沈砚站在高坡上,望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没有丝毫懈怠。东夷王虽被活捉,但东夷的残余势力仍在,这场战事还未结束。但他有信心,有30万装备精良、后勤充足的靖安军,有现代工艺的武器和药品,他一定能彻底击溃东夷,让他们再也不敢侵犯大衍边境。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海滩上,给染血的沙土镀上了一层暖光。沈砚的身影在余晖下显得格外高大,黄金玄麟铠泛着金光,如战神般守护着临海关,守护着大衍的东境。活捉东夷王的消息,很快就会传遍大衍,震慑所有异族,而“沈砚”这个名字,也将成为永恒的传奇,载入大衍史册。

疏勒河渡口的黄沙被风卷得漫天飞舞,打在靖安军的玄铁铠甲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岳鹏勒住紫电骓,眉头拧成了疙瘩,望着远方空无一人的戈壁滩,眼底满是焦躁。自汇合严沧的水师、解了靖西关之围后,他们追击西戎大军已有五日,可这五日里,却连一场像样的决战都没打成。

西戎王拓跋烈仿佛长了后眼,每次靖安军布好阵、准备冲锋,西戎军便拔营而逃,只留下满地狼藉的营帐和烧剩一半的篝火;可等岳鹏率军转向,想要绕道截击,西戎又会在半路设下小股伏兵,放几轮箭、扔些火把便跑,既不恋战,又能拖延时间。更气人的是,昨日他们特意分出三万轻骑,想偷袭西戎的粮草大营,结果赶到时,营中只剩几匹老弱战马和一堆稻草人,而真正的粮草,早已被西戎转移到了数十里外的山谷中。

“王爷,这拓跋烈简直是缩头乌龟!”杨破虏勒马上前,手中的连环弩被他攥得咯吱响,“咱们三万轻骑跑了半夜,就扑了个空,弟兄们都快憋疯了!”

李擎苍也沉声道:“不止如此。方才探马回报,咱们预备今日午后渡河,从侧翼包抄西戎主力,可西戎军凌晨就已拔营,朝着西北方向退去,摆明了是知道咱们的计划。”

岳鹏脸色愈发凝重。他征战多年,从未遇到过如此难缠的对手。西戎军素来勇猛好战,可这次却避战避得如此彻底,且每次都能精准预判靖安军的动向,绝非拓跋烈那等只会猛冲猛打的蛮王能想到的招数。

“不对劲。”岳鹏沉声道,“拓跋烈有勇无谋,断无此等算计。西戎军帐里,定有高人指点。”

话音刚落,严沧带着严望、严启海策马而来,老将军脸上也满是忧色:“岳将军,水师那边也遇到了怪事。我们本想沿疏勒河顺流而下,截断西戎的水上补给,可每次船队刚出港,西戎就提前撤了河边的据点,连运粮的皮筏子都收得干干净净。更奇怪的是,他们还在河中丢了不少巨石,虽拦不住战船,却硬生生拖延了我们半日行程。”

严望补充道:“那些巨石摆放得极有讲究,刚好卡在水流湍急处,咱们得派人潜水清理才能通过,分明是故意为之!”

岳鹏心中的疑虑更甚。这些手段,算不上什么惊天动地的大谋略,却处处透着“精准骚扰”的意味——不与你正面硬刚,却总能掐住你的行军节点,用最小的代价拖延时间,消耗你的锐气和粮草。这绝非西戎本土将领能想到的,倒像是……中原谋士的手笔。

与此同时,百里之外的西戎主营中,拓跋烈正坐在铺着虎皮的王座上,捧着一碗马奶酒,笑得满脸红光。他身材魁梧,身披黑色兽皮甲,脸上带着一道从眉骨延伸到下巴的刀疤,正是当年被岳鹏所伤,此刻却毫无惧色,反而意气风发。

“先生真是神算!”拓跋烈将碗中的马奶酒一饮而尽,对着身旁一名文士模样的人拱手,“岳鹏那匹夫想偷袭粮草营,先生早就算到,让咱们提前转移;他想渡河包抄,先生又让咱们连夜拔营,还在河里丢了石头阻拦。这几日,靖安军被咱们耍得团团转,连咱们的影子都摸不着!”

那文士名叫陈默,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色儒衫,与周围披甲持刃的西戎将领格格不入。他面容清瘦,眼神中带着几分精明,却又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局促。他本是中原一名落第秀才,因科举失利、家境败落,又得罪了当地乡绅,走投无路之下才逃到西境,被拓跋烈偶然收留。他虽无经天纬地的大才,却读了些兵书,满脑子都是些“避实击虚”“骚扰疲敌”的小计谋,恰好对症了拓跋烈“打不过又想撑面子”的心思。

“王爷过奖了。”陈默微微躬身,语气带着几分谦卑,“靖安军装备精良、兵力雄厚,正面硬刚我们绝非对手。唯有避其锋芒,用小股兵力不断骚扰,拖延他们的行程,消耗他们的粮草和锐气,等他们军心涣散、粮草不济时,我们再寻机反击,方能取胜。”

“好!就听先生的!”拓跋烈拍着大腿大笑,“昨日先生让小股部队去烧他们的伙房,虽没烧成,却扔了不少臭熏熏的牛羊内脏,听说靖安军的士兵好些天都吃不下饭,哈哈哈!”

陈默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又连忙补充:“王爷,今日我们可再派五百骑兵,伪装成主力,朝着东北方向行进,吸引靖安军追击。同时,再派两百人,绕到他们后方,偷偷放掉他们营地附近的水源——那处水源是他们临时挖掘的浅井,防守薄弱,一旦被破坏,他们就得花时间重新找水,又能拖延一日。更重要的是,我已在西北方向的黑风谷设下埋伏,让哈丹带五千精锐藏在谷中,若岳鹏识破诱敌计,直奔主营而来,必会经过黑风谷,到时候前后夹击,定能让他吃个大亏!”

“妙!太妙了!”拓跋烈立刻下令,“传我将令,让赫勒图带五百骑兵,装作主力向东北撤退,务必让靖安军信以为真;让达尔带两百人,绕后破坏他们的水源,得手后立刻撤退,不准恋战;哈丹,你率五千精锐,速去黑风谷埋伏,听我号令,务必重创靖安军!”

这赫勒图是西戎有名的骑射手,马术精湛却性子鲁莽,最适合执行这种“咋咋呼呼的诱敌任务”;而哈丹则是西戎悍将,擅长山地埋伏,手中一柄开山斧勇猛无匹,麾下五千精锐更是西戎军中的尖刀。

“遵令!”帐下将领齐声应道,赫勒图当即抄起挂在帐柱上的牛角弓,拍了拍腰间的弯刀,大步流星地出了营帐;哈丹则沉声道:“请王爷放心,黑风谷地势险要,靖安军一旦进入,插翅难飞!”

陈默看着帐外离去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他自忖这连环计天衣无缝,却没料到,自己的小算计,早已被远在东境的沈砚预判——沈砚平定东夷后,深知岳鹏性情急躁,怕他中了西戎的拖延计,便提前传信告知“西戎帐中有中原谋士,善用小埋伏,切勿急于求成”,同时自己换上玄色劲装、玄铁软甲,扣上狰狞的火鬼面具,单人独骑,让赤焰火龙驹裹上黑布伪装,星夜驰援西境。

而另一边,岳鹏很快就收到了探马的回报:“将军!西戎主力朝着东北方向撤退了,旗帜鲜明,领头的是西戎骑射手赫勒图!另外,探马在西北黑风谷附近,发现了大量马蹄印,疑似西戎主力踪迹!”

杨破虏立刻道:“将军,赫勒图定是诱敌!黑风谷那边才是关键,咱们快率军直奔黑风谷,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岳鹏皱起了眉,想起沈砚的来信,心中有了几分迟疑,可连续五日的骚扰早已磨尽了他的耐心。他转头看向李擎苍:“你带三万重骑,继续假意追击赫勒图,务必吊住他,不让他回援;严沧老将军,你率水师沿疏勒河而上,截断西戎退路;我带五万大军,直奔黑风谷,若真有埋伏,凭我靖安军的实力,也能破局!”

“将军,三思!”严沧连忙劝阻,“黑风谷地势险要,恐有埋伏!不如等沈王爷驰援到来,再一同进军?”

“老将军放心!”岳鹏眼中闪过一丝急切,“沈王爷远在东境,路途遥远,咱们不能一直等下去!”

说罢,他不再犹豫,率领五万大军,朝着黑风谷疾驰而去。

黑风谷两侧是陡峭的沙丘,风穿谷而过,发出“呜呜”的嘶吼,如鬼哭狼嚎。通道狭窄,仅容三骑并行,岳鹏率军进入谷中,越往里走,越觉得压抑。突然,头顶传来一声暴喝:“放箭!”

哈丹站在沙丘顶端,挥舞着开山斧下令。瞬间,无数箭矢如暴雨般射下,谷两侧的沙丘后,五千西戎精锐手持弯刀、长矛,如潮水般冲杀下来,将靖安军的前后退路死死堵住。

“不好!中埋伏了!”岳鹏心头一沉,连忙下令,“守住阵型!反击!”

可狭窄的通道根本无法展开阵型,靖安军只能被动防御。西戎士兵居高临下,箭矢、滚石不断落下,靖安军士兵纷纷倒地,惨叫声此起彼伏。哈丹带着精锐冲杀下来,开山斧劈砍之处,靖安军的玄铁铠甲竟被劈出裂痕,士兵们成片倒下。

岳鹏挥舞着玄铁破阵枪,将射来的箭矢一一打落,可西戎士兵越来越多,他被团团围住,身上已添了两处刀伤。杨破虏、李擎苍(见岳鹏遇险,已率军回援)也陷入苦战,靖安军阵型大乱,渐渐被逼到谷中腹地,陷入绝境。

“岳鹏,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哈丹大笑一声,挥舞着开山斧,朝着岳鹏猛劈而来,斧风凌厉,直逼面门。

岳鹏抬枪格挡,“铛”的一声巨响,玄铁破阵枪被震得嗡嗡作响,他手臂发麻,虎口开裂,鲜血直流。就在这生死一线之际,谷口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一道戴着火鬼面具的身影如鬼魅般窜入谷中,胯下战马四蹄踏动,竟带着点点火星。

那身影正是沈砚。他星夜疾驰,终于在关键时刻赶到。只见他手中凤翅镏金镋泛着冷光,沉重的镋身带着千钧之力,横扫而出。“噗嗤——”数名西戎士兵被拦腰斩断,鲜血溅在面具的獠牙上,更显狰狞。

“什么人?”哈丹又惊又怒,转头挥斧朝着沈砚砍去。

沈砚不闪不避,凤翅镏金镋顺势上扬,与斧头重重相撞。“铛——!”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哈丹只觉得一股巨力顺着斧头传来,手臂发麻,开山斧险些脱手飞出。他还没反应过来,沈砚手腕一拧,镋尖如毒蛇出洞,精准地刺穿了他的胸膛。

“呃啊——!”哈丹惨叫一声,身体被镋尖挑起,重重摔在沙丘上,当场气绝。

西戎士兵见状,吓得魂飞魄散。这戴着火鬼面具的人太过勇猛,单人独骑,竟有如此威势!沈砚骑着赤焰火龙驹,在谷中纵横驰骋,凤翅镏金镋横扫竖劈,所到之处,西戎士兵成片倒下,无人能挡。面具眼窝处的暗红琉璃在风沙中闪烁,看得西戎士兵如见恶鬼,纷纷后退。

岳鹏等人见这身影、这兵器,瞬间认出是沈砚,心中又惊又喜,士气大振。“兄弟们,反击!”岳鹏怒吼一声,玄铁破阵枪再次挥舞起来,带着将士们发起冲锋。

靖安军前后夹击,西戎军本就被沈砚的威势震慑,此刻更是溃不成军,纷纷朝着谷外逃窜。可沈砚早已堵住谷口,凤翅镏金镋每一次落下,都收割着一条性命。狭窄的谷道中,西戎士兵自相践踏,死伤无数,五千精锐很快就被斩杀殆尽。

黑风谷中的厮杀渐渐平息,黄沙被鲜血染成暗红,到处都是西戎士兵的尸体。沈砚勒住赤焰火龙驹,凤翅镏金镋拄在地上,面具转向岳鹏,声音透过面具传出,带着几分沉闷的沙哑:“岳将军,我说过,切勿急于求成。”

岳鹏翻身下马,对着沈砚躬身行礼,脸上满是愧疚:“多谢王爷驰援!若不是王爷及时赶到,我今日必葬身于此!是我一时急躁,险些误了大事!”

沈砚微微点头,目光透过面具扫过战场:“陈默的小计谋,终究难成大器。接下来,该让拓跋烈和他,尝尝真正的厉害。”

此时的西戎主营中,拓跋烈还在等着哈丹的捷报,陈默正坐在一旁,盘算着如何用黑风谷的胜仗进一步拖延靖安军。可他们万万没想到,黑风谷的埋伏不仅被打破,五千精锐全军覆没,更不知道那个戴着火鬼面具、单人破局的“恶鬼”,正是他们最忌惮的靖安王沈砚。一场真正的决战,已在眼前,而他们的命运,早已注定。

黑风谷的血腥味还未被风沙吹散,沈砚已勒马立于谷口高地,火鬼面具下的目光冷冽如冰。他看着岳鹏整顿残部,指尖轻轻摩挲着凤翅镏金镋的镋柄,玄铁触感冰凉,却衬得他周身的杀气愈发浓烈。

“呵,陈默是吧!” 沈砚的声音透过面具传出,带着几分沉闷的嘲讽,沙哑中藏着刺骨的寒意,“爱算计是吧!仗着几分小聪明,就敢牵着靖安军的鼻子走,那别怪我下手太狠。”

岳鹏连忙上前:“王爷,陈默善用小伎俩,且警惕性极高,想要正面擒杀他,恐怕不易。”

“正面?” 沈砚冷笑一声,凤翅镏金镋在他手中微微一沉,镋尖戳进黄沙,“对付这种只会躲在幕后耍小聪明的鼠辈,何须正面?” 他转头,目光扫过身后——三名身着纯黑夜行衣的暗卫不知何时已悄然现身,身形挺拔如松,面罩遮脸,只露出一双双毫无波澜的眼眸,如暗夜中的孤狼,连呼吸都轻得几乎听不见。

这是沈砚一手培养的暗卫,共十二人,个个精通潜行、伪装、暗杀、传递消息,更擅长模仿他人笔迹、伪造痕迹,是执行隐秘任务的顶尖好手。此次沈砚单人独骑驰援,特意带上了其中三人,就是为了对付陈默这种“算计型”对手。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沈砚的声音压低,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他不是爱设埋伏、爱猜对手动向吗?那我就给他一个‘完美’的陷阱,让他心甘情愿跳进来,到死,都要让他认清楚,自己输给了谁!”

岳鹏眼中一亮:“王爷的意思是?”

“陈默现在定以为黑风谷一战重创了我们,定会趁热打铁,想再用一次骚扰计,最好是能偷袭我们的粮草或伤兵营,进一步拖延时间。” 沈砚指尖指向西北方,“你立刻传令,让伤兵营故意暴露在明处,粮草营则‘悄悄’转移,留下少量兵力看守空营,同时让探马‘不小心’被西戎俘虏,泄露‘粮草将在三日后,从疏勒河下游的芦苇荡转运’的假消息——消息要半真半假,转运路线选一条看似隐蔽、实则易守难攻的窄道,刚好符合陈默‘避实击虚’的算计。”

他顿了顿,转头看向三名暗卫:“你们三人,今夜潜入西戎主营。一人去陈默的营帐,模仿他手下谋士的笔迹,在他的沙盘旁留一张纸条,‘芦苇荡转运粮草,守军薄弱,可派精锐奇袭,断靖安军后路’,再将他标注的真实路线,悄悄换成我们设伏的窄道地图;一人去扰乱西戎的哨探,让他们无法核实消息真假;最后一人,盯着拓跋烈和陈默的动向,确保他们会按我们的计划出兵。”

“是!” 三名暗卫齐声领命,声音细如蚊蚋,话音刚落,身形已如鬼魅般融入风沙之中,连马蹄印都未曾留下。

岳鹏恍然大悟:“王爷高招!陈默定会以为这是自己‘算’出来的机会,绝不会怀疑是陷阱!”

“他本就自视甚高,又靠着小计谋得意了数日,早已目中无人。” 沈砚语气平淡,却透着对人性的精准拿捏,“他只会觉得,靖安军兵败之后,人心惶惶,粮草转运必然漏洞百出,这是他立功的最佳时机,根本不会想到,这一切都是为他量身定做的死局。”

三日之后,西戎主营。

陈默果然如沈砚所料,收到了“被俘靖安军探马”的供词,又在沙盘旁“意外”发现了手下的“建言纸条”,再加上自己派出去的哨探被暗卫误导,传回“靖安军伤兵营混乱、粮草营空虚”的消息,顿时喜出望外。

“王爷!天赐良机!” 陈默拿着那张伪造的纸条,快步冲到拓跋烈面前,脸上满是激动,“靖安军黑风谷一战损失惨重,如今粮草短缺,要从疏勒河下游的芦苇荡转运,守军只有三千人,且那条窄道两侧都是密林,正好可以设伏,一举截断他们的粮草!”

拓跋烈本就因黑风谷五千精锐覆没而怒火中烧,闻言立刻拍案而起:“好!先生果然神算!这次定要让靖安军断粮,饿死在这戈壁滩上!”

“王爷英明!” 陈默趁热打铁道,“此事不宜迟,我愿亲自率军前往,定不辱使命!” 他急于立功,想要挽回黑风谷失利的颜面,更想彻底证明自己的“谋略”。

拓跋烈当即下令:“给你八千精锐骑兵,再配两千弓箭手,务必截断靖安军的粮草,活捉岳鹏!”

“遵令!” 陈默躬身领命,转身时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他觉得自己这次的算计,堪称完美,却不知,他手中的地图早已被暗卫调换,所谓的“守军薄弱”,不过是引他入瓮的诱饵。

当日深夜,陈默率领一万西戎大军,趁着夜色,悄悄朝着疏勒河下游的窄道进发。窄道两侧是茂密的胡杨林,夜风穿过树林,发出“沙沙”的声响,正好掩盖了大军的马蹄声。

陈默骑着马,走在队伍中间,心中满是憧憬——等截断了靖安军的粮草,拓跋烈定会更加信任他,到时候他就能在西戎站稳脚跟,甚至有可能借助西戎的力量,回到中原,报复那些曾经看不起他的人。

就在大军全部进入窄道,即将抵达“粮草转运点”时,两侧的胡杨林突然毫无征兆地亮起无数火把,火光冲天,将窄道照得如同白昼。

“不好!有埋伏!” 陈默脸色骤变,心中警铃大作,连忙下令,“快!撤退!”

可已经晚了。

“射箭!” 岳鹏的声音从胡杨林上方传来,话音刚落,无数支现代工艺锻造的弩箭如暴雨般射下,穿透力极强,轻易就能射穿西戎士兵的兽皮甲。西戎士兵纷纷中箭倒地,惨叫声瞬间打破了夜色的宁静。

陈默又惊又怒,想要组织反击,却发现窄道两侧的胡杨林里,靖安军的士兵早已严阵以待,长枪如林,弯刀泛着冷光,将窄道死死堵住。

“冲出去!” 陈默嘶吼着,挥舞着手中的长剑,想要率军突围。

就在这时,一道戴着火鬼面具的身影,骑着一匹神驹,从窄道尽头缓缓走出。正是沈砚。

赤焰火龙驹的伪装早已卸下,四蹄踏动时,火星四溅,凤翅镏金镋在火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面具上的暗红琉璃,在夜色中如同地狱的鬼火。

“陈默,别来无恙?” 沈砚的声音透过面具传出,带着几分戏谑,却让陈默浑身冰冷。

“是你!黑风谷那个……” 陈默惊得浑身发抖,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从一开始就落入了圈套,所谓的“粮草转运”,所谓的“薄弱守军”,全都是假的!

靖安军将士早已蓄势待发,沈砚手中凤翅镏金镋猛地一挥:“杀!一个不留!”

西戎军被夹在窄道中,进退两难,只能被动挨打。陈默想要逃跑,却被暗卫悄悄盯上——一名暗卫从树上跃下,手中短刀如闪电般划过,斩断了陈默坐骑的缰绳。

战马受惊,猛地扬起前蹄,将陈默狠狠摔在地上。黄沙灌入他的口鼻,疼得他眼前发黑,刚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后颈就被一只冰冷的手按住,锋利的短刀架在了他的脖颈上,刀刃的寒意直透骨髓。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陈默惊恐地嘶吼,声音因恐惧而变调。他死死盯着那具火鬼面具,看着面具眼窝处暗红的琉璃在火光下闪烁,看着对方手中那柄泛着冷光的凤翅镏金镋,心中充满了不解与绝望,“我的算计明明天衣无缝,为什么会这样?你到底是谁!”

沈砚缓缓策马走到他面前,凤翅镏金镋的镋尖轻轻抵住他的额头,冰冷的玄铁触感让陈默浑身僵硬,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天衣无缝?” 沈砚的声音透过面具传出,带着浓浓的嘲讽,“你的那些小聪明,在我眼里,不过是跳梁小丑的把戏。”

他顿了顿,指尖扣住火鬼面具的边缘,缓缓向上摘下。

火光之下,面具后的面容逐渐显露——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唇线锋利,脸上还沾着些许未干的血珠,却丝毫不减其凛然气场,反而更添几分杀伐之气。那是一张年轻却极具威慑力的脸,正是传遍大衍、令异族闻风丧胆的靖安王沈砚!

“你……你是……” 陈默的瞳孔骤然缩成针孔,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嘴唇哆嗦着,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靖安王……沈砚?!”

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又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浑身瘫软在黄沙中,短刀架在脖子上也忘了挣扎:“不可能!这不可能!你不是在东边境平定东夷吗?怎么会……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曾无数次听闻沈砚的威名,知道他单骑斩东夷十八将、活捉东夷王,可他万万没想到,那个远在千里之外的战神,竟会戴着面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西境,还亲手布下陷阱,将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间!

沈砚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冷得像戈壁滩的寒冰:“东境已平,擒了夷烈,斩了八勇,那些跳梁小丑,不足为惧。” 他语气平淡,却透着绝对的自信,“倒是你,背叛中原,投靠西戎,靠着几分浅薄伎俩,就敢在西境兴风作浪,真当我大衍无人了?”

“是你……是你故意泄露的消息?是你换了我的地图?” 陈默终于反应过来,所有的“巧合”与“机会”,全都是眼前这人精心设计的骗局,“从黑风谷埋伏,到粮草转运的假消息,全都是你算计好的?”

“不然呢?” 沈砚冷笑一声,凤翅镏金镋微微用力,镋尖在陈默的额头上压出一道红痕,“你以为,仅凭你那点可怜的谋略,就能和我斗?你喜欢算计,我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你清清楚楚地死在自己最引以为傲的东西上。”

陈默张了张嘴,想要辩解,想要求饶,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一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看着沈砚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杀意,看着周围西戎士兵不断倒下的尸体,看着靖安军如虎狼般的攻势,终于明白,自己从一开始就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他的那些小聪明,那些自以为是的算计,在沈砚面前,不过是孩童的把戏。

“你……你不能杀我!” 陈默突然嘶吼起来,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是西戎的军师,拓跋烈不会放过你的!我还能为你效力,我能帮你对付西戎!”

沈砚眼中闪过一丝极致的轻蔑,语气没有丝毫波澜:“背叛一次的人,不配谈忠诚。更何况,我沈砚从不留废物。”

话音刚落,他抬手示意。按住陈默的暗卫手腕一用力,锋利的短刀瞬间划破了他的脖颈。

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身下的黄沙。陈默的眼睛瞪得滚圆,脸上还残留着难以置信的神色,他到死都没能接受,自己机关算尽,最终却栽在了远在东境的靖安王手中,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窄道中的厮杀渐渐平息,一万西戎大军尽数被歼,无一生还。沈砚将火鬼面具随手丢给身旁的暗卫,赤焰火龙驹仰头嘶鸣,声震四野。他看着陈默的尸体,眼神没有丝毫波澜——对付这种背叛家国的小人,这已是最大的仁慈。

“传我将令。” 沈砚的声音清晰而有力,传遍整个窄道,“岳鹏,你率大军直扑西戎主营,捉拿拓跋烈;暗卫继续探查,肃清周边残敌,确保没有漏网之鱼;严沧老将军,率水师封锁疏勒河,切断西戎所有退路。”

“遵令!” 众将领齐声应道,声音铿锵有力,带着大胜后的振奋与对沈砚的绝对信服。

靖安军的铁蹄,再次朝着西戎主营疾驰而去。失去了陈默的算计,又折损了一万精锐,拓跋烈的西戎大军,已是瓮中之鳖。而沈砚跨马提镋的身影,在火光与黄沙的映衬下,愈发挺拔,成为了西境戈壁上最令人敬畏的战神,其威名,也随着这场大捷,传遍了大衍的每一寸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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