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侃侃而谈学校的风景,图书馆里哪个时间人最多,他在学校里有多么刻苦。
还有和异族同学之间的摩擦,成立救清会的艰难,一路从马萨诸塞州走到芝加哥市的辛苦以及不被人理解的难过。
司乡听得连连点头,这人说得挺像那么回事的。
眼看着他越说越多,司乡怕他没完,遂问:“唐先生这样出来,学校能批准吗?”
“能啊。”唐照江早就被人问过这个问题,“我成绩还算不错,已经提前修完了全部课程了。”
司乡又问:“哦,其实你要是不说,我差点以为你是读文学的,你的字写得不错。”
“从小苦练过的。”唐照江也对自己的字颇为满意,“我最敬佩有才华的人,便如司同学这样,听说你在校已经在自己写书了,不知何时可以拜读。”
司乡对于他能打听到自己的信息一点也不奇怪,“小打小闹而已,而且现在还没有写完。”
唐照江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那也很厉害了,大多数女生都只是想轻松一些。”
“我是穷的,要写了卖两个钱。”司乡说。
唐照江:“那我更佩服了,多少人都是靠家里支持才出来的,你就能自力更生了。”
两人一直用的中文沟通,在周边的外国人看来这两人是相谈甚欢。
唐照江眼中突然迸发出一股深情来,又变魔术一样的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盒子来。
“这是我的心意,还请司同学务必收下。”唐照江眼里的深情好像能溢出来一样,“我知道司同学这样的人一定是追求者众多的,还请司同学给我一个机会。”
司乡对盒子里的东西没兴趣,只是隔着纸巾把盒子推回去。
“我对这些不感兴趣。而且唐先生,我们认识不过几天,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得清,实在不必送礼物。”司乡拒绝收下对方的道具,“唐先生是学校的优等生,不知可否给我讲讲课堂上的趣事?”
唐照江任那盒子放在那里,专心搜刮着脑子里的东西,“其实化学课比较枯燥。”
“我听说将铁钉放入硫酸铜(cuSo?)溶液中,观察铁钉表面逐渐覆盖红色铜单质,溶液就能从蓝色变为浅绿色。不知道是真是假。”司乡这些天化学课可不是全白上的,这些简单的基础的还是知道的,“唐同学能给我讲讲为什么吗?”
唐照江愣了一下,立即笑道:“我在校的时候,正好碰上缺硫酸铜,所以这个实验一直没有做过。”
“那加热氯酸钾(Kclo?)与二氧化锰(mno?)的混合物,用排水法收集产生的氧气,要怎么验证是否成功?”司乡有心整人,“唐先生不必怕我听不懂,我只当是收集一些材料用于写作,并不去做化学实验。”
唐照江听到她说不懂,心里一松,“你要是对这些感兴趣,我回头写一些简单的出来给你。”
“好的呀。”司乡已经确定这是个假的了,“不过明天的演讲我确实上不了台了,还请唐先生见谅。”
都是些实验室常见材料,哪个学校能两年都没有?
再说就算没有材料,老师讲课不讲原理的么?
司乡看了眼时间,早上八点已经,周旋半个小时了。
“唐先生喝咖啡吧,我知道你们醉心于学习的人,总是要靠咖啡提神的。”司乡笑得像个小恶魔,“你今天怕是还要去学校吧。”
唐照江端起那咖啡喝了一口,苦得嗓子眼都在难受,努力的咽下去,“要去,不过是下午。”
“哦。”司乡又问,“那唐先生上午打算去做些什么呢?”
“我想邀请司同学做我的向导,带我在这边逛逛。”
唐照江又恢复了那含情脉脉的眼神,“司同学不会拒绝的吧。”
努力压着怒火,司乡挤出笑来,“不方便哦,我有事。”
“司同学要是有事,我可以帮忙,虽然我初来乍到,但是我可以出些力气。”唐照江顺着说,“司同学不要嫌弃。”
司乡坚定的摇头:“不方便,唐先生的早饭我请客,算是答谢你昨天送我书。”
“明天的筹款演讲我就不去了,祝唐先生你们达成所愿。”
司乡想让他死心,又说:“我在秋季学期开学前是不会回学校的,如果唐先生到时候还在,我再请唐先生喝咖啡。”
“还有,还请唐先生不要再给我的房东打电话,他已经和我说过了,如果再有陌生人让他传话,他是拒绝的。”
看着全力干饭的人,唐照江在怀疑自己的魅力到底哪儿出了问题。
司乡三两下吃好了,看着他一口没动,提醒道,“唐先生,浪费粮食不好,莉拉,给我来今天现烤的两块黑森林,我要带走。”
“司同学,我很抱歉打扰到你的正常作息。”唐照江作出愧疚的神态来,“过后我一定轻易不再来,只是有个不情之请。”
司乡心想这人还想干嘛?
“我昨天晚上买了件东西,不知真假,想请司同学帮我看一眼。”唐照江掏出一块帕子,往司乡面前一扔,“劳司同学帮我看看这上面的刺绣真不真。”
帕子扔来的风带着异香,司乡知道不妙,只来得及喊出一声短促的A,整个人兜头便倒。
“亲爱的?”唐照江变了称呼,冲着昏在桌子上的女子过去,先收手帕,再把扶出来,想趁机把人带走。
“你想干什么。”
中年男人拦住去路,“把人放下。”
“这是我爱人。”唐照江面不红气不喘的编瞎话,“他突然昏过去了,我要带她去医院。”
男人面无表情的冲赶出来的莉拉老太太叫了一声,“还不快叫警察和医生。”
“你有两个选择,第一,你放开她,我们送她去医院。第二,我们一起在这里等到警察过来再一起送她上医院。”
唐照江听着里面的人真的在打电话报警,心知机会已失,也不再纠缠,把人放了,匆匆坐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