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幽暗的走廊里,两人的脚步声在石壁上荡起轻微的回响。格温尼维尔的银发在漂浮的烛火映照下流转着柔和的光晕,她一边走一边翻动着手中厚厚的羊皮纸。
\"一年级的缓和剂进度比课表快了两周,\"她的指尖划过麦格教授工整的字迹,\"隆巴顿那组居然第一个完成了完美样本——当然,是在我盯着他们重做了七次之后。\"
斯内普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黑袍在身后翻滚出熟悉的波浪:\"我假设,波特和他的跟班们依然保持着炸坩埚的优良传统?\"
\"事实上,\"格温尼维尔突然转身,倒着走在斯内普前面,银发差点扫到墙上的火把,\"哈利这周交的作业拿了'E'。\"她从袖中抽出一卷羊皮纸展开,\"看,连您最讨厌的'花体G'都改正了。\"
斯内普猛地停住脚步,眯起眼睛审视那份作业。烛光在他高耸的鼻梁旁投下锐利的阴影:\"显然,某人动用了非常规教学手段。\"他的目光扫过格温尼维尔缠着绷带的左手。
\"只是稍微调整了激励方式。\"她轻巧地转回身\"现在每份及格作业能抵消十分钟的禁闭——而优秀作业,\"她的声音带着狡黠的上扬,\"可以兑换关于某位教授学生时代的无害小故事。\"
石墙上的火把突然剧烈摇晃起来。斯内普的声音危险地低沉:\"比如?\"
\"比如...某位魔药天才在owLs考试上,因为嫌弃考官的操作太蠢而当场重做了所有人的样品?\"格温尼维尔突然推开魔药办公室的门,阳光从突然出现的窗户洒进来——那是她前天施的\"日光咒\"。
办公室焕然一新:凌乱的羊皮纸被分类收纳在悬浮柜中,墙角新增了一个自动整理药材的魔法柜,连常年积灰的坩埚都闪着洁净的光泽。最引人注目的是墙上那幅新挂的画——年轻的斯内普正在画面里演示完美的魔药手法,下方标注着\"缓和剂标准流程\"。
\"麦格教授提供的记忆,\"格温尼维尔轻触画框,画面立刻切换成切割瞌睡豆的示范,\"她说这比语言描述直观得多。\"
斯内普的黑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缓步走向办公桌,发现上面整齐地码着五沓作业,每沓上都别着详细的批注便签。最上方是张课程进度表,麦格娟秀的字迹旁还有格温尼维尔用红墨水添加的备注:
\"斯莱特林-格兰芬多合班建议:周四下午,可借机让德拉科辅导隆巴顿(效果比单独教学提升40%)\"
窗台上的月光草突然轻轻摇曳,哼唱起改编版的《魔药大师进行曲》。斯内普修长的手指抚过那些笔记,突然开口:\"你漏掉了六年级的月长石粉碎技巧。\"
格温尼维尔眼睛一亮,立即抽出魔杖在空中勾勒出银色符文:\"我改进了您的方法——用冰冻咒预处理能让月长石脆性增加23%。\"
当银色符文组成完整的魔药方程式时,斯内普眼中终于浮现出久违的、纯粹的赞赏。他抬手在空中补上一道翠绿的光痕:\"再加5%的振动频率,效果会更好。\"
两色魔法光芒在空中交织,将办公室映照得如同星空。墙上的画像里,年轻时的斯内普难得地露出微笑,举起写着\"优秀\"的评分牌。
斯内普的目光落在格温尼维尔微微泛红的眼睑上,少女浓密的睫毛正不受控制地低垂又强撑着抬起。
嗓音不自觉地放缓了几分:\"去休息。\"这三个字不再是往日的命令式,尾音甚至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柔软,\"若是明天的魔药课,你不能按时到达...\"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个近乎温和的弧度,\"斯莱特林将会因为你扣二十分。\"
格温尼维尔蓦地睁大双眼,翡翠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讶异。
片刻后,她的唇角漾起一抹了然的微笑:\"遵命,教授。\"她微微欠身,发梢在石砖地上扫出一个优雅的弧度。
〔他心疼你了。〕影鳞在她意识海中轻轻游动,蛇信扫过她的精神图景。
格温尼维尔转身时,余光瞥见斯内普正用她改良过的自动羽毛笔批改作业,那支笔在空中划出的轨迹比往日轻柔许多。她的心头泛起一阵温热的涟漪:〔看啊,他学会在扣分威胁里藏关怀了。〕
走廊的阴影中,她的轻笑如风铃般清脆。墙上的火把似乎感应到什么,忽地明亮了几分,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一直延伸到魔药办公室的门缝之下——那里,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正透过缝隙目送她离去。
画像里的戴丽丝对阿芒多轻声道:\"瞧瞧,地窖的坚冰开始融化了。\"画框边缘,不知何时攀上了一株嫩绿的常春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