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青云子的工作进展缓慢。柳明轩提供了几个青云子早年可能活动的区域,赵国安也动用关系进行了排查,但都一无所获。这位老道士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就在张清玄考虑是否要再次动用功德,通过地府的关系网进行大范围搜寻时,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来源提供了线索——鬼市。
地府并非唯一存在“黑市”的地方。在阳世一些特定的阴阳交界处,或者拥有特殊历史底蕴的地方,也会自然形成一些供修行者、精怪、鬼魂进行秘密交易的“鬼市”。本市就有一个小型的、每月只开市一次的鬼市,位于一座废弃的古戏台下方的异度空间。
提供消息的,是之前被张清玄救下、后来主动投靠“万界物业”、对本地灵异圈子颇为熟悉的一个老烟鬼亡灵。他告诉小翠,上次开市时,他好像听几个摆摊的精怪提起,有个邋里邋遢、但眼神很亮的老道士,在打听关于“幽冥圣教”和一种罕见的、用于稳定空间裂缝的“定界石”的消息。
邋遢老道?打听幽冥圣教和定界石?
这特征和关注点,与柳明轩描述的青云子高度吻合!
张清玄精神大振,立刻决定去鬼市走一遭。本月鬼市开市的时间,就在明晚子时。
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张清玄决定独自前往,只带了善于隐匿和探听的小翠。炎烁对这种“低级”市场没什么兴趣,留在家里看门(镇守阵法)。
子时,废弃古戏台。在月光照射到戏台特定角落的瞬间,空间泛起一阵涟漪。张清玄按照老烟鬼告知的方法,手持一枚柳明轩特制的“隐气符”,带着小翠,一步踏入了那片涟漪。
眼前景象变幻,一个灯火阑珊、人影(鬼影、妖影)幢幢的古老街市出现在眼前。街道两旁是各种风格的摊位,有悬壶济世的妖怪郎中,有售卖阴间特产的鬼商,甚至有出售残缺功法的落魄修士。空气中弥漫着香火、妖气、药草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腐朽味道。
张清玄压制自身气息,装作一个普通的散修,在市场中慢慢逛着,神识却如同无形的雷达,仔细扫描着每一个符合“邋遢老道”特征的人。
逛了大半个市场,一无所获。就在他有些失望,准备去打听“定界石”消息时,在一个卖各种稀奇古怪矿石的摊位前,他停下了脚步。
摊主是一个裹在斗篷里的矮小身影,分不清种族。摊位上,一块不起眼的、散发着微弱空间波动的灰白色石头,引起了他的注意。那石头的气息,与他升级阵法时感受过的地脉空间之力有些相似!
“老板,这石头怎么卖?”张清玄故作随意地问道。
摊主抬起头,斗篷下露出一双精明的眼睛,沙哑道:“‘空冥石’碎片,三百灵币,或者等值的丹药、材料。”
灵币是修行者间的硬通货,张清玄没有。他正想着用什么交换,旁边突然伸过来一只脏兮兮、沾着油污的手,一把抓向那块石头!
“这石头,我要了!”
张清玄转头看去,只见一个头发如同鸡窝、道袍破旧得看不出原本颜色、腰间挂个酒葫芦的老道士,正两眼放光地盯着那块空冥石。他身上的气息晦涩,但眼神清澈明亮,带着一种孩童般的好奇和执着。
正是柳明轩描述中的青云子!
青云子似乎没带够“钱”,在身上摸了半天,只掏出几枚劣质的丹药和几张画废的符箓,摊主连连摇头。
张清玄心中一动,上前一步,对摊主道:“这块石头,我买了。”他拿出一个小玉瓶,里面是一滴稀释过的“养魂甘露”(地府特产,对魂体有奇效),“此物,可够?”
摊主感受到玉瓶中精纯的魂力波动,眼睛一亮,连忙点头:“够!够了!”
交易完成,张清玄拿起那块空冥石,转身递到有些愣神的青云子面前,微笑道:
“青云子前辈,这块石头,晚辈送您了。可否借一步说话?”
青云子狐疑地打量了一下张清玄,又看了看他手中的石头,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最终点了点头:
“小子,挺上道啊!走走走,找个地方,老道我请你喝酒……呃,如果你喝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