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玄强忍着精神和身体的双重疲惫,小心翼翼地将那张邪异的人皮面具用特制的符布包裹好,放入帆布包。雨水冲刷着天台上的污秽,却洗不去他心中的寒意。
周文渊!那个看起来儒雅谦和、为家宅不宁而忧心忡忡的豪门家主,竟然是制造“剥皮客”这种恐怖邪物的幕后黑手!回想起在周家老宅,他对自己恭敬有加的样子,张清玄只觉得一股恶寒从脊椎升起。
这家伙的伪装太好了!他去太平间拜访,是真的求助,还是借此观察自己?他除掉老管家那个“钉子”,是清理门户,还是演戏给自己看?
“清玄!清玄!你没事吧?刚才能量反应剧烈波动然后消失了!”耳麦里传来赵国安焦急的呼喊。
张清玄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我没事,‘剥皮客’已经解决。老赵,立刻收队,回太平间!有重大发现,情况比我们想的更复杂!”
回到太平间保安室,张清玄将那张人皮面具放在桌子上,并将自己最后看到的记忆画面和关于周文渊的推断说了出来。
赵国安和林薇听完,脸色都变得极其难看。
“周文渊……竟然是‘圣殿’的人?还是核心成员?”赵国安难以置信,“周氏集团是本市的纳税大户,慈善明星,他本人还是政协委员……这伪装得太深了!”
林薇看着那张仿佛还在微微蠕动的人皮面具,感到一阵反胃:“如果他是‘剥皮客’的制造者,那他对人体结构的了解就说得通了。但他一个商业巨擘,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为了力量,为了所谓的‘永恒艺术’,或者……就是为了‘圣殿’那‘万物归寂’的疯狂理念。”张清玄沉声道,“我最后听到的耳语提到‘信奉寂灭’。而且,你们还记得吗?第二卷时,周家祖坟就被动过手脚,当时以为是玄阴子所为,现在看来,很可能周文渊自己就是知情者,甚至是参与者!”
赵国安立刻调出周文渊和周氏集团的资料,眉头紧锁:“如果周文渊是‘圣殿’高层,那么以周氏集团的财力和影响力,他们能调动的人力、物力、以及隐藏的据点,将远超我们之前的想象!城东纺织厂那个据点,可能只是冰山一角!”
情况急转直下!一个隐藏在光明处的巨头竟然是敌人,这让他们之前的很多行动都暴露在对方的视线之下。
“我们必须重新评估局势,并且……需要更多的盟友!”张清玄果断道。
他首先想到了青云子。这位前辈追踪“圣殿”多年,或许对周文渊有所了解。他立刻通过“迎仙居”客栈留下的联系方式,将这一重大发现告知了青云子。
青云子的回复很快,只有一句话:“周文渊?嘿,老道早就怀疑这小子不对劲!他年轻时曾在南洋留学,那里是‘幽冥圣教’的老巢!等着,老道我这就回来!”
其次,是地府。张清玄再次摆下香案,这次他直接尝试联系崔判官。他将周文渊可能与“圣殿”有关,甚至是“剥皮客”制造者的情况,以及自己的担忧,通过符信传递了过去。
地府的回信比青云子慢了一些,但更加正式。崔判官在回信中确认,根据技术司对“引路罗盘”和“剥皮客”残留邪能的溯源分析,其能量特征与周文渊早年接触过的某些南洋秘术有高度吻合之处。信末强调,地府会加强对此人的监控,并提醒张清玄务必小心,周文渊此人工于心计,实力深不可测。
得到了青云子和地府的初步回应,张清玄稍微安心了一些。但他知道,最终要靠的还是自己这边的力量。
“老赵,加强对周氏集团及其关联产业的监控,尤其是涉及地产、仓储、物流这些容易隐藏物资和人员的领域。”
“林医生,麻烦你利用医院的关系,侧面了解一下周文渊近期的行程和身体状况。”
“小婉,发动所有能联系上的‘朋友’,重点盯着周家老宅和周氏集团总部大楼,有任何异常立刻汇报!”
一道道指令发出,这个以太平间为核心的临时小团体,开始高效运转起来。
张清玄看着窗外依旧淅淅沥沥的雨,目光锐利。周文渊的暴露,虽然带来了巨大的压力和危险,但也撕开了“圣殿”在此地经营多年的伪装。
敌人从暗处走到了明处(至少是部分明处),接下来的斗争,将更加直接和残酷。
他摸了摸怀中那块温润的星辰图残片,感受着其中蕴含的浩瀚之力。
“来吧,看看谁才能笑到最后。”